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养汉”
如果说秦始皇嬴政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第一个皇帝,创造了统一中国的不朽伟业,那么,嬴政的母亲赵姬也算是封建社会的第一个“女强人”,创造了在后宫中第一个“养汉”的先例。她先与吕布韦、后与子楚同居,当上秦国太后以后,还弄了个假太监陪侍自己。据说,子楚成为秦王之后,把一切国事交给吕布韦处理,自己夜夜同赵姬寻欢作乐,精血耗尽,元气大伤,终于在一次与赵姬淫乐时中风身亡,年仅36岁,只当了3年秦王。
嬴政的母亲赵姬养汉的事,汉太史司马迁在《史记·吕不韦传》中有详细记载:“秦王年少,太后时时窃通吕不韦……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啖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阴谓太后曰:‘何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伺太后。太后私与通,绝爱之。”
这段话的大意是,秦始皇已经长得很大了,其母赵太后仍不断淫乱。吕不韦怕祸及自己,便私下求助大阴茎人嫪毐,打算把他推荐给性欲极强的赵姬。太后闻后大喜过望,果然想得到他。吕不韦于是把嫪毐送给了赵姬。但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不能随便进入皇宫,吕不韦便想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的办法,贿通主刑的官吏,给嫪毐上了“宫刑”,让他以太监身份,随便出入宫中。其实,他的生殖器完好无损,只是拔净了男人特有的胡须,掩了人的耳目而已。
侨装成太监后,赵姬引嫪毐入寝试验,果然硕大坚挺,经久不疲,惹得赵姬满心欢喜,不久便身怀有孕。为了掩人耳目,嫪毐与赵姬密谋,买通仆人,诈称宫中不利母后,应该迁居避祸。嬴政不知内情,就将母后迁往雍城旧宫。从此赵姬更加淫荡,并连生两个男婴,嬴政被蒙在鼓里,反而在母亲的要求下,封嫪毐为长信侯,赐奴婢数千名,将山西、陕西不少地方封为他的领地。很快,嫪毐坐大,拥有宾客1000余人,家僮数千人,很多官员争相与之结交,使嫪毐成为秦国仅次于吕布韦的一股政治势力。
嫪毐还与赵姬密谋,打算将他们的私生子立为嗣王,待秦王一死,就扶私生子继承王位。在赵太后的卵翼下,嫪毐忘乎所以,更加胆大妄为起来。有一天,他与一个大臣饮酒,喝得酩丁大醉时不禁起了口角,嫪毐叱骂道:“我是秦王的假父,你敢与我斗嘴?你难道有眼无珠,不识高下么?”大臣不堪其辱,便把这些话告诉了秦王。秦王怒而不发。秦王嬴政九年(公元前238年)四月,他按照既定计划到秦故都雍城的蕲年宫举行冠礼。嫪毐乘机矫秦王御玺和太后玺发动叛乱。但嬴政早有戒备,立刻命令相国昌平君等率军镇压,嫪毐等被全部抓获。嫪毐车裂,诛灭三族;其余20多名骨干皆斩首示众,受牵连的4000余家全部夺爵流放到四川。
赵姬养汉的结局很惨。她和嫪毐生了两个儿子,他们算是秦始皇的同母异父兄弟。但秦始皇绝不容忍母亲所做的丑事,更容不下两个“小杂种”。丑事败露后,两个“小杂种”被扑杀,赵姬被儿子打入了冷宫。后来,在大臣茅焦的苦苦劝说下,嬴政从郊外接回了赵姬,母子遂处于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赵姬的淫乱行为对秦始皇的负面影响极大,致使他一生都未立皇后。历史学家认为,秦始皇没有立皇后的原因固然很复杂,如他的性格多疑恐怕皇后日后变坏,还有宫中女人太多及他长期追求长生不老之药多有关系,但重要原因是由于母亲的淫乱行为使他感到奇耻大辱,从而产生了对女性的仇恨和不信任。
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雉,不仅是中国历史上最毒的“毒妇”,也是一个“养汉”的高手。刘邦与项羽争天下期间,刘邦将其发妻吕雉委托给一个叫审食其的老乡照顾,可吕雉很快忘记了南征北战中的夫君,同审食其勾结成奸,过起了“夫妻”生活。但吕雉做的很严密,他给丈夫戴了绿帽子,外人竟不知道。
西汉末年汉成帝的后妃赵飞燕和她的双胞胎妹妹赵合德,有倾国倾城之貌,更是偷情养汉的高手。她们二人虽然受皇帝专宠多时,但一直生不下一男半女,这使她们万分忧心,她们深知如此下去,她们就会因无子而失宠,将来还会被打入冷宫。于是,她们不约而同地养起汉来。赵飞燕利用练习舞蹈之机,染上了她的宫廷乐师张安世,二人一个起舞,一个弹秦,珠连壁合,很快双双坠入情网,但还是怀不上孕。飞燕求子心切,又以祈祷为名,在宫中另辟一室,选择一些多子女的侍郎官属乃至男性宫奴,与他们通奸淫乱,希望有所收获。她还让她的一些亲信化妆成女人,到京城中勾引美色少年入宫,为她“耕耘播种”,有时每天多达数十人,与她乐淫不疲。但还是毫无结果。此事太丑,后果不堪设想,飞燕只得连自己的妹妹也瞒得严严实实。
赵飞燕之妹赵合德是个精灵透顶的女人,她很快发现了阿姐的秘密。但她们毕竟是骨肉同胞,她不敢张扬,也不敢加害,反而先入为主,在皇帝跟前为姐姐说起好话来。一天,她流着泪对皇帝说:“姐姐性情刚烈,容易招人嫉恨,如果有人告她不贞,她一定用死显示她的清白,那我也不可能活下去了。”宠妃的眼泪打动了皇帝。汉成帝反过来好话安慰赵合德,让她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果然,相继有人告发赵飞燕宫中养汉,且人数众多。但由于赵合德已给皇帝打了“预防针”,汉成帝视为诬告,并下令将告发者处死。如此,谁还有再敢说飞燕的“坏话”呢!
看到妹妹在皇帝跟前保护自己,赵飞燕便推荐一个英俊伟壮的名叫燕赤凤的官奴供妹妹“消遣”。这个官奴如鱼得水,经常偷着同赵合德寻欢作乐。此外,燕赤凤还轮流光顾赵氏姐妹的内室,同她们同床共寝。由于做得严密,皇帝一直没有发觉。但赵氏姐妹还是难以怀孕,便演出了一幕幕“燕啄皇子”的惨剧。
长达300余年的两汉灭亡之后,中国进入了混乱而怪异的魏晋时代。在这个时代里,“礼崩乐坏”,人们回归到自我深处,开始无拘无束的探索,性的问题也就变得不那么神秘了,皇宫的女主人在性的问题上也与时俱进,不断冲破“禁区”。
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贾南风,在“养汉”上更加恃无忌惮。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丈夫司马衷既弱智又窝囊。贾南风凭着自己曾扶持丈夫登上皇帝宝座的功劳,据皇帝为私有,不许别的女人接近司马衷。司马衷爱上哪个女人,哪个女人准倒霉。尽管贾南风长得又黑又丑,又不能生育,但还是凭着皇后的角色,勾上了高大英俊的太医陈据。一个汉子不够她用,她又开始“偷”别的男人。她“偷”的办法也很高明:她派后宫老妪到大街上找好“猎物”后,把他们装进用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车里,把门锁锁死,拉回后宫,供她受用。为防泄秘,玩够了后,这些坐黑车进来的男人,只好死了出去。但有一个很帅的小伙例外,不仅没有被处死,还获赠了大量财物,因为他把赵南风伺候得很周到,所以她不忍心杀死他。
这件事并非源于婢官野史,而是出自《晋书·惠贾皇后传》:“洛南有盗尉部小吏,端丽美容止,既给厮役,忽有非常衣服,众咸疑其窃盗,尉嫌而辩之。贾后疏亲欲求盗物,往听对辞。小吏云:先行逢一老妪,说家有疾病,师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厌之,欲暂相烦,必有重报。于是随去,上车下帏,内簏箱中,行可十余里,过六七门限,忽见楼阙好屋。问此是何处,云是天上,即以香汤见浴,好衣美食将入,见一妇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见留数夕,共寝欢宴。临出赠此众物。”
看来,这个被“黑车”强拉到后宫伺候皇后贾南风的小吏还真有点文化,把他如何被骗上黑车,他如何与赵南风共寝欢宴,以及赵南风的长相特点等,都交待得很具体,让人看了不会产生怀疑。
皇后养汉,一般对皇帝不会有大的伤害。这是因为,皇帝妻妾成群,根本就不在乎某一个女人,除非是他非常宠爱的女人,而皇帝宠爱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养汉。再说,皇后养汉同皇帝的超级多妻制不可同日而语,充其量也仅仅是性饥渴的需要,算不上严重的腐化堕落,除非个别非常强势的皇后。
但有的皇后养汉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如唐中宗李显的韦皇后,包养了武则天的亲侄儿武三思后,不仅给皇帝戴了绿帽子,自己还滋长了想成为“武则天第二”的野心,竟然伙同她那个一心想当皇太女的女儿——安乐公主,毒死了唐中宗。
韦皇后养汉,与唐中宗李显的遭遇和性格密切相关。首先是由于李显的母亲武则天,为维护自己独霸朝政的地位,残酷地打庄她的对手包括自己的子女。李显的两个哥哥李弘和李贤被他们的母亲武则天杀害后,李显自度命运难卜。一贯被母亲武则天管束得窝窝囊囊的太子李显,于公元683年继承唐高宗的皇位后,也许是地位的巨大变化,他的脾气渐渐暴躁起来。有一天,中宗想提拔韦皇后的父亲韦玄贞当宰相时,受到了另一个宰相裴炎的抵制,对皇帝的任命诏书拒不执行。中宗便生气地说:“咋啦?朕让他当宰相又怎么了,朕一高兴就是把江山让给他又能怎么着!”裴炎一听此言,脸色大变,赶快把皇帝的话报告给武则天,武则天听后二话没说,就召集禁卫军戒严,把所有大臣叫到乾元殿,当众宣布废除中宗皇帝。李显委屈地对母亲说:“我犯了什么大罪,竟如此不堪?”武则天怒斥道:“你想把天下交给韦玄贞,这难道是小罪吗?”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中宗确实是一个胸无大志、任人唯亲、不顾江山社稷的糊涂蛋,废掉他的帝位,另选高明,也未尚不可,因为让这样的人主宰国家,势必是国将不国;武则天虽然凭一言半语,武断行事,但她有高度的政治敏感,在大是大非面前不糊涂,甚至为大义而灭亲,不愧是一个精明透顶的政治家!
李显被废后,联想到两个哥哥的悲惨结局和自己的遭遇,更加感到母亲的可怕,整天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甚至要上吊自杀。韦皇后则比他坚强,她一方面安慰皇帝要有自信不要自乱阵脚,等待出头之日,一方面斥责李显没有志气,胆子太小。李显从韦后身上得到些许安慰,就对韦后说:“假如我还能东山再起,一定好好补偿你,你干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阻止。”这最后一句话,说者可能是一时感情用事,可韦皇后却把它当作了自己以后任意养汉、为非作歹的通行证。
公元705年,81岁的武则天病逝后,李显在被废22年后登上皇帝宝座,韦皇后牢牢记着他那句“你干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阻止”的承诺,很快和武则天的侄儿武三思勾结成奸。武三思利用儿子武崇训娶了安乐公主的关系,和亲家母韦皇后暗度陈仓。中宗对韦后自然是放纵不管。武三思经常入宫和韦后下棋,中宗就站在一旁观看。武三思经常和韦后坐在龙床上打情骂俏、玩睹游戏,中宗坐在一边帮他们算输赢。武三思一两天不进宫,韦后竟让中宗前去看望。后来,朝中发生的大事,中宗都要找武三思商量。中宗还听从韦后的意见,任命武三思为宰相,致使武三思势力比武则天时期还要显赫得多。你说这个皇帝窝囊不窝囊!看来,武则天当初看到中宗朽木不可雕,也是慧眼识人,废了他活该!
除了包养武三思外,韦后在宫中还养着三个美男子:一个叫杨均,原是个手艺很高的厨子,韦后见他少年英俊,便把他纳入宫中,专门伺候自己;另一个叫马秦客,是太医院的御医,一次进宫给韦后治病时,被韦后相中,后来有事没事,韦后就把他叫进后宫,以“请脉”之名,行玩乐之实;第三个叫叶静,原是个马贩子,善玩马术,有一年元宵节,他在灯会上表演马术,英俊潇洒的他一下迷住了韦后,就把他纳入宫中。以上三人都做了韦后的幕宾,追随韦后,关系极为亲密。中宗虽明知他们的勾当,也只能眼睁眼闭。所以,韦后更加胆大妄为,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唐中宗的儒弱和他对后宫的放纵,助长了韦皇后的不轨——她梦想步武则天后尘而君临天下的野心日益膨胀,她的帮手就是安乐公主。安乐公主不愧为韦后的亲生女儿。她与中宗的另一个女儿长宁公主互相攀比,给自己建造了一个豪华的“皇宫”。原来,长安有一个汉武帝时期开凿的昆明池,安乐公主出嫁时请求父皇把昆明池赏给她,中宗拒绝说:“昆明池自从前代以来,从不曾赏人,朕不能违背祖宗成例。况池鱼每年卖得十万贯,宫中花粉之资全依靠它。今若将这池赏给你,会使嫔妃们失去颜色。”听了父皇的一席话,安乐公主可不高兴了,于是她派人抢夺民田,开凿了一个大池,名为定昆池,大有压倒昆明池的意思。
安乐公主为当“皇太女”而上下奔波,像现今跑官卖官的人一样忙碌。但她想当“皇太女”的请求,中宗一直没有答应。这样,野心膨胀的母女俩,便把中宗视为她们上升的绊脚石,不想要他了。一天中午,母女俩给中宗送去皇帝平时爱吃的馅饼,中宗高兴地吃下,不一会便暴死在龙床上。皇帝万万没有想到,母女俩送去的竟是毒性很大的毒馅饼!置他于死地的正是他信任的妻子和他宠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