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突如其来的问话,煞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妇人紧紧的把自己蜷缩在膝盖里,不回答。
上官慧拉开小山,抱着母亲,轻拍着她的背:“娘,不怕,慧儿替你赶走他们。”
八年来,她不是没有劝过母亲回家团圆,而母亲也不是没动摇过,但被火灼伤的丑陋疤痕,加上一直未曾痊愈的旧伤,她曾偏激的对上官慧说过: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了,你大可以不必管我死活!
但追根究底,就是不肯面对自己!
“是……是娇娇吗?是吗?”如果小山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这妇人极有可能是没有寻到尸身的他的妻子——陈娇。
“……离……离开。”妇人寻求拥抱着自己的女儿。
“好,我们离开……”上官慧扶着妇人下了木榻,谁知妇人一急,脚一软,连着上官慧一同摔在了地板上。
冷骁上前扶着那妇人,二人四目相望:“真的是你,娇娇。”冷骁一把拥住了她。
陈娇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反抗那渴望了八年来不曾有过的温柔怀抱,只是哭的厉害了:“……骁哥,骁哥。”这两个字,八年来都不知多渴望能再在冷骁耳边再喊他一次。
气氛平定后,上官慧道出了陈娇是如何生还的经过……
八年前,在冷府的某个房间,陈娇被捆绑在屋中的柱子上,几番挣扎,都没能松开一点儿缝隙,不一会儿,她便闻到了烟味儿,接着是席卷而来的火苗,眼见火苗攀着纱帘,烧上了房梁,她知道这火一定很快就会把正个房子烧了,她极力挣扎,麻绳都把手腕磨出了血,可就是挣扎不开……
“救命,救命啊………外面有人吗?”陈娇声嘶力竭的叫喊许久,却不见有人答应,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袭击了整个房梁,连那绑着自己的柱子也不能幸免,无情的火苗吞噬着柱子和极力嘶喊着被火苗灼烧所带来的疼痛的自己,只不过那麻绳也被火烧溶了,从柱子上解脱下来的陈娇,忍着痛楚,爬向门口,结果却在这时候,房顶坍塌……
后来冷寒风在寻找被郓弧藏起来的那三个家人时,救出了陈娇,但他却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因为……她早已被火海吞噬的面目全非……
等她醒来时,只看见了上官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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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冰看着隔着纱帘正在浴桶里泡着药水的陈娇,回想起今天早上,近身给她喂水时看到的伤疤:能造成那样的伤痕,当时的火该有多大,伤口该有多疼啊……
因为不敢面对自己,所以也不让自己去面对所有人,母亲,因为你的害怕,却也累得儿子消沉的活了八年,只活在自己恨天怨地的世界里。
“……母亲,……母亲她在泡的什么药水?”冷寒冰向冷骁生疏的喊着这个称呼,毕竟他才刚刚接受陈娇还活着的事实。
“是小山给下的药方,之前你母亲承认自己就是陈娇时,嘱咐过我,不要让你知道,她还活着的这件事儿,但是啊,那丫头给你母亲说啊,寒冰他很想娘的。
她对你母亲承诺说,只要你母亲不再逃避,可以真切得以母亲的身份站在你面前,就会让你母亲恢复旧时容貌。
虽说啊,恢复旧时容貌这样子的话,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但她那句‘寒冰他很想娘’,是真正让娇娇正视面对我们的开始。”冷骁万般感叹着,终于吐出了一个笑容:“那小丫头,你是在哪儿捡回来的?”
“……不是捡的”冷寒冰摇着头,却在心里回应着:小山,是上天赐我的~~~
之后,冷寒冰跑到了洲府衙,和萧充会了面,知道没有白小山的任何消息,冷寒冰也开始跟着衙役们一起大街小巷的粘贴告示,但一连几天,都毫无所获。
而冷寒风早在小山离开的第二天,前往黄河水患的灾区现场,在此之前,冷寒风都不曾和上官慧儿说过一句话。
慧儿和冷骁这几天轮着给陈娇泡着药水,至于冷寒冰,则是和萧充一直寻找小山的下落,并且同时关注着道士们的行踪。
寻得累了,冷寒冰会就近坐在身边的高处,高楼或是城墙,希望小山在天上飞行时,能一眼就被自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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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季节,只剩秃枝的山林,偶尔还有存在绿色的树叶,还有小草儿,一个身着明黄色交领襦裙,裙摆上绣了一些叫不起名字小野花,只是第一次见到无叶的树,泛黄的草,所以她选择走在被车辄来来回回撵出的小路,只是因为喜欢绿色,喜欢植物,只是人间的植物四季更度,令她除了叹息之外,也对植物有了印的见识。
“成纪的土壤已经有了,就还差这清凉山①中的湖水,九蛋妈妈的皮肤就可以换了。”小山背着一个小背包,伸出葱根似的手,数着日子:“从我离开那天,一,二,三,四……都四天了,只能在剩下的三天里尽快找到清凉湖水。等给九蛋妈妈治好伤后了,就要自己一个人去寻找千植哥哥了。”
小山自顾自的游走在山路上,却没发现,一直有人跟踪自己:猫儿,偷偷下来凡间,怎么都没跟临梦吱个声呢?害得我也要下凡……
“水声!!!”小山惊喜的呼喊道:“有水声的话,离清凉湖就不会远了,哈哈!”
小山沿着水声,终于寻到了一泉清水,用水壶盛满了水后,左右观望,见四处无人,白小山衣裳尽褪,奋身跃入清凉湖中,这么好的水,爱泡在水里的她,怎会错过。
跟踪了小山好几天的人,看着她如此举动,那安静却严肃的脸上,开始泛红了。
小山泡得正欢,丝毫察觉不到那湖水泛出的浅浅蓝光,像是响应着此处风景里的蓝天,清凉湖的湖水带着一股暖流透过她的每寸玉似的肌肤,穿进了小山的体内。
泡够了,小山便穿好了衣服,身上的舒适与轻松,是每次洗澡后都会有的感觉。
“真的是人间里最温柔的水啊,怪不得女娲娘娘会用这里的水来制造女人呢。”收拾好了一切,小山正想着准备飞的回去,这样会比较快点,结果还没等她准备好,身子就已经轻轻的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