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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荒岛上的人(5)

“如果,赛勒斯先生,”那位水手说道,“我们以后决定离开小岛,那就不会是再乘坐气球,是吗?那家伙不会听人指挥到人们想要到的地方去。哎,如果您相信我,我们就建造一艘20吨左右的大船,因此您就让我在这块布料里剪出一面前桅帆和一面三角帆来。至于那剩余部分,我们就用它来做衣服穿啦!”

“我们往后看着办吧,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应答着道,“以后再看着办好了。”

“在没有决定以前,必须将这所有东西放置在安全可靠的地方。”纳布说道。

的确,他们现在不能指望将这沉重的布料、绳绳索索搬运回“花岗石宫”去,于是,这些移殖民就同心协力,连拽带扛,最后终于将所有东西直拖到这外海滨去了,在这个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很是宽敞的洞穴,由于它所处的方位恰好,完全就是风吹不着、雨打不到,那浪涛潮涌也不可能光顾到它。

到了傍晚6点钟时,所有东西都已收藏好了,在给形成小湾这个凹入处起了“气球港”这个富于解释意义的名字后,移殖民们就继续向着那爪形海角行进起来了。

这个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适时他们来到了发现那宝物箱子处即漂来物淤积地角。可是,这里也和其他地方一样,毫无显示出有发生过遇难船只的迹象,这样就完全证实了赛勒斯·史密斯先前所做出的结论。

从漂来物淤积地角到“花岗石宫”还有4海里行程,当他们从这里直走到感恩河河口后,抵达这条水流形成的第一个拐弯处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了。

这里河面有80英尺宽,要横渡过去不容易,潘克洛夫此前曾保证过克服这个困难,现在他就迅速地去办这事了。

突然,这时正在沿河来回踱着步的赫伯特急急忙忙地回转过来,而且用手指着那感恩河的上游地带高声地喊了起来:

“哎,什么东西在那儿漂着呀?”潘克洛夫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身果然看到一个移动着的物体,在黑暗中这东西只是隐约地显现。“是一只小船啊!”他说道。大伙跑近过去,一看之下,都不由得感到极度的诧异,果然是有一只小船静静地正在顺流而下。“哎!小船主人哎!”这位水手出自一种职业上的本能大声地呼喊起来,他此时已顾不及是否保持沉默会更好些了。

没有回音。那小船还是在一直漂流着,而且已经距离他们只有十来步远。这时,那位水手又再次高声喊道:

“你们看啊,那可是我们的那个独木舟啊!系着它的缆绳断了,所以它就顺着水流漂下来啦!要知道它到的正是时候嘞!”

“是我们的独木舟吗?”那位工程师低语道。潘克洛夫没有弄错。这正是他们那只小船,早先系着它的缆绳想必是断裂了,所以它才会从感恩河的源头独自地回转到这里啊!他们赶紧用一根长杆搭住船,使它慢慢靠了岸。这时那位工程师第一个跳上船去,他抓住缆绳,用手触摸着,确实不错,这绳子真的是在岩石上面磨断了。

“瞧,”那位记者此时低声对他说道,“这可说是一件……事情。”

“奇怪啊!”赛勒斯·史密斯应声道。不管这事怪还是不怪,但总归是一件幸事啊!另外的三个人这时也都来到了船上。那绳索是被磨断的,他们是不怀疑的了;但是让人觉得不解甚至是吃惊的是:这只独木舟不早不晚,恰是在这个时刻漂流到这里被这些移殖民半途中抓住,要是早一刻钟或晚一刻钟,它就要漂流到那大海当中去了呀。

要是人们生活在有守护神的时代,这件事情可是会被毫无疑议地认为,这个小岛常有一个超自然的东西来光顾,是它在施展其威力,为这些遇险者提供帮助啊!

只是几桨工夫,这些移殖民就到达感恩河河口了。小船被拖拉到“烟囱管道”近旁的那个沙滩上,然后所有的人就朝着“花岗石宫”的绳梯处走去了。

但是就在此时,托普却如狂怒般地叫吠了起来,而那正在寻找第一段梯子的纳布也发出了一声喊叫……那个梯子不见了!

潘克洛夫呼唤——“烟囱管道”里的一夜——赫伯特的箭——赛勒斯·史密斯的计划——意外的解决办法——“花岗石宫”里所发生的事情——移殖民中间来了个新仆人赛勒斯·史密斯停下了脚步,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伙伴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四外寻找,或许在那悬崖峭壁板壁上面,大风把梯子吹刮得挪移了位置,或许梯子已经脱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他们都到处寻找过了,但是,梯子却是绝对地不见了。至于要看清楚是否有一股狂风,将梯子直卷起挂在那半壁处第一个平台上面,在这样漆黑的夜间,就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了。

“假如这是开玩笑,”潘克洛夫嚷道,“那开的可就太过分了!”

纳布也急得大叫大嚷了起来。“那儿毕竟是没有刮过风啊!”赫伯特提示道。

“看来在这个岛里是有一些古怪的事情发生嘞!”潘克洛夫说道。

“古怪?”吉丁·史佩莱应声道,“那你可说错了啊,潘克洛夫。其实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有人乘我们外出的时候来到这里,把我们的住所给占去了,而且还把梯子也收了回去!”

“有人!”这位水手大声地问道,“那是谁呀?”“可不就是那放铅弹枪的猎人啊。”那位记者答道,“假如不是这样的话,那又该作何种解释呢?”“好啊,要是真有人在上头,”潘克洛夫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发誓般地应答道,“我来呼喊他,而他必定得答话。”

“喂!”这位水手就扯开嗓门把洪钟般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那响高的声音直在这处空间回荡。

移殖民们都在竖耳静听,而且他们像似听到“花岗石宫”高处上面传来一种冷笑声,但又不能辨别出这个声音的真正发出之处。潘克洛夫的喊声没有得到任何声音的回应,他于是只得再次使劲地呼喊起来,但是却还是没起丝毫作用。

“我的朋友们,”赛勒斯·史密斯这时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了:等天亮以后再见机行事。所以,我们就先回‘烟囱管道’去吧。在那里我们会有遮盖,虽是不能吃上晚饭,但起码可以睡觉。”

“可是,是什么放肆的家伙跟我们开这等玩笑呢?”潘克洛夫再次提起这个问题,他对这件怪事怎么样都不能死心。

不管是哪一个“放肆的家伙”,正如那位工程师所说,现在惟一要做的就是回到“烟囱管道”去等待天亮。他们把托普留下来守候在“花岗石宫”那些窗子下面观察情况,然后就一起回转去了“烟囱管道”尽管这些移殖民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但他们相反都在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急着想弄清这起新的事件:是出于偶然——天亮以后其真相就会大白;或者相反,就是某一个家伙搞的恶作剧——因此他们就更是不能安然如睡了。

事实上,“花岗石宫”不仅是他们的住所,而且更是他们极为重要的仓库。这个移殖民小组的所有物资:武器、仪器、工具、弹药、食物储备等等都放在里面。如果这些东西被洗劫一空,他们就必须重新规划住处、重新制造武器和工具。这样事情可就严重啦!因此他们就不由得不安起来,每过一阵子,不是这个就是那位,就有人走出去看看。只有赛勒斯·史密斯一个人,还怀着他那平常的心理,在耐心地等待着,但是对这一完全无法解释的事件,他那头脑里也是感到怒火中烧,想到他周围和或许是他头上的情况,他就不能名状地感到气愤。在这个问题上,吉丁·史佩莱和他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所以他们两人就多次交换意见,低声谈论这莫名其妙的事。现在看来,这个小岛上肯定是有个什么秘密,可是怎样才能揭开这个秘密呢?他们现在的心里都是一头乱麻,完全理不出个头绪。

东方刚刚显露出几许日光,这些移殖民便都迅速地武装起来,来到了那个暗礁边沿海岸上。初升的朝阳已经照射进“花岗石宫”,过不一会儿晨光就会把它照得通亮起来,实际上,在5点钟以前,那些百叶窗式窗户,就可以透过它们的枝叶窗帘看到它们是紧闭着的了。

从这一侧看上去,一切都是如正常一样,但是,当他们发现昨天离开时关上的那扇门在大打开着的时候,禁不住都大喊大叫了起来。

有人进入到“花岗石宫”里去了,这已经是再没有疑问的了。

那上段梯子,平时是吊挂在从平台到门口之间上面,现在还仍然挂在那个地方;但是下段梯子却是被拉了回去,直拉上到那洞门口处了。那些闯入者是要防止意外的袭击,这是非常明显的了。

至于要弄清楚他们是些什么人,总共有多少,现在还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当中还没有一个人露面。

潘克洛夫这时再一次呼喊了起来。还是没有回应。

“无赖!”潘克洛夫大声地喊叫着道,“瞧他们踏实地就像是在自己家里睡觉似的!喂!那些海盗、土匪、土匪头子们哎!”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在太阳光线照射下,“花岗石宫”的正面也亮堂了起来。然而,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到处都是显得静静的,没有点滴的声响。

这些移殖民们都在思忖着:“花岗石宫”现在到底是不是有人占据着?但是眼前,那绳梯的位置却又足以证明那面头有人,而且,还可以这样肯定,这些占据者,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不可能逃走的啊!这样,怎样才能跟他们发生联系呢?

赫伯特此时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将一根绳子绑缚在一支箭上,将这箭射到上面去,令其从那第一段梯子梯棍间穿过去,并且在门的洞口处悬起来。这样,他们就能利用绳子,将那段绳梯拉展摊开直到地面,以此恢复起与“花岗石宫”的那来往通道。

现在显然是已没有别的办法可取了,而且只要箭射得稍为准一点,或许就能够获得成功。非常幸运的是,弓和箭都放置在“花岗石宫”的一处通道里,那里还有一条木槿类植物制作的轻便绳子。潘克洛夫这时就把这绳子拉开,将其中的一端捆系在一支装了羽毛的箭上。接着,赫伯特将箭放置在自己的弓上后,然后就小心地瞄准起悬挂着的那绳梯顶端来了。

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潘克洛夫和纳布都向后退了几步,以便观察将会发生在“花岗石宫”窗口处的情形。那位记者,把卡宾枪倚靠在肩膀上,已经瞄准着那个门口。弓松开了,那箭拖着绳子呼啸着向上飞去,准确地穿过了那最后两个梯级的中间位置。这一举动获得成功了。赫伯特此时已迅即抓住了绳子的一端;可是,正当他摇动绳子使梯子落下来之时,猛然一条手臂从墙壁与大门之间伸将出来,一把将梯子攥住,然后就把梯子拉回到“花岗石宫”里面去了。

“三重无赖!”潘克洛夫这时大声喊道,“要是一颗子弹能使你幸福,那你可就不用久等的啦!”

“哎,那是谁呀?”纳布问道。“是谁?难道你没有看清楚?”“是的,没看清楚。”“那是一只猴子,一只猕猴,一只卷尾猴,一只长尾猴,一只狨猴!我们的居所被那些猴子侵占了,它们乘我们不在的时候,就从绳梯攀爬上去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像是要证明那个水手说得对似的,有三到四只四手动物出现在窗口处,它们推开百叶窗式窗户遮板,向着这个地方的真正的主人们示意,而且百般装腔作势,做了很多滑稽的鬼脸。

“这些可恶的东西!”潘克洛夫见后又大声地说道,“等着瞧吧,那就来个杀一儆百好啦!”

这位水手说完就把枪倚靠在肩膀上,然后迅速地瞄准那当中的一只猴子,跟着就开起火来了。那些猴子一刹间全都不见了,只是那当中的一只被击毙,它也就即时地掉落到沙滩上面来。

这只猴子体型高大,属于四手动物第一目,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了。不论这是一只黑猩猩、一只大猩猩或者是一只长臂猿,它都在类人猿中间占据着首位,它们也正是因长得和人类个体相似而得名。不过,赫伯特声言这是一只猩猩,大伙对精通动物学的小伙子说的话自然都是相信。

“这个家伙样子还蛮好看嘞!”纳布喊道。“你想说好看就说好看吧!”潘克洛夫应声道,“可是我们现在还是没法回到我们的居所里去啊!”“要知道赫伯特是位了不起的射手,”那位记者说,“他的弓就在那里呀!叫他再开始……”“那些猴子狡猾得很呢!”潘克洛夫大声说道,“它们不会再到窗户那里去的了,这样也就无法再射杀它们,而我想在这时,它们可能会到房间和仓库里面捣乱搞破坏……”

“忍耐着点,”赛勒斯·史密斯应声道,“这些动物不会让我们长久地束手无策的。”

“那么现在。”那位水手应答着,“史密斯先生,您知道上面有多少打这类闹剧演员吗?”

这是难以回答的问题,而且那位小伙子要再次开始那种尝试也确实不易,因为绳梯的下端已被拉回到大门里去了,这样,如果他们再次拉动绳子,绳子就会断,而绳梯就落不下来。

这般境况的的确确令人为难。潘克洛夫在一旁发着雷霆之怒。很显然,这些移殖民最终是要重返自己的居所,并把那些入侵者驱赶出去,但是什么时候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对此,他们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两个小时过去了,其间,那些猴子都躲避起来不露脸;然而它们却是还在那里,而且曾有过三四次,或是一只口鼻,或者一条腿足还透过大门或者那个窗户探溜出来,当其时回敬它们的就是放上一枪。

“我们还是隐蔽起来吧。”那位工程师这时说道,“这样那些猴子兴许会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这样它们就会再次露面。而史佩莱和赫伯特就埋伏在岩石的后面,一见到它们就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