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饮酒的事这里暂且不说,只说说他迷恋女色的事吧:朱翊钧大婚后,郑贵妃等一大批美人储于后宫,他还觉得不够过瘾。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三月,他颁诏在民间大选嫔妃,曾在一天之内就娶了九嫔。其贪色之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皇帝迷醉于酒色财气,朝里无人作主,社稷不幸之事连连发生,大臣们实在坐不住了。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年)十二月,大理寺左评雒于仁冒天下之大不韪,上疏直言神宗纵情于酒、色、财、气,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如此大胆尖锐的奏疏,激怒了麻木不仁的神宗皇帝,幸亏良心尚存的大学士申时行婉转开导,说皇上如果要为此事加罪于上疏人,无疑向外界证明雒于仁具言属实,臣民们会信以为真。神宗还算不太糊涂,暂时熄灭了胸中的怒火,但不久雒于仁还是被革职为民,老归林下去了。
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神宗曾为自己做了绝妙的辩护,他大言不惭地对内阁大学士们说:“申时行说朕好酒,谁人不好酒?又说朕好色,偏宠贵妃郑氏,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她必相随。朝夕间她独小心侍奉……朕为天子,四海之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财皆朕之财……人孰无气,且如先生每也有童仆家人,难道更不责治?”看来,神宗对大臣们的铮言根本听不进去,还以种种借口予以反驳,真是刀枪不入,坚决要腐败到底不可!
宋神宗迷恋酒色,酒色销蚀着他的健康和意志。24岁,正是一个人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的时候,可宋神宗24岁时已经成了个病秧子。面对种种不好的自觉症状,他忧心忡忡,特地传谕内阁,说自己“一时头昏眼黑,力乏不兴”。礼部主事卢洪春一听就明,为此特地上疏说:“肝虚则头晕目眩,肾虚则腰痛精泄”。看来,卢洪春深谙医道,一下子就点到了病根上!所谓“力乏不兴”,就是肾虚造成了阳痿。
从史料看,朱诩钧从小身体虚弱,似乎先天不足。1958年,在历史学家的参与和指挥下,打开了神宗的梓宫,其尸骨复原后的结论是:“万历帝生前体形上部为驼背。从骨骼测量,头顶至左脚长1、64米。”可见,他生前又矮又驼,实在有失皇帝体面。
皇帝对美女的需求量如此之大,不禁使人想起了宫廷大规模的“选秀”活动。也许是明朝的皇帝发迹于江淮流域之故,明朝宫女主要来自锦绣江南。放牛娃出身的明太祖朱元璋,虽然在逆境中崛起,坐了皇帝后能够勤奋好学,体恤民情,在精神上也不太追求虚无飘渺的东西,不侈谈什么神仙长寿之道,他曾对大臣宋濂说:“秦始皇、汉武帝好神仙,宠方士,妄想长生,末了一场空。依我看,人君能够清心寡欲,做到百姓安于田里,有饭吃,有衣穿,快快活活过日子,也就是神仙。”
鉴于历史上的“女祸”,朱元璋还“立纲陈,首严内教”,严禁后妃干政。他说:“治天下者,正家为先。正家之道,始于谨夫妇。后妃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俾预政事;至于嫔嫱之属,不过备职事、侍巾栉;恩宠或过,则骄恣犯份,上下失序,历代宫闱,政由内出,鲜不为祸。惟明主能明察于未然。”
由此可见,铁腕皇帝朱元璋还是有他特别的可爱之处。
但这个主张清心寡欲、反对女人干政的“真龙天子”,后来也难敌美色的诱惑。洪武十四年,朱元璋敕谕苏州、杭州、嘉兴、湖州及浙江、江西布政司,说朝廷要“选秀”了,条件是:“民间女子年十三岁以上,十九岁以下,妇人年三十以上,四十岁以下无夫者,愿入宫备使,令各给钞为道里费,送赴京师。”从史料记载看,朝廷每次选江南民女达300多人。其中的“女子”,或充实后宫,或供后妃使役,她们中的娇艳者可先为女秀才,再升女史、宫官,以至问鼎后妃宝座;“妇人”则在宫中服役,做各种需要女人做的差事。一般情况下,女子、妇人在宫中服役五六年后,允许出宫回家婚嫁。
清朝的后宫制度,受“满汉不通婚”、“宫中不蓄汉女”之规定的影响,无论是挑选嫔妃还是采选宫女,都在所谓的八旗之内进行。选秀也是每三年一次,由户部八旗奉饷处负责。秀女年龄在13岁至17岁之间。被选中的秀女,有可能被皇帝召入宫中封为嫔妃,但这是极少数;另一部分被选中的秀女皇帝用不了的,就由皇帝指配给皇室王公或近亲宗室子孙为妻妾。
从史料看,清宫选秀差不多同科举考试一样严格。采选秀女,首先要审查旗属和年龄。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的女子,年满13至17岁者,都必须参加三年一次的备挑秀女活动。若在规定的年限之内因病或其他缘故而未能参加者,俟下届补选。凡违例不待阅选即行聘嫁者,或因选秀女于未阅之前私于宗室王公结亲者,都要依例治罪。
清宫选宫女,则由内务府会计司主管。由于用量很大,每年采选一次,在满洲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中进行,凡三旗佐领、管领下子女,及回子佐领、健锐营番子佐领下子女,年13岁至17岁者,造册送会计司汇总,奏交宫殿领侍等带领引阅,入选者留宫役使;未入选者,令其父母择偶婚配。
由此可见,清朝的八旗官员也很悲哀,他们连出嫁女儿的自由都没有了!如果有了自由,必定是犯了欺君之罪!
“豹房”和“阴道秘术”
如果说中国的许多皇帝在治国安邦上一窍不通,那么他们在声色狗马方面则颇为能干。在明朝16个皇帝中,明武宗朱厚照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个。朱厚照所以出众,是因为他创造了掩人耳目的淫窝——“豹房”,并迷恋上了所谓的“阴道秘术”。
当然,这豹房也不是武宗的原创。豹房者,原是贵族圈养虎豹等猛兽以供玩乐的地方,元朝开此先河。豹房之外,还有虎房、象房、鹰房等。北京至今仍有此类地名。据历史学家考证,朱厚照的豹房大概建于正德二年,历时五六年,共添造房屋200余间,耗银24万两。武宗在豹房整整住了13年,直到他驾鹤远去为止。
尽管豹房并非专门养豹之所,武宗还要在其间处理一些军政事务,但这个远离紫禁城的地方,却为武宗的淫乐开辟了一个隐秘的场所。豹房建成初期,武宗每天都要教坊司乐入内,由美女表演歌舞,供皇帝观赏,如果皇帝看上了谁,演完后谁就奉命前去给皇帝伺寝。这样的豹房里,充斥着教坊司的乐工、高丽美女、西域舞女、江南少女,乃至妓女、寡妇等各色女子。后来教坊乐工供不应求,武宗又下令让外地诸府乐工进京献艺,最多时献艺者达百余人。如此,豹房内丝竹声声,香风飘缈,使武宗乐不思政,常常忘了上朝。
同时,明武宗还另辟了一个金屋藏娇的地方——宣府的镇国府。宣府,即现今的河北宣化,历史上一直是个军事重镇。在军事上还算有点作为的明武宗,在这个远离国都的军镇,似乎摆脱了一切羁绊,放纵地淫乐。每到夜晚,从小好动的武宗带上一队亲兵,像昼伏夜出的虎豹一样,在塞外空荡的街道上游逛、猎艳。看见筑有高墙大院的富家大户,皇帝就令亲兵上前砸门,然后入内强索妇女,将人带走。那些富有之家为免除这样的灾祸,不得不大肆贿赂武宗的义子江彬。但是,皇帝执意要干的事,谁能阻挡得了?
俗话说:“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是明武宗对这一祖训置若罔闻,根本不当一回事。有一次南巡到在山东临清时,这个贪色无度的皇帝竟然失踪了一个月!当时,大臣皆不知皇帝到哪里去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来,皇帝老儿背着随行人员从临清返回京城,找他宠爱的刘娘娘去了!这位刘娘娘是武宗在太原时得到的一个名叫刘良女的艺妓,因皇帝宠爱有加,人称“刘娘娘”。此次武宗下山东南巡时,本要带上她同行,怎奈她当时有病,不能前行。临行前,武宗约定以玉簪为信物,等其病好后派人来接。不料中途皇帝老儿不慎将玉簪掉失河中。到了临清,武宗派人接刘娘娘,但刘氏无信物不肯上轿。武宗思妾心切,夜不能寐,只好悄悄地亲自回京,前后费时将近一个月。从这件事看,明朝不亡,天理难容!
这了保证他在豹房和宣府不受打扰,15岁登基的明武宗,不久便罢经筵、停日讲、免朝会,把时间和精力都集中在玩乐上。他认养了100多个义子,作为他的心腹,以抵销大臣们对他的约束。这些无功受禄的义子唯“父皇”是从,眼里根本没有大臣和社稷。为了给义子们营造安乐窝,武宗不惜毁掉京城中豹房西侧的鸣玉、吉庆二坊民居,营建所谓的义子府,使其又成为义子们的“豹房”。
有了成群的妻妾,加上豹房和宣府这些隐秘的淫乐场所,明武宗还不满足。他的眼睛和耳朵总是对美色十分敏感。有一次,他听说色目人锦衣卫都督同知于永擅长“阴道秘术”,就马上召入豹房密谈。一场相谈甚欢的接见后,于永献媚说回回女子肌肤洁白如玉,面容美不可言,远胜中国女子。武宗听后大感兴趣,垂涎三尺有余。不久,于永假传皇帝圣旨,让都督吕佐将其家蓄养的12名能歌善舞的回回女子进献给武宗,武宗一一笑纳,让她们在豹房内尽情歌舞,常常通霄达旦。自然,这些美艳的女子,都不免要陪伴武宗度过漫长的夜晚。
明武宗虽然妻妾成群,御女无数,但没有一个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帝更是不能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