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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学习经济”蓝图之结构调整(2)

美国现有的社会保障制度是不合理的,需要改革。美国的社会保障制度始于1935年,实行的是以政府所控制的公共账户为主的制度。这一制度具有诸多优点。例如,它对所有的工作者均一视同仁,采取了消费品价格指数化的支付方式,并具有收入再分配功能,从而收入较低的阶层得到更多的收益。但这~制度存在着严重的资金短缺问题。20世纪50和60年代的经济繁荣使资金短缺问题并未暴露出来,但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经济增长的下降和人的寿命的延长,这一问题日渐突出。尽管2000年美国的社会保障账户处于盈余状态。不过,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年轻人的负担率越来越大。到2030年以后该账户将面临赤字的状态。

日本的养老保障制度也需要改革。日本从:1942年开始推行养老保障制度,1961年建立了基础养老金(也称国民养老金)制度,规定20岁以上的国民都有义务加人基础养老金,日本从此实现了“全民皆有养老金”。国民养老金和厚生养老金保险费的征收是强制性的。国民养老金的资金来源于个人缴纳的保险费和国家财政预算,厚生养老金和共济养老金的资金则由个人和企业对半分担。然而,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由于出生率下降导致“少子化”和“高龄化”的发展,缴保险费的人及其所缴的保险费额在不断减少,而依靠养老金生活的人却在迅速增加。据厚生省的估计,1999年在职人员缴纳的保险费在其工资收入中所占比率需由去年的17.35%提高到19.5%,以后每5年要再提高5%,到2025年人口高龄化进入高峰时将达到34.3%。保险费在工资收人中所占比例如此之大,将严重挫伤劳动者的工作积极性。因此,改革现行的以“公共账户”为特征的养老金制度已成为日本居民的共同呼声。

第三节国内资本市场

生产力革命的发生是不确定的,其革命内容在早期是难以判别的,发生形式是悄然的,这对经济制度的结构调整的及时性提出了挑战。大家可能都知道开水煮青蛙的故事:即将一只健壮的青蛙放进开水里,青蛙第一反应是很快跳出去,因为这个环境太不适合它生存了。那么用温水煮青蛙就大不一样了,把一只青蛙放在温水里,而慢慢加热,这时青蛙感觉就不那么灵敏,当加热后的温度超过青蛙承受的极限时,它才感觉不行了,这时,它想跳也跳不出去而被煮熟了。这个故事说明了当生产力革命悄然发生时,一个国家经济系统如没有很好的感觉机制,就会像青蛙一样,对慢慢变化的环境不会有所反应和调整,当感觉到时,已经到了经济衰退的边缘。

国内资本市场是学习经济感受不确定性的生产力革命的“神经中枢”。没有资本市场,一个经济在国际经济体系中就会对世界生产力革命反应迟钝。与资本市场相比,银行体系承担不了革命性技术创新的高不确定性,对悄然的技术革命反应是不灵活的,容易酿成“温水煮青蛙”的悲剧。日本在这方面的教训可谓深刻。日本的主银行制度一般特点是:商业银行提供较大份额的贷款、拥有一定的股本(一般在5%以下),并派出职员任客户企业的经理或董事。商业银行几乎不持有与自己没有交易关系的公司的股份,持股目的基本上是实现和保持企业的长远投资关系。常规技术创新要求长期投资,日本的主银行制度恰恰适应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常规部门的发展,满足了企业的强烈的资金需求,支撑了日本经济的高速增长。1971年信息革命悄然爆发,日本经济没有对这个重大机遇作出有效反应,而选择了传统工业精细化的道路。这与银行为主的金融体制直接相关。不靠灵活的资本市场,经济结构调整是跟不上生产力革命步伐的。

但是,有了开放的国内资本市场,一个经济就面临国际资本倒流的风险。学习经济的资本市场必须能帮助一个经济系统及时进行结构调整,也必须有效实施风险管理。本节只讨论资本市场的结构调整功能,对风险管理的探讨留待以后章节。

主流经济学只考虑了经济第一阶段即常规发展阶段的资金配置效率,对后三个阶段缺乏从经济调整方面的认识。学习经济的国内资本市场耍有一个针对“两部门四阶段”结构调整的完整制度体系,“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为了确保经济完成经济结构调整的第二阶段,即新兴部门诞生,资本市场应当是包括风险投资制度、创业板市场和企业孵化器;为了完成第三阶段即转轨阶段的调整任务,资本市场要包括主板股票市场、债券市场和金融衍生工具市场;为了进行第四阶段即新兴部门革命阶段,资本市场必须允许公司跨行业兼并。

一、资本市场功能的传统理解

主流经济学对资本市场的理解主要是从配置效率的方面考虑的。

(1)融资和风险分散

资本市场有一个与银行相同的功能,就是为企业融资。资本市场可以通过发行股票和债券来募集大量的资金。除了融资这一熟知的功能外,资本市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风险汇聚与分散的作用。许多经济活动都承担风险,而资本市场的投资者大多有较强的投资风险承受能力。因为证券市场的投资是许多投资主体分散进行的,实际上也就是将风险摊薄了,即便有什么闪失,许多投资者的承受能力也要比任何单独一家强得多。风险分享可以改善资源分配效率,提高社会福利水平。比如说,个人消费者在其生命周期中可以通过选择各种风险与无风险资产的组合,达到跨越时间地点动态优化其消费和储蓄行为,以获得最大的效用。农民在面临不确定的自然气候或市场需求条件下,也可以通过资本市场货物商品远期合同来减少农产品价格大幅波动引起的收入损失。事实上,风险分散对许多企业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2)资金配置

在资本市场的职能中,资金配置实际上较资金动员即融资更为基本。这是因为,在给定的条件下,资金的配置效率越高,创造的经济附加值就越多,可动员的资金量就越多。而且,资金的配置效率越高,资金的回报率也越高,储蓄的意愿也就越大,能动员的资金也就越多。所以,衡量金融市场效率高低的主要标准,就是看能否把资金配置到预期投资回报率最高的产业部门和企业。如果能够持续地把资金配置到预期回报率最高的产业部门和企业,那么经济的增长就会最快,动员起来的资金就会最多。所以,行业股票的价格变化应反映和引导产业结构的调整。例如,一个世纪前,美国的铁路处于鼎盛时期,铁路股票炙手可热。但是在今天,约有一半以上的美国人没有坐过火车,铁路股票已不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相反,过去曾被人们冷落的信息技术产业,如计算机等行业的股票现在是门庭若市。

资本市场的资金配置效率与收集信息功能分不开。信息是企业和个人投资决策的基本依据。信息不完全或信息不对称都有可能增加逆向选择(adverse selection)与道德风险(moral hazard)的成本,导致决策错误和资源分配的低效率。资本市场的监管体系应当保证企业信息的完整准确的披露。在大多数工业国家。政府监管机构对于想在市场公开发行证券的企业制定了严格的信息披露要求。在发展中国家或新兴市场国家,因法规不严或监管不力,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程度远低于发达国家。但是,即便如此,它们的信息披露情况比起非上市公司仍然大有改善。在资本市场上,也往往有以收集信息和给企业评定信用等级为专门职业的独立中介机构,比如莫迪与标准普尔公司,它们从企业的财务报表、资产负债平衡表、季度与年度报告中采集信息。把结果卖给投资者。

(3)公司控制权市场

股份公司的主要目标是股东利益最大化。但在公众持股的股份公司中,所有权(股东)与管理权(经理人员)是分离的。企业的管理权属于向雇员发布指令的经理人员,而实际上为企业购买投入并进行产品制造和销售的是企业的雇员。经理人员包括那些富有业务经验而又专职从事日常管理工作的人员。典型的股东(非公众持股公司或某人持有某公司很大比例股份的情况除外)是不了解企业的日常业务状况的,而且他们并不将之作为获得生计的一个重要部分,所以就既不希望也投有积极性去参与企业的管理。他是一个消极投资者,而且由于其利益在市场上的流动性,他与企业只具有一种松散和暂时的关系。

所有权与管理权的分离导致代理成本,即经理人员的目标会偏离股东利益最大化这个根本目标。一个公司监督经理人员的成本是巨大的。传统金融理论认为,股票市场通过一个所谓“公司控制权市场”来加强对公司控制。一个能有效反映公司信息的股票市场允许将经营水平和股价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有利于保证股东和经理的目标一致。类似地。如果管理权被接管容易,以及差的经理在接管后被开除,那么越健全的股票市场就越容易加强对公司的控制。被接管的威胁有利于驱使经理追求股东的目标。

兼并是一个公司收购另一个公司的行为,通常以一个企业收购另一企业股票的形式发生。传统金融理论是从监督成本角度分析兼并活动的。如果经理人员无视股东的利益,那么该企业普通股的市场价格就会下跌。当发生这种情形时,警觉的投资者就会认识到这种股票的价格被定低了——即如果企业以股东收益最大化为目标进行管理,那么股票价格就会上升。该公司潜在收购人就可能愿意出钱从现行股东处以高于现时市价和低于在“正确”管理下公司股票应有的价格购买大多数已公开发行并售出的股票。如果收购股权成功,那么公司收购人就会有足够的选票来选举产生其自己的董事会,而且将由它来撤换现行的经理人员。

二、新兴部门的催化剂

根据新剑桥经济理论框架,新兴部门的诞生需要足够的原始资本。主板股票市场往往包括常规部门的企业,企业经营的风险低,风险高的企业难以在主板市场上市。风险投资和创业板(二板)市场是新兴部门诞生的经济制度保障。如果没有风险投资制度,美国的信息产业难以诞生并获得迅速的成长。企业孵化器帮助企业诞生,风险投资主要是针对创业时期的企业提供融资服务,而创业板市场则是为脱离风险期、有可能进入高成长期的企业提供服务,主板市场面对的则是有一定的规模、已经真正进人了高成长期和成熟期的企业。这三种金融制度必须分工明确、功能互补、便于金融监管。

风险投资和创业板市场有迅速支撑起一个或若干个新产业发展的奇妙效果,导致与常规产业没有联系的革命性产业“异军突起”。如果投资者愿意也敢于向高不确定性、高预期回报率的新兴部门投资,不仅新兴企业能够得到资金的补充,而且革命性创新的项目本身也能获得资金的支持,新兴部门就有足够的原始资金支持,其增长速度相应要快得多,其成功的可能性也将有所提高。

(1)风险投资

根据美国全美风险投资协会的定义,风险投资是由职业金融家投入到新兴的、迅速发展的、有巨大竞争力的企业中的一种权益资本。风险投资与商业银行相似之处在于风险投资也像银行家一样,充当众多投资者与企业家之间的媒介和管道。与商业银行贷款截然不同之处在于:银行能承担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小,而风险投资承担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大。银行在贷款前,要求借贷者财产抵押;而风险投资家则是一旦看准了一个公司或项目有前途,他们就会投入资本。因此,对那些处于起步阶段的企业而言,接受风险投资,带给他们的是紧缺的原始资金。

风险资本和普通资本也有区别。普通资本主要是指在股市上的投资,而风险投资是指直接对初创公司甚至是一个创意的投资。举个例子【该例子来自我的弟弟姚余梁博士的一篇文章,在此感谢。】,普通资本就好像把钱投给了一只母鸡买鸡饲料,只要这只母鸡还下蛋,买饲料的钱就能赚回来还有盈利。风险投资则不同,风险投资是用钱去买一个做种的鸡蛋,然后把它孵出来,最后在鸡要生蛋的时候把它卖掉。

风险投资家首先对创业公司的商业计划进行研究。商业计划(Business Plan),是高科技与风险投资浪潮兴起的产物,是一无所有的创业者就某一项具有市场前景的新产品或服务,向风险投资家游说的方式。风险投资家还要对主要创业人员进行考察,包括他们受教育的情况和工作背景、他们的创意是否能够变成商品化的产品,然后通过一些面试,来考察与他们合作的可能性。风险投资家如果认为创业公司达到了他们的要求,就会向这个企业投人第一笔风险资金,这笔资金主要用来完善某产品,使其商品化。如果公司发展顺利,风险投资家可能会向公司投入第二笔、第三笔……的资金,在这个过程中,创业公司也得到了扩张。到公司进入稳定发展阶段后,风险资本就要考虑退出了,一般是通过股票上市使企业成为公众公司,或被其他公司收购。

风险投资是一种主动从事革命性投资的冒险行为。风险投资之所以迎着风险而上,是因为预期资本能大幅增值。将资本投入处于创业阶段的高新技术企业,在高风险中寻求高回报。尽管成功率很低,但是过去20年,投入高新技术产业的年平均回报率在15%以上,而其他企业在12%左右。哈佛大学的乔希·科纳经过研究发现,与1美元的研究开发所带来的专利相比,1美元的风险资本带来的专利要多3~5倍,风险资本的效率明显要高于其他资本。介入风险投资的公司20世纪90年代末在2500家以上,是20世纪80年代的5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