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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荒岛上的人(11)

小艇的帆缆索具——狐狸的一次袭击——杰普受伤——杰普疗养——杰普康复——船只竣工——潘克洛夫的胜利——“乘风破浪号”——在海岛南面的初航——意想不到的文件当晚,打了一天猎的猎手们满载而归。他们四个人拿着多得不能再多拿的东西,托普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针尾鸭,而杰普的腰间绕满了串串沙雉。

“瞧,我的主人,”纳布喊道,“我们现在又有新的活干了!装罐,腌躜,准会有满满的一仓库的!不过得有人帮我一下。潘克洛夫,你怎么样?”

“我不行的,纳布,”那水手回答说,“那条船还等着我呢,我就免了吧。”

“那么您呢,赫伯特先生?”“我呀,纳布,明天还要去牲畜栏呢。”那年轻人答道。“那就您来帮我吧,史佩莱先生?”

“愿听吩咐,纳布,”那记者回答说,“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一句,如果让我知道了你的烹制秘方,我会把它公诸于众的。”

“随您的便,史佩莱先生,”纳布回答说,“这个随您的便!”

就这样,第二天,吉丁·史佩莱成了纳布的助手,在他的烹调室里帮忙。但是在这之前,工程师已把他前晚的勘探情况告诉了记者,在这一点上,记者赞同赛勒斯·史密斯的看法,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还要不断探索井中的秘密。

严寒接着持续了一个星期,在这几天里,移殖民们除了去过一次家禽饲养场外,就足不出“花岗石宫”了。屋子里现在充满了香味,这是纳布和记者在厨房大显身手时弄出来的。

这个星期里,那位水手在缝帆好手赫伯特的帮助下,不间断地工作,终于把小船的帆具做好了。他们又从气球的外罩中找到了绳索,这样大麻绳子也不缺乏了。钢丝、气球网的缆绳,统统扭在一起,就做成了一条结实得无可挑剔的缆绳。除了给船帆加上一道粗实的帆边绳外,还剩下不少缆绳可做其他之用。至于船上用的滑车,赛勒斯·史密斯按照潘克洛夫的建议用车床也做了一些。这样,在船竣工以前,一套完整的帆缆绳具就完全准备齐全了。潘克洛夫甚至还缝制了一面美国国旗,旗子上的蓝、红、白三色是从岛上产的一些染料植物中提取的。只不过,水手在这面美国国旗上的37颗代表37个联邦州的星星里,加上了第38颗“林肯岛州”星,因为他认为他的岛已经纳入了伟大的合众国的版图了。

寒冷的季节就要过去,看来这第二个寒冬即将平安地度过了。可是,就在8月11日晚上,眺望岗高地差一点就被彻底地破坏了。

在忙碌了一天后,移殖民们进入了深深的梦乡。但是在,接近凌晨4点钟时,他们突然被托普的吠叫声同样惊醒。

这回,狗不是在井边叫,而是在门边上叫。而且,它拼命地往门上挠,像是想破门而入。杰普也发出尖利的叫声。

“喂,托普!”纳布第一个被吵醒,他朝着它喊道。但是狗吠得更凶。“究竟怎么回事?”赛勒斯·史密斯问。于是,所有的人匆匆披上衣服,冲到窗口打开来看,在他们的眼前,延伸着一片在这很是黑暗的夜里,显得近乎雪白的雪层。移殖民们四下里张望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他们听到了一声声有些奇怪的吠叫声,划破着这片黑暗的空间。显然,是有着一些他们没法看清楚的动物袭击海滩来了。

“是什么东西?”潘克洛夫喊道。

“狼、美洲豹或猴子!”纳布猜测般地回答说。“糟了!它们会到高地上的!”记者说。“那家禽饲养场,”赫伯特失声喊道,“还有我们的菜园……”

“它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呢?”潘克洛夫问。“肯定是有人忘了把海滩上的吊桥拉上来,”工程师答道,“它们是从那吊桥过来的。”“哎呀,”史佩莱说,“是我忘了拉上了。”“瞧您干的好事,史佩莱先生!”水手喊道。“现在不要再说这个,”赛勒斯·史密斯回答说,“我们还是商量该怎么做吧!”就这样,大家匆匆地交换了意见。他们认为,那野兽现在肯定已经过了吊桥,来到了海滩上;而这些野兽,不管是什么样的动物,都可能爬上感恩河左岸,到达眺望岗上。所以,必须迅速赶上它们,必要时就要跟它们拼上一场。

“可是,那到底是些什么动物呢?”当他们听到那些野兽嗥叫得更凶时,不由得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

赫伯特的心中此时猛然一凛,他想起他第一次到红河发源地时,就曾听到过这种嗥叫声。

“是狐狸!狐狸!”他马上说道。“快走吧!”水手大喊道。于是,大家迅即操着斧头,拿上卡宾枪和手枪,冲进升降器里,一会儿就下到海滩上。当狐狸成群结队,而且饥饿难忍时,是一群极其可怕和危险的动物。但移殖民们疾速赶上它们,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队兽群里。前几声枪响在黑暗中擦出几点光亮,一闪而过,前几面的几个进犯者被吓得往后退去。

现在最紧要的是,阻止这些强盗爬上眺望岗,不然,菜园和家禽饲养场就会遭受蹂躏,特别是那片麦田,将遭致难以补救的惨重损失。但要攻入高地,必须经过感恩河左岸。所以,只要在这条河和狭窄的堤岸上竖起一道不可穿越的防线,就能挡住狐狸的去路。

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在赛勒斯·史密斯的指挥下,他们快速赶到了那里。此时,狐群也正在黑暗中狂奔。

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赫伯特、潘克洛夫和纳布此时一字排开,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托普张着吓人的大口,站在移殖民们前面,杰普紧随在其后,手里挥舞着一根犹如狼牙棒般的带结短木棍。

此时的天色显得尤为昏暗。只有在他们开火时,才能借着不大的火光瞥见那些来犯者,那最少得有100只狐狸,它们的眼睛像烧红的木炭一样闪亮着。

“绝不能让它们过去!”潘克洛夫大喊道。“它们过不了的!”工程师应道。狐群通不过去,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它们前呼后拥地涌过来,于是一场人狐恶战开始了。随后枪声不绝于耳,斧影闪烁,不少狐狸先后倒在了地上,但是狐群的数量好像并没有减少,似乎海滩的吊桥上不断地有援兵涌来似的。

时间不长,移殖民们就被迫与狐群展开了肉搏战。他们每一个人都先后受了伤,所幸的是都是轻伤。一只狐狸如山猫似地猛扑到纳布背上,赫伯特见状一枪把它干掉,把纳布解救出来。托普一直非常勇猛地搏斗着,它不断跳过去卡住狐狸的喉咙,然后干净利落地把它们咬死。杰普操着木棍也在死命地敲打着。大伙想把它拦在后面也拦不住。或许它天生视力好,能在黑暗中看见东西,总是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并且不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说明它内心极度的兴奋。有一阵子,它甚至走得极其远,只有在枪击的火光下才能看到它在几只大狐狸的围攻下,非常沉着地应战着。

移殖民们奋力抵抗了整整两个小时战斗才终于以胜利而告终!黎明的初曙无疑催促着狐狸撤退,它们越过吊桥向北逃窜,纳布立即跑过去把吊桥拉起来。

当晨光完全照亮战场时,移殖民们在海滩上清点到50多具横七竖八的狐狸尸体。

“杰普呢?”潘克洛夫突然喊道,“杰普到底在哪儿?”

杰普失踪了。它的朋友纳布叫喊着它,而它第一次没有回应它的朋友的呼唤。大家连忙分头去寻找杰普,真担心会在死尸堆里发现它。大伙迅速把狐狸的尸体清理到一旁,最后终于在一大堆狐狸尸体中找到了杰普。这些狐狸有的头骨碎了,有的腰骨折断,这证明了它们曾受到那勇猛的猩猩的拼命击打。可怜的杰普手里还握着那半截断棍。它失去了武器后就寡不敌众,胸口处受了几处重伤。

“它还活着!”纳布这时俯在它身上喊着。“那我们一定要救活它,”那水手马上说道,“要把它当自己人那样照料!”杰普好像听懂了似的,它把头靠到水手的肩膀上,仿佛向他表示感谢。潘克洛夫自己也受了伤,但和他别的同伴一样,伤得并不重,因为他们有枪在手,进犯者几乎无法靠近他们。只有猩猩的伤势严重。

纳布和潘克洛夫随即把杰普抬进升降器里,此时它的嘴里才发出来一声很是轻微的呻吟声。他们慢慢地把它抬到“花岗石宫”里。在那里,他们从床上取来一张垫子,把杰普放在上面,然后非常小心地为它清洗伤口。看来杰普并没伤及主要的器官,但因失血过多而极其虚弱,而且发烧得很是厉害。

在包扎好以后,大伙就让杰普躺平,并为它制定了严格的食谱,就像水手说的,“一切都像对待一个人一样”。接着,大伙从“花岗石宫”的药箱里取来药,配制出清凉茶,给它慢慢地喂了几杯。开始杰普睡得不很安稳,但逐渐地,它的呼吸越来越正常,于是大伙就尽可能让它安静地休息。托普不时地——甚至就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看它的朋友,而且似乎很是支持大伙对杰普的各种护理。有时杰普的一只手伸在床外,托普就关切地轻轻舔拭着它。

大伙随后把那些狐狸的尸体运到远西森林,深深地埋进地里。

这次袭击差点酿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对移殖民们来说是一次教训。因此,他们现在每晚都要派一个人去检查所有的吊桥是否拉起来。确信不会受到任何侵扰,才去安心地睡觉。

可是这期间,杰普让人担忧了好几天,但它一直坚强地与伤痛做斗争。由于它体质好,烧在渐渐地退去。吉丁·史佩莱稍懂一些医学,他认为杰普很快就能康复的。8月16日,杰普开始正常进食。纳布给它做了一些可口的小甜点心,“病者”津津有味地吃着。要是说它有什么小缺点的话,那就是贪吃,但纳布却从来不对它这个缺点进行纠正。“您说怎么办?”纳布对吉丁·史佩莱说,后者有时责怪他把杰普宠坏了,“除了吃,它就没有别的乐趣了,这可怜的杰普,可我很愿意这样为它效劳!”

在卧床10天后,杰普“老爷”起床了。现在它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而且看来显然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恢复以往的灵活和体力。就像所有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杰普此时胃口大开,于是记者让它尽情吃个够,因为他认为人类经常滥饮滥食,而猩猩却有对所有行为有所节制的本能。纳布眼见他的学生恢复了饭量,不由心花怒放。

“吃吧,”他对它说,“我的杰普,什么也别剩下!你为我们受了伤,不管怎样,我得让你尽快恢复健康!”

最后,8月25日那天,大家听到了纳布在叫喊着他的伙伴们。

“赛勒斯先生、吉丁先生、赫伯特先生、潘克洛夫,你们快来啊!快来啊!”

移殖民们当时正聚集在客厅里,一听到正在杰普房里的纳布的叫喊声,一起都站了起来。

“什么事?”记者问。“你们看啊!”纳布哈哈大笑着说。那他们看到了什么呢?原来,杰普“老爷”正盘腿坐在“花岗石宫”的门边,静静地而又一本正经地抽着烟。“我的烟斗!”潘克洛夫喊道,“它拿了我的烟斗!啊,我诚实的杰普,那我就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吧!抽吧,我的朋友,抽吧!”

于是杰普似模似样地继续喷着浓烟,似乎这能使它得到从未有过的快感。

那位工程师对这一出乎意料的现象并不感得特别地惊奇,他还对同伴们列举了几例经过驯化的猴子,抽烟已经成了它们的家常便饭的例子。

打从那天起,杰普“老爷”就有了自己的烟斗。那是潘克洛夫的“前任”烟斗,杰普把它放在靠近烟草存放的地方。它平时自己装烟,自己用炭火点烟,然后飘飘然地吞吐着浓烟,好似自己是最幸福的四足动物了。可以想像得出,潘克洛夫和杰普之间本来就已经成为朋友,这种共同的嗜好,只会使他们之间的友谊更天长地久。

“或许它是个人,”有时潘克洛夫对纳布说,“要是它有一天开口和我们说话,你会觉得惊奇吗?”

“绝对不会,”纳布回答说,“使我惊奇的是,它还不会说话,说到底,它现在只差会说话了!”

“要是某一天它跟我说:‘潘克洛夫,我们换个烟斗吧。’那才真有趣呢。”潘克洛夫接着说。

“是啊,”纳布回答说,“只可惜它天生是哑巴!”

9月份来临,冬季也全部结束了,于是大家又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

造船工作进展得很快很顺利,船已经完全包壳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船壳的各个组成部分接连上。大伙一起动手,把按船模大小准备好的船框骨用蒸气熏弯,安装到船壳内部去。

近9月15日,船的内壁和甲板已完全做好,为了填塞漏缝,他们把晒干的海藻作为填料,用木槌打进船壳、甲板和内壁的木缝里。然后,又从松林中取来大量的松脂煮沸后,涂在这些填缝上。

在船只的内部布置工作全部完成以后,桅杆、船舵和船壳上的金属配件也在“石窟”炼铁炉里炼出来了,虽然外表看上去粗糙一些,但是很结实。最后,帆架、桅柱、帆杠、风杆和船桨等都在10月初做好了,于是,他们商定做一次环岛试航,以测试船的航海性能以及可靠程度。

在造船期间,别的必要的活计并没被弃置一旁。牲畜栏扩建了,因为那里又新添了一些小羊羔,必须让它们有吃有住才行。移殖民们视察牡蛎场、兔和煤矿的工作也没有间断,他们甚至还巡视了尚未勘探过的鸟类众多的远西森林的部分地区。

大家还发现了一些本地植物。那是些杏科植物,有的长着的叶子可以食用,有的则结出含有一种淀粉质的种籽。这些植物尽管现在还派不上用场,可是却丰富了“花岗石宫”的蔬菜储藏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