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月份来到学校过的好快,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了,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妈妈从家里给我寄来了厚衣服,离弟弟出生的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也会时常给我发个消息报一下平安,学校里有冷欢和我作伴日子倒也过得不错,班里同学对我很是照顾,第一次考试就让他们刮目相看。老师也会安排我参加各种写作比赛,这也就可能抢了某人的风头吧,例如韩安冉。
有顾念这样的同桌是福也是祸,每次下课都会有好多女生围着问问题,我出去一下座位就会立马被侵占,看见我站在旁边也只能尴尬的笑笑。游承浩似乎进入了冬眠期,上课老师点到的时候总是惺忪睡眼,然后就会从后面踢我的凳子问问讲到哪里了。总之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很多,至少自己没有像个异类一样被排斥,被歧视。
每周二下午惯例是大扫除,卫生组长每次都会做好这个又费力又不讨好的工作ーー责任分配,我倒还好啊,只要安排的我都会认真做好,但是有些女生事就比较多了,每次听见韩安冉在那边和卫生委员抱怨不公平,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我说杜诺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辛苦的工作,你看上次是倒垃圾,那么脏那么臭我就忍了,这次是擦玻璃,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擦啊”韩安冉双手掐腰,那架势我觉得硝烟弥漫啊
“每次任务都是大家轮流的,为什么别人不喊累啊”杜诺也不甘示弱。
“但是为什么是擦玻璃,你不知道擦玻璃很危险吗?你怎么不找她擦,不找她擦啊”她说着就随手指,最后却是指到我身上。
“韩安冉,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你知道的薄凉个子小一点,我才会安排她干其他的”
“可以踩凳子啊,不行就踩桌子嘛,薄凉同学,你不想让别人说你事事都要享受特权吧”她虽然笑着看我,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敌意。
“好了,我可以做的,杜诺我来擦吧,让她去做我的那份”我假装没事,笑着回应着杜诺。
“不用的,这本来就是韩安冉的,薄凉你不用这样“
不等杜诺说完,“没事的,就这么定了”。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不要再说了,杜诺也只得做声。
玻璃真的好高,踩着凳子也够不到上面的,只能踩着桌子擦了,这时肩膀被拍了一下。
“需不需要帮忙,我来吧”顾念抱着要交给老师的资料低头问我。
“没事,你忙就好了”,我微笑示意到。
“行啦,快点行不行,薄凉你这不是在偷懒吧,我可不想老师问起来你说是因为换值日的缘故”,韩安冉手拿着拖把,酸酸的说到。
我没有回应,小心翼翼的爬到桌子上,又放了一个凳子踩着,才慢慢的扶着玻璃站起来,我拿着抹布仔细的擦起来,心里还是害怕的,老觉得桌子在晃。突然我从玻璃里看到韩安冉低头拖地的时候,坏笑着故意用拖把碰了一下我站着的那个桌角,等我意识到时候,我只感觉桌子剧烈晃了一下,我便尖叫着从窗户跌落到楼下,好在是一楼,不过那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梦里那个男子向我招手,我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我站起来呼喊,没有人应答,只感觉脚下踩到了东西,我挪开脚跟眼一看是一个发簪,发簪的尾部镶着一颗蓝宝石,真的好漂亮。我捡起来才看见发簪的尾部刻着一个名字……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看了四周的白色墙壁,鼻尖充斥着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才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
“凉凉你醒了……可是醒了,吓死妈妈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妈……你怎么来了”看着她淌着眼泪我就知道把她吓坏了,毕竟我都躺在医院了,肯定是老师通知的我妈妈。
“你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去……”妈妈紧抓着我的手,急切的看着我。
看着顾念走过来的身影,口中的话却像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潜意识里我已经把韩安冉和他联系在一起了。
“阿姨好,我是顾念,是薄凉的同桌,也是我们班的班长。这次事故是……意外”
看着他因为撒谎而不自然的双手,不知为何我没有揭穿他,“妈妈,真的是意外,没事的,只是一楼……”
妈妈的身子日渐笨重了,看我这样非让成叔叔和她住下来,终于在我的百般劝说下才离开,她回头看我的时候我躲开了,我怕我的眼神里透露出什么,例如我没有拆穿谎言的这个人。
病房里重回安静,为何这消毒水的味道,却酸涩的只想掉眼泪。
“薄凉,头……还痛吗?”耳边传来的是顾念熟悉的脚步声。
“不了”,我哑着嗓子答道。
“你等着,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很快回来”说着便拿起桌边的暖瓶。
“为什么说谎”看着转身的背影,我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是意外吗?”
“对不起,我替韩安冉跟你道歉”,他依旧没有转身,话语里是我听不懂的语气。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回来,正当我挣扎着起床要摔下床时,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要干什么啊,生病了都不能消停会”,说着给了我的额头一个糖炒栗子。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的头已经受伤了,不许欺负我”,我憋着嘴巴说到。
“嘴巴还是这么伶俐”,说着便毫不客气的拿起桌边的苹果大快朵颐起来。
“我想出去走走,躺着好累”
“走,我扶你出去,来来来,穿好衣服,外边挺冷的”,说着还配合的吸了吸鼻涕。
我正想感叹天气很好时,只听得远处有熟悉的声音,还带着争吵的语气。
“韩安冉,你不要太过分。你对薄凉做的我都看到了,我警告你不要再继续了”我第一次见温暖如初的顾念发脾气。
“顾念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我就是嫉妒才这样做的,自从薄凉来了,你都不怎么关心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韩安冉得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着异常的委屈。
“你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学校处理后果是什么吗?你想过你妈妈没有,你觉得她不会觉得失望和难过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注意我”
“你……薄凉”顾念注意到了我,以及我身后的游承浩,他拖着不情愿的韩安冉来到我旁边。
“薄凉,安冉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原谅她吗?她是任性了些,但是本质不坏的。韩安冉,给我道歉”我第一次听顾念求我是因为这个有意伤害我的姑娘。
我看着眼里满是厌恶与嫉妒的韩安冉,再看看为难的顾念,我就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我充满敌意,他还是依旧要维护她,韩安冉的眼神里似乎透着得逞的笑意。
“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师,游承浩,我们走,也请好自为之”说完我决绝转身。
“为什么不说出来,这不是简单的意外对吧?”游承浩依着栏杆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没必要了,大家都是同学,我相信他……她不是有意的”看着渐渐灰暗的天空,我知道冬天的雪很快就会来了。
“赶快回学校吧。我一个人好无聊啊”,说着宠溺的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回到学校,结束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寒暄,我做回了我的位置,我低头不语,他也沉默不言,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谢谢你,薄凉,还有对不起”
“顾念,之前你对我的照顾,我不欠了”
我知道,我说这句话的眼神就是我的名字吧,薄凉。我生气,你救我,又为别人求我,所以我还,所以你,我逃离。
从那以后我多了刘海,因为额头上有了一道永远的疤,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