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冬华没有丝毫力气了。望了望熟睡的女儿,他笑了笑,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天亮后,解放军救灾部队的冲锋舟在抢救附近树上的群众时,听到了孩子醒来后的哭叫声。冲锋舟驶近那棵树时,船上的指战员和先前被救起的群众惊呆了:这是人世间多么伟大的一种爱呀!
父爱就像梁冬华用布条编成的网,看似粗糙,孩子睡在里面却很安全。父爱像缕缕阳光,能给孩子一生温暖。
父亲用尽所有力气,为女儿在一片汪洋中筑就了一条生命的小舟。他是那么会不得幼小的女儿啊!这份情感是那么朴实,然而又是那么温暖。在放手离去的刹那,一切都已定格为永恒。
憨厚的老父亲
他来自农村,学的是医学专业,上了几年学,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上没了。医院不好进,没钱也没关系的他,混了几年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乡卫生员。
一辈子土里刨食,对他寄予太多希望的老父亲为此很着急,从百里外的农村老家赶来,带着他到医院里求职,他成功地为某医院做了一例断肠结合手术。有热心人提醒他们父子要及时送礼。礼也送了,只是太轻了,轻得微不足道——一壶家乡产的小磨香油。院领导说,如果他能做断肢再植手术,就可以把他调进医院。老父亲听不出弦外之音,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才会来这家医院做断肢再植手术。即使有也未必轮到他儿子做。如果还没有上手术台的机会,就意味着儿子还要一直等下去。
为了儿子的前途,生性笨拙的父亲突发奇想,一急之下剁掉了自己的一个手指,在手术台上指名要儿子做手术……手术后拆线,看着还能弯动的手指,父亲笑了,儿子哭了,医院领导无话可说。
憨厚老实的父亲,为了儿子的前程,不顾自己的身体,切下了自己的手指。这举动虽有些鲁莽冲动,却包含着深切的父爱。
捉蜻蜓的乐趣
一位富商,英年早逝,临终前,见窗外的市民广场上有一群孩子在捉蜻蜓,就对他四个未成年的儿子说:“你们到那儿给我捉几只蜻蜓吧,我许多年没见过蜻蜓了。”
不一会儿,大儿子就带了一只蜻蜓回来。富商问:“怎么这么快就捉了一只?”大儿子说:“爸爸,我是用您送给我的遥控赛车换的。”富商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二儿子也回来了,他带回来两只蜻蜓。富商问:“你这么快就捉了两只蜻蜓?”二儿子说:“不,我把您送给我的遥控赛车租给了一位小朋友,他给我三分钱,这两只蜻蜓是我用两分钱向另一位有蜻蜓的小朋友租来的。爸爸,你看这是那多出来的1分钱。”富商微笑着点点头。
不久老三也回来了,他一共带回来十只蜻蜓。富商问:“你怎么捉了这么多蜻蜓?”三儿子说:“我把您送给我的遥控赛车在广场上举起来,问,谁愿玩赛车,愿玩的只需交一只蜻蜓就可以了。爸爸,要不是怕您着急,我至少可以收18只蜻蜓。”富商拍了拍三儿子的头。
最后回来的是老四,他满头大汗,两手空空,衣服上沾满尘土。富商问:“孩子,你怎么搞的?”四儿子说:“我捉了半天,也没捉到一只,就在地上玩赛车,要不是见哥哥们都回来了,说不定我的赛车能撞上一只落在地上的蜻蜓。”富商笑了,笑得满眼是泪,他摸着四儿子挂满汗珠的脸蛋,把他搂在了怀里。
第二天,富商死了,他的孩子们在床头发现一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孩子,我并不需要蜻蜓,我需要的是你们捉蜻蜓的乐趣。”
孩子的快乐就是父母最大的幸福。优秀的父母就应该像富商一样,虽然已无法陪孩子们玩耍,却能够启发他们去自己寻找快乐,这对孩子以后的成长至关重要。
已经很好了
他的儿子生下来就有智力障碍,看上去,样子也有点儿怪。
他却不像有些父母,将这样的孩子寄养到乡下,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他到哪里去,总是尽量地带着儿子,迎着别人怜悯的、轻蔑的或是大惊小怪的目光。一路上,他对儿子讲许多话,指着让儿子看这看那,不厌其烦地教他、夸他、启发他。
儿子后来就迷上了画画。一路上所见,回家都能描摹下来。儿子画的那些人物和景物,与别人眼中的完全两样,但出奇的准确,是本质的准确。
尽管如此,智障仍是智障。儿子无法独自在家,因为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能单独外出,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个儿子,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
他也过了知天命之年,老了。好在下面还有个女儿,女儿是健全的,十五岁,在澳洲读书。
多年以来,他从未停止过为儿子寻医问药,希望治疗或改善儿子的状况。亲人、友人、同事也都对此抱以关注,时常提供一些信息、偏方。忽一日,他获知一个好消息,说是有一种新的手术治疗方法,效果明显。
但手术是有风险的,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他十分慎重,咨询了许多专家。专家说:成功的把握还是大的,术后,你的儿子智商将明显提高,起码生活能够自理;失败呢,失败的话,他连目前的智力也要丧失殆尽。
他与夫人商量了又商量,权衡了又权衡,倾向于做。他们想,等自己也需要人照料的时候,这个傻儿子,谁来照料他呢?
正犹豫,这件事让远方的女儿得知了。女孩就在越洋电话里哭了,又写来一封长长的信。
女孩责问父母:为什么要给哥哥动手术,哥哥现在不是很好嘛!
做父母的震惊了。他们从未想到,自己这么努力、亲友那么热心地为儿子治疗,都是基于一个缘由:这孩子不行,要竭力让他更好一些。
而在十五岁女孩的眼里,哥哥——很好。从小到大,她对这一点没有疑义。原来真正接受了他的,唯有她。
难怪在哥哥画的所有人物中,妹妹最美。在这个故事中,我们无法评论父母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只是妹妹的举动更让我们惊讶和感动,那份真挚的兄妹之情让我们感同身受,更为珍惜的是妹妹那颗水晶般纯净的心。
月色下的父亲
父亲出门的时候,月亮还没下山。父亲回家的时候,月亮早就上山了。
三五岁时,去镇上看杂技,父亲总把我扛在肩膀上。我的目光,可以穿越无数个黑压压的人头,十分清晰地看到那个放开双手,在圆铁桶里骑车的漂亮女人。看到一个猴子,穿着小孩子的花衣服,扭着屁股在地上推滚轮。还有大力士,赤裸着膀子,让一条粗大的蟒蛇,缠在身上。或者把石头搁在肚皮上,让人拿榔头敲开。杂技很精彩,每次我都看得手舞足蹈。我总把我看到的精彩场面,颠三倒四地说给父亲听,父亲每回都听得乐呵呵的。回头到家里,有人问起:你们今天干吗去了?父亲就答:看杂技去了。又问:好看不?父亲就说:好看。然后把我颠三倒四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别人听。
有次村里放电影,父亲回来得晚,带我去时,已经在很后面了。人群一拨拨地把我与电影隔得十分遥远。父亲把我扛在肩上,我还是看不太清,父亲就把我举过头顶。问:“看到不?”我说看到了,看到了,正打得精彩,有人用一根辫子打败了一帮人。父亲听说好看,就高兴,嘿嘿地笑。父亲是农民,从他一笑,就可以看出来,一张笑脸,跟乡里的沙土一样朴实。父亲大概是在地里劳作了一整天,累了。举了没一会儿,又重新把我放回到了肩膀上。我不同意,正打到紧要关头,突然只看见人家的后脑勺了,那种失落感,至今想来,仍无可比拟。所以当时想都没想,一伸手,便拍父亲的脑袋。父亲于是又把我举过头顶。
回家的时候,我过足了瘾,兴奋地哼哼电影里的插曲。而母亲说,那晚,父亲睡在床上,也哼哼了一夜。平日里干活再累,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子的。
以后上了学,人长大些,心也就大了,不再骑在父亲肩膀上到处逛荡。那时,父亲大概很忙,很少见到。晚上,吃完饭,在洋油灯下做完作业,还是不见父亲回来。有几次,作业多,做至半夜,才会看见父亲,踩着月光回来。一把锄头上,也亮锃锃地挂着月光。而早上,我几乎见不到父亲的影子。虽然我学习很用心,每次都能比其他的同学早到学校,可我还是早不过父亲。
有几年,为生计,父亲去钱塘江边扛石头。扛石头大概是一种最苦的力气活,不过工钱多,母亲说父亲苦点也就值了。想起来,那时候,父亲靠卖力气来养活我们一家四口人,又要供我和姐上学,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自从去了江边,家里就很少见到父亲的影子。偶尔想起,父亲的面容竟然像被云遮住的月亮,有些模模糊糊。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好父亲,而儿子,却不是个好儿子。如今,月光早已悄悄爬过父亲的额,落满了头。月光是淡淡的。月光下,父亲的影子比从前短了。
而我的影子长了。是父亲,用他的衰老滋养了我的茁壮。我与父亲,不再仅仅是父与子的关系,而变作了两个男人的对视。我从父亲身上,看见我的未来,父亲从我身上,看到他的过去。父亲与我,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
小时候,父亲为我们撑起一片天,当我们渐渐长大,父亲也慢慢衰老。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感受到为人父母的不易,更深刻地体会父母的艰辛。所以,从现在开始全心全意地爱他们吧!
选择爸爸
十四岁的女孩站在离婚判决的法庭上,选择爸爸,或者妈妈。
选择爸爸,她就选择了留在中国。选择妈妈,她就选择了去澳大利亚。选择爸爸,她就选择了清贫。爸爸只是拿一份薪水的普通工程师。选择妈妈,她就选择了富贵。妈妈很快要嫁给一个软件商。
选择爸爸,她就选择了现实。她将一如既往,努力读书,考高中,考大学,出国深造。这是她的目标,也是爸爸的期望。选择妈妈,她就选择了梦想。在此之前,她曾无数次地梦见妈妈回来,接她飞过大洋,去享受现代物质文明带给人的一切。
选择爸爸,她就选择了爱的艰辛。整整十年,爸爸一个人抚养她,既当严父,又当慈母。
选择妈妈,她就选择了爱的允诺。妈妈说自己出国发展十年,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女儿能“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好的生活”。
所有的人,包括法官在内,都觉得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难了。
女孩选择了清贫,选择了现实,选择了爸爸。因为她明白,许多向往的东西通过努力可以得到;而这些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就不会再拥有。女孩说这样的选择其实很简单。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会作出很多的选择,这些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像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她的爸爸、妈妈、都是真心疼爱她的,只是除了亲情,这还是一道关于价值观、人生道路的选择题。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因为这些东西可能稍纵即逝。
最美的声音
大学时同寝室有一个家住哈尔滨的同学,他从不给家里打电话。问他,他说家里没有电话,写信就可以了。我们有些奇怪:他家住在大城市,生活条件也不错,家里怎么不安电话呢?
那次暑假回来后,他每天晚上在被窝里听一盘从家里带来的磁带,有几次还哭出了声,我们提出借他的磁带听一听,他说什么也不肯,有一次趁他不在,我们从他的枕头下翻出了那盘磁带,放在录音机里听,好久也没听到声音。我们很是纳闷儿:他每天晚上听这盘空白带干什么呢?
快毕业时,他才告诉我们原因。原来他父母都是聋哑人,为了生活,他们吃尽了苦也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冷遇,为了他能好好上学读书,父母的心都放在他身上,给他创造最好的条件,从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后来日子好过了,他却要离开父母去远方上大学。他说:“我时常想念家中的爸爸妈妈,是他们用无言的爱塑造了我的今天。那次暑假回家,我录下了他们呼吸的声音,每天晚上听着,感觉父母好像在身边一样。”
我们的心灵被深深震撼了,亲情是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无论我们走出多远,飞得多高,父母的目光都在我们的背后,我们永远是他们心中最最牵挂的孩子。大爱无言,而那份无言的爱,就是人世间最美的声音。
尽管无言,但亲人的心跳和呼吸永远在诉说着他们的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父母的爱对于我们来说是世界上最宝贵的礼物。
一句话的力量
我家在湄河边,外婆在河对面,外婆常来我们家。一次,妈妈和外婆在岭上挖红薯,恰好看见村上有出殡的,那长长的送丧队伍、那几十条幢幡、那唢呐的哀号、特别是那悲恸的哭声,动了外婆的心。外婆说:“好人哩,不是好人谁会哭?”
母女俩坐在岭上看。外婆触景生情。外婆对妈妈说了许多许多。许多话妈妈过去都忘记了,妈妈只记住外婆一句话:你死了谁会哭?
妈妈在村里小学当老师。妈妈在课堂上对学生讲了外婆的那句话。妈妈说,人的生和死同样只有一次,但死比生更珍贵,人活着时做了什么,在死了谁会哭?
妈妈生了六个儿女,儿多母苦,妈妈拉扯我们,妈妈苦哩,可妈妈不说苦;妈妈在冬天里穿一双补了又补的凉鞋和我们拍全家福不说苦;妈妈在漏风漏雨的教室里当了20余年的代课都不说苦……妈妈的那点儿薪水,总要帮别人忙,我们一家却成了村里最穷的人。
妈妈终因积劳成疾,过早地离开了我们。妈妈在临死时挣扎着说她还没活够,她还要做许多事,她不能辜负她妈妈。
妈妈临死时怎么也不肯合眼,妈妈是想抚摸我们的头,说外婆的那句话。我们跪下,我们把头伏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留下一句话:你死了谁会哭?一个人只有生前为别人、为社会作出了贡献,离去时才有人真心地感到悲痛。外婆把这个道理讲给妈妈,妈妈又讲给“我们”,那句话是在教育别人,也是在叩问自己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