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长苦辛。
【鉴赏】
无名氏
该诗是《古诗十九首》中的第四首。写一班落魄寒士,借宴饮放纵自己,以期忘却烦恼和悲伤。结果却无论怎样欢乐,却始终无法摆脱仕宦和富贵的困扰,以及高官厚禄无法可得的激愤情绪。
开始四句直陈宴乐。用笔简约,干净利落地总概良宴之欢,难以一一备说,只以“乐”与“歌”带过,而歌声是人心声的自然表露。当酒酣耳热之际,可以聆听歌者的许多心事。
“令德”以下四句,具体写应和高言之事。“令德”
指贤能之人。首发高言妙论,代表寒士们倾吐了共同的悲哀,表达了共同的愿望,平日大家都隐藏内心的不平之意,今日由贤者畅快淋漓地陈述出来,众人无不击掌称赞。
“人生”以下六句,笔锋陡转,由欢乐之巅跌入痛苦的深渊,造成感情上大起大落的艺术效果。“人生”两句意为人生不过是天地间匆匆的过客罢了,恰如那狂飙卷起的轻尘,短促飘忽,乍聚乍散,渺小空虚,表达了嘉会难再遇,良时不重来的感慨。流光飞逝,青春难再,引起了对人生意义和人生价值的探索。“何不”两句是说为什么不鞭策着好马,捷足先登,占据重要的路口,渡口呢?暗指冲破重重压迫,占据重要的政治地位。“无为”两句写重视现实,却人生难以得志,长期忍受着贫贱。这样虚实对比中极其强烈地表现富贵愿望绝难实现的悲凉。
诗歌选材精巧,剪裁得宜,布局巧妙,摄人心神。运用强烈地对比手法,从“欢乐”起笔,以“苦辛”收束,将寒士愤懑、激昂的心曲和盘托出,把他们升官无望的政治失意和难以长期参加盛宴的经济状况,以及由此而引起的复杂的感情,作了尽情地宣泄。这是一曲寒士之歌,道尽天下不得志之人胸中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