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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金鸟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在他的王宫里面,有一个非常美丽的花园。花园里有一棵珍贵的结金苹果的树。苹果成熟的时候,国王就派大臣们去清点。可是,第二天清晨,大臣们发现少了一个。国王知道后很生气,下命令要每天晚上必须派人在树下值班看守。

国王有三个年轻而聪明的儿子。第一夜,由大儿子到花园值班。到了深夜,他困得实在厉害,就忍不住睡着了。第二天清晨。一数苹果,又少了一个。第二夜,轮到二儿子值班看守了。他和大哥一样,到了半夜就睡着了。第二天清晨一数苹果,也少了一个。最后,该轮到三儿子值班看守了。三儿子非常愿意干。可是,国王有点儿信不过他,认为他赶不上他的两个哥哥。但是,国王后来还是准许他来了。

年轻的王子躺在大树底下看守着,不敢睡觉。过了午夜十二点,他听到天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响。借着月光,他看见是一只鸟在飞过来。那只鸟的羽毛全是金色的,闪闪发光。鸟儿落在苹果树上,刚刚叼起一个金苹果,年轻的王子便一箭射了过去。鸟儿飞走了。可是,箭射中了鸟儿的翅膀,射落了一根金羽毛。年轻的王子走过来把金羽毛捡了起来。第二天早晨,王子把金羽毛送给国王,并把夜间见到的事儿报告给了国王。国王把顾问们召集来。他们都说,这一根金羽毛的价值超过了王国的全部财产。

“要是这根羽毛这么值钱的话,”国王说,“那么只有一根羽毛可不行,我一定要一只金鸟。”

因此,大儿子出发去找金鸟了,他相信以自己的聪明才华,一定会找到的。他走啊走。后来,在树林的旁边,他看见了一只狐狸。他举起枪,瞄准就要打。这时,狐狸说话了:

“你不要打我,我给你出个好主意。你不是去找金鸟吗?今天晚上你进的村子里有两家旅店,正好是对门开的。一家灯明火亮,里边热闹极了。不过你不要进去住。另一家,外表不怎么好看。你就进去在那儿住下吧!”

“像你这样的蠢兽,怎么会给我出什么好主意呢!”大王子心里想着,举起枪就勾动了扳机。可是,这一枪没有打中狐狸。那狐狸扬起尾巴,飞快地跑进树林里去了。因此,大王子又往前走。傍晚,他走进了一个有两家旅店的村庄,一家旅店里面又唱歌又跳舞,热热闹闹的。另一家,看上去就破破烂烂,因此里面冷冷清清的。大王子心想: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热闹的旅店不去住,反而住那破破烂烂的旅店,不就是傻瓜蛋一个了吗!”因此,他走进那家热闹的旅店,成天吃喝玩乐,过着荒唐放荡的日子。他把金鸟的事、爸爸告诉的事、应当干的好事,全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过了一段时间,见大王子总也不回来,二王子就出来找金鸟了。二王子和大王子一样,也遇到了那只狐狸,狐狸也给他出了好主意,他也没信。因此,当他走到两家旅店跟前时,听到他的大哥正站在那家旅店窗口喊他,看到那里热热闹闹的场面,他也就顺顺当当地走了进去,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

又过了一段时间,见二王子总也不回来,最后三王子也要求出去,碰碰运气。可是,国王不答应。

“你去也是白费力气,”国王说,“你呀,像你哥哥一样,也会找不着金鸟。要是遇到倒霉事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逃都逃不出来!”

可是,三王子闹着要出去。国王没办法,最后只好同意让他出去了。

三王子走到树林前边,也遇见了那只狐狸。狐狸恳求三王子饶自己一命,给他出了好主意。三王子心眼好,说道:“你走吧。”按狐狸的主意,头也不回,径直走进那家破破烂烂的旅店,在那里住下了。

第二天早晨,三王子起床后走到外面来。狐狸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狐狸对三王子说:

“接下去怎么办?我先告诉你。你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座宫殿。有很多士兵躺在宫殿前边,正睡大觉呢。只要看到他们在打呼噜睡觉,你就不用理会他们,只管从他们的正中间穿过去,一直进到王宫里。木鸟笼里的那只鸟,就是金鸟。木鸟笼的旁边,有一个空空的金鸟笼。金鸟笼是配搭。你千万别把金鸟从那看着不起眼的木鸟笼子里拿出来,再往那漂亮的金鸟笼子里放。你要那么做,可就要遭殃了!”

狐狸说完这些话,便把尾巴伸过来,让三王子坐上去。接着,狐狸飞快地一直往前跑,连毛都发出嗖嗖的风声。

王子来到了王宫。他遇到的事,果真都像狐狸说的那样。三王子走进一个房间里,这儿有装着金鸟的木鸟笼。木鸟笼旁边有个金鸟笼。还有那三个金苹果,也放在这里。三王子心想:这么美丽的金鸟,放在那么普通的木鸟笼子里,太不合适了。因此,他把木鸟笼子打开,把鸟抓住,想把鸟放在金鸟笼子里。正巧在这时候,金鸟忽然大声地叫起来,把那些士兵们惊醒了。他们跑进来,把三王子抓住,送进牢房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三王子被带到法院。他把一切都坦白交待了,因此立刻被判处了死刑。但是国王说,如果三王子能把那匹跑得比风还快的金马带来,就可以饶了三王子的死罪,而且还把金鸟作为奖赏给他。

于是,三王子走出来去找金马,他忧愁得直叹气,到哪儿去找那匹金马呢?真是难死人了。他走啊走,突然看见好朋友狐狸站在路边。

“看看你,”狐狸对三王子说,“不听我的话,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你要打起精神来,我还会帮助你的。我告诉你怎么去找金马。你从这儿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走进一座王宫里去。金马就在那儿的马厩的前边里。马夫们在马厩睡觉。不过没关系,他们睡得直打呼噜,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把马牵出来。但是,有一件事你得注意:你要给马备上木鞍和皮带。千万不要备旁边的金马鞍。要是备了金马鞍,你可就又要遭殃了。”

说完,狐狸把尾巴伸过来,让三王子坐上去。狐狸飞快地往前跑,那狐狸毛带动风声嗖嗖直响。

这次,什么事也真都像狐狸说的那样。他来到金马圈里。可是,当他给马备鞍的时候,他转念想:我要是不给这样的好马备上一套好鞍子,可就太对不起它了。可是他一把那金马鞍备在金马身上,金马就大声地嘶叫起来,马夫们被惊醒了,抓住三王子,把他送到了牢房里。

第二天早晨,法院判了三王子死刑。但是,国王对三王子说:“你如果能把金宫里美丽的公主带来,我不但可以饶了你的命,还把金马给你。”

年轻的王子心情沉重地走出来。幸亏走不大一会儿,他又遇见了忠实的狐狸。

“本来应该让你遭殃才对,我也不该想什么办法帮助你,”狐狸说,“不过,我同情你,愿意在你困难的时候,再救你一回。你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达金宫了。今天傍晚你就能走到那里。晚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美丽的公主会到浴室去洗澡。当她进入水里时,你便跳进去,给她一个吻。这样,她就会跟着你,你就可以把她带出来了。但你千万不要答应她和父母告别。如果你答应了,可就遭殃了。”

说完,狐狸把尾巴伸过来。三王子马上坐上去。狐狸飞快地跑起来,风把狐狸毛刮得嗖嗖响。

到达金宫了。接下来的什么事情,都像狐狸说的那样。三王子一直等到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美丽的公主走进了浴室里。三王子马上跳进去,给了公主一个吻。公主便说愿意和他一起走。可是,她流着眼泪恳求三王子,允许她和父母告别。开始,三王子还坚决反对,可是她越哭越厉害,跪在他的脚下恳求。他终于让步了。公主刚一走到父亲的床边,国王和王宫里的人全都醒了。年轻的王子给抓住了,被送进了牢房里。

第二天,国王对三王子说:“你已经没命了。但是,如果你能把我窗户外边的那座山搬走,我还可以饶了你。那座山挡着我,使我不能远望。必须在八天之内把山搬走。你如果办好了,我就把我的女儿作为奖赏许配给你。”

三王子因此开始挖山了。他不停地挖啊挖,七天过去了。竟像根本没挖似的,简直是白费了力气。他非常难过,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

第七天的傍晚,狐狸来了,说:“你已经不值得我同情了。可是,我还想帮助你一次。你睡觉去吧,我来替你挖。”第二天早晨,三王子醒过之后往窗外一看,咦,山已经没有了。他高兴坏了,急急忙忙赶到国王那里去,报告说山已经搬走了。不管愿意不愿意,国王也得按诺言办,把公主许配给了三王子。

因此,他们俩走出来。他们离开王宫没多远,忠实的狐狸走过来了,对三王子说:“你尽管得到了最心爱的人,可是,公主还应当得到那匹金马。”

“我们怎么做才能得到金马呢?”三王子问。“让我告诉你,”狐狸回答说,“你带上美丽的公主,把她献给派你到金宫去找公主的国王。他一定会特别高兴,把金马送给你。在他把金马牵到你的跟前来时,你要立刻骑上马,和他们每个人都握手告别。最后,你要和美丽的公主握手,你一握她的手,就要紧紧拉住别松手,把她拉到马上就跑。这么一来,谁也追不上你的,你的马跑起来比风还快呢。”

按照狐狸所指点的,三王子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他骑着金马,把美丽的公主带走了。这时,狐狸从后边赶上来,对三王子说:“现在,我来帮助你把金鸟弄到手吧。咱们一块儿到藏着鸟的王宫去。到了王宫跟前时,你让公主下马,我来照顾她。然后,你骑着金马进王宫。他们看见你,都会特别高兴的,因此,会把金鸟拿来送给你,你接到鸟笼子,赶紧骑上金马跑回到我这里来,再带着公主逃走!”

狐狸的这个计划,又成功了。当三王子拿着许多宝贝要回家的时候,狐狸说:

“对我的帮助,你给点儿报酬吧!”“你要什么呢?”三王子问。

“咱们走进那座大森林的时候,请你把我枪毙了。然后,把我的脑袋和爪子砍下来!”

“这哪是什么报恩啊!我可办不到!”三王子说。听了这话,狐狸说:“你要是不干的话,那我只好离开你了。在我离开你之前,我再告诉你小心两件事:第一是不要买绞刑架上的肉;第二是不要坐在井台上。”

说完,狐狸就跑进大森林里去了。三王子心里想:

“这可真是一只奇怪的狐狸啊。谁会去买绞刑架上的肉呢。再说,我从来也没坐过井台呀!”

三王子和美丽的公主骑马往前走,这里路过两个哥哥住下的村庄,他们一到那里,就听到了乱哄哄的、连吵带闹的声音。这里出什么事了呢?他们一打听,大家说是要吊死两个人。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三王子的两个哥哥。他们俩干了很多坏事,把随身携带来的财物全都挥霍得一干二净了。三王子上前问,可以释放他们吗?“只要你愿意替他们出钱,就放了他们,”那些人回答。“可是,你为什么要为那种坏人出钱,去赎他们的罪呢?”

但是,三王子没有想这些。他替两个哥哥花了钱。两个哥哥得到自由了,他们一起往前走。

他们来到最初遇见狐狸的那片森林里。太阳烤得大地火辣辣的,可树林里要凉快得多了。他的两个哥哥说:

“来,咱们在井台上稍微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吧!”

三王子同意了。他和哥哥们谈着话,没留神坐在了井台上。他可没想到哥哥们会对他使坏招儿。可是,两个哥哥太坏了。他们从背后把三王子推到了井里,然后带着公主、金马、金鸟回到爸爸那里去了。他们两人说:

“我们不单带回来了金鸟,还生擒活捉了金马和金宫公主。”

王宫的人们都特别高兴。可是,不知为什么,金马一口草也不吃,金鸟一声也不叫,公主一动也不动,只是哭。

原来,三王子并没有死,那口井里水干了,他落到了柔软的苔藓上,一点儿伤也没受着。可是,他在井里出不来。在这样的困境里,忠实的狐狸又跑来了,跳到井里搭救了他,只是责备他忘记了劝告。

狐狸说:“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我要帮你重见天日。”狐狸告诉三王子,紧紧抓住自己的尾巴,然后,把他拖到了地面上。然后,狐狸说:“你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呢。你的两个哥哥不相信你确实死了,还派卫兵包围着大森林。他们看见你,会杀死你的!”

碰巧,这时候道边上有个穷苦人路过。因此,三王子和他换了衣服,装扮成穷苦人的模样后,进到王宫去了。到那儿后谁也认不出他就是三王子。不过,金鸟又开始唱起来了,金马开始吃草了,美丽的公主也不哭了。

国王感到十分奇怪,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呢?”公主回答说:

“我也不知道。在此以前,我非常难过,现在呢,特别高兴。我觉得我真正的未婚夫好像回来了似的。”

尽管两个哥哥吓唬公主说:“你若多嘴多舌讲真话就得死。”可是,她还是把前前后后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全讲给国王听了。因此,国王派人把王宫里所有的人都召唤来。三王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装扮得像穷苦人的样子也来了。公主一眼就认出他来,上去就抱住他的脖子。两个大坏蛋哥哥被抓起来,判了死刑。三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结了婚。国王确定他为王位的继承人。

再说,那可怜的狐狸怎么了呢?过了一些日子,三王子又到森林里去,遇见了狐狸。狐狸说:

“你想得到的,如今都得到了。可是,我还在遭殃。拯救我吧,你是能办得到的。”

狐狸还是恳求三王子把他枪毙了,然后,再把他的脑袋和爪子割下来。三王子照办了。突然,狐狸变成了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金宫公主的哥哥。他是被施了魔法才变成狐狸的。现在,他终于得救了。从此,他们一同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