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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会唱歌的骨头

从前,有个国家里有一头野猪。它毁坏农民的田地,咬死家畜,用獠牙撕伤人们的身体。为这头野猪,人们都忧心忡忡。

国王发布命令说,谁要是能解除国家这个痛苦,就会得到重赏。可是,野猪又大又厉害,也就没有人敢接近有野猪的那座大森林。最后,国王又发出布告说,谁如果能抓住或是杀死了野猪,就把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谁做妻子。

这个国家里住着两个兄弟,都是穷孩子。他们到国王那里自报姓名,说甘愿承担这项冒险的差事。哥哥心眼儿坏,有鬼主意,要干这件事,是因为他有虚荣心。弟弟善良、诚实,有点傻气,要干这件事,是因为他纯朴,要为国家除害。

国王对他们说:“你们一定要找到野猪,你们要从两个相反的方向进到大森林里去!”因此,哥哥从西边,弟弟从东边,一起走进了大森林。

弟弟走啊走,走不多远,就遇见一个小人儿向他走过来。

小人儿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扎枪。他对弟弟说:“我把这只扎枪交给你。因为你善良、诚实,有点傻气。你拿着这只枪,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打野猪,野猪伤害不了你。”

弟弟谢过小人儿,扛着扎枪,勇敢地向前走。走不大一会儿,只见一只野猪直奔自己跑过来。弟弟并不惊慌,拿起扎枪对准野猪就扎。野猪横冲直撞,心脏被扎成两半儿。因此,弟弟扛起野猪,就往回走,想到国王那里去报功。

弟弟从森林的相反方向走出来,看见那森林进口处有一间房子。那里有很多人,又是喝酒,又是跳舞的,很热闹。哥哥也在那里,他想,野猪决不会逃跑的,先喝点酒,提提神,壮壮胆儿。

哥哥看见弟弟扛着野猪,从森林里走出来,心里非常嫉妒,马上起了坏心,也就稳不住神儿了。他招呼弟弟说:

“哎呀,弟弟,快进来,你先别着急,休息一下,再喝点儿酒,提提神。”

弟弟没料到这话的背后还有奸计,就进来对哥哥讲那好心的小人儿怎么给了他一只扎枪,他又怎么把野猪杀死的经过。哥哥留住弟弟,直到傍晚才一起走出来。可是,走到没人的地方,要过小桥了,哥哥叫弟弟先走。当弟弟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哥哥从后面狠狠地推了弟弟一下,弟弟跌到河里淹死了。哥哥把弟弟埋在桥底下,然后,背起野猪,到国王那里去,谎称野猪是自己打死的。因此,哥哥娶了国王的女儿。弟弟总也不回来,哥哥就说:

“弟弟大概是被野猪咬死了吧!”大家也都是这么猜想的。但是,不管什么事儿总瞒不住上帝的。这件坏事,终归会大白天下的。过了好些年,有一个牧羊人赶着羊群过桥。他看见桥下沙子里,有一根雪白雪白的小骨头。他想,这要是能做个笛子吹吹,可就太好了。因此,他下去把骨头捡起来,削一削,弄个吹孔,做成了角笛。他刚拿起笛子一吹,吓了一大跳,那小骨头竟然自己唱起歌来了:

“啊啊,牧羊人啊,请吹我的小骨头。我的哥哥害死我,尸首埋在桥底下。夺去那头大野猪,他娶去了美公主。”

“这是一支多么奇怪的角笛啊,自己就会唱歌!——我应该把它送到国王那里去!”

小角笛被拿到国王面前,又唱起那支歌儿。国王知道了这支歌的意思,就派人到桥下去挖。被杀害的弟弟的骨头,都被挖出来了。那心肠歹毒的哥哥,再也隐瞒不了自己所犯的罪行。因此,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装在袋子里,扔到河里淹死了。

被害的弟弟的骨头,被送到墓地去,安葬在一个很好的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