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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十二个懒仆人

从前,有十二个懒仆人,他们整天什么活也不想干,还不肯出一点力气,每天只是躺在草地上,夸夸其谈地说自己是如何懒得出奇。

第一个仆人说:“同我相比,你们的懒算不了什么!我懒得才算够劲儿呢。保养好身体,是我最重要的活儿。我吃得多,喝的也多,一天要吃上四顿饭,这对身体,是最有益处的;起大早,那可不是我的事儿。快到午间了,我也会找个好地方,睡上一觉。如果老爷召唤呀,我就假装没听见。要是再召唤呀,我稍稍等上一会儿,慢慢地站起来,再悄悄地走过去,这才是享受生活呢!”

第二个仆人说:“我必须照管好马。可是,我总给马嘴里塞进马嚼子。要是我不高兴,就不喂它们饲草。我常对别人说,马吃完饲草了。我便躺到燕麦箱子里,睡上四五个钟头。然后,伸出一只脚,在马肚子上蹭上那么两三下,就算是用刷子把马洗刷完了。我可不愿意费事,这么干,就已经够累的了。”

第三个仆人说:“为什么要干受苦受累的活儿呢?没有一点好处!我喜欢躺在太阳地里睡大觉。要是下一些小雨呀,我也就不必起来了。我希望它下呀,让它不停地下吧。可后来,却下起了瓢泼大雨,真够厉害的呀,把我的头发都给冲跑了,还把我的脑袋壳上弄了个大窟窿。我便在窟窿上贴块膏药就行了。这对于我来说是常有的事儿!”

第四个仆人说:“要是我有活非干不可的时候,我会先迷迷糊糊地睡上一两个小时,养足精神,然后再舒舒服服地干点儿活。干是干,得问问有没有帮忙的人?要是有的话,就叫那个人干重活儿。我只是站在高处看看就可以了。你们看我干的活呀,也太多了!”

第五个仆人说:“这些算得了什么!主人要是吩咐我把马棚子里的粪叉出来,装到车上,我嘛,就会慢慢地干。我的粪叉子只要叉上一点儿粪,我就往上。举一半,先休息十五分钟后,再扔到车上去。我一天能运出一车粪,已经够多的了。这活儿,真把我累死了。”

第六个仆人说:“你们真不知道害羞!我是什么活都不干的。我足足睡了三个星期,都没有脱过衣服,我连扣上鞋扣子的工夫都没有,鞋从脚上掉下来,那有什么,要是我上楼梯呀,就慢慢地上第一个台阶,然后,再数一数其余的那些台阶,一只脚跟着一只脚慢慢地向上,这样就知道在哪个地方该休息呀。”

第七个仆人说:“在我那儿呀,这样可是不行的。我们的主人,会时刻看着我干活。他一整天不在家,我一点儿也不能马虎。要是我动一动呀,就会有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使足了所有的力气来推我。我们六个人,并排躺在一个木床上睡觉,我一直同他们一起睡。要是他们想叫醒我,让我和他们一起回去,他们就得抬着我走。”

第八个仆人说:“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个活蹦乱跳的人。在我前边要是有一块石头,我一抬腿就可以过去,一点也不费力气呢。要是我淋湿了,浑身沾满了泥,沾满了尘土,我就会躺在那里,让太阳晒干了再起来。让太阳晒吧,我最多只不过翻一次身。”

第九个仆人说:“这倒没有什么值得佩服的。今天。在我面前放着一块面包,我都懒得伸手去拿,好在没饿死。我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玻璃杯,它太大、太沉了,我才不愿意去拿呢,渴得我难受死了。翻一翻身,我都觉得是个麻烦的事,我整天像根木头棒子似的躺着。”

第十个仆人说:

“我懒,可害得我好苦哟——一只脚断了,腿肚子全肿了。我们三个人,躺在车来车往的大道上。我的腿刚伸出去,走过来的马车就在我脚上压了过去。当时,我是可以把腿缩回来的,可我没听见车过来的声音。只听到我耳朵边儿蚊子在嗡嗡地乱飞乱叫,从我鼻子孔里钻进来,又从我嘴里爬出去。我可不愿意费那么大力气轰赶这些蚊子呢,麻烦死了!”

第十一个仆人说:“昨天,我辞掉了差事。我们主人的那些书呀,真重啊!整天搬过来搬过去的,我可不愿意干。可是,说句老实话,是主人把我解雇的。他不愿意再留我了,因为,我把他的衣服放在满是灰尘的地方,让虫子给咬坏了。这是真话!”

第十二个仆人说:“今天,我赶着车往田里去的时候,我在车上,用麦秸做了一个床,睡得可香了。缰绳从我手里滑了下去。当我醒过来的时侯,好险马没逃跑,马背上所有的马具呀,什么绳套、套包子、缰绳、马嚼子啦,都不见了。是过路的人,把这些东西都给拿走了。马车陷进水坑里,停在那里走不动了。我才不管这些呢,躺在麦秸上又睡过去了。后来,主人来了,把马车从水坑里拖了出去。要是主人不来呀,我现在是不会躺在这里的,也许我还是在那里逍遥自在地睡大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