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破晓,万物复苏。
一辆公交车,拥挤的角落,站着一位身背厚重包的斯文少年,面容俊朗,文质彬彬。因为鼻梁的架着的金丝镜架,看去更令他平添一丝儒雅的生气。他叫云青,一个面临高考冲刺的学生。这个姓不常见,已经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记忆里了。
“杜子腾,你上来了么?昨天作业你让家长签字了么?”云青回头对身边的人群说道。目光从人们陌生的面孔上滑过,似乎在寻找什么。
良久,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从公交车里拥挤的人群中挤到云青跟前。男孩的口中嚼着口香糖,用不在乎的目光看着车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一绺湿发贴在额前,说不出的慵懒,说不出的百无聊赖。
“没有。”杜子腾很干脆的回答。
云青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近视镜,皱起了眉头。“你不怕老师批评么?”
“都多大了,学习是自己的事,干嘛总扯上家长,学得好坏跟家长有什么关系?”杜子腾低下了头,又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一会儿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好友兼死党云青咧嘴一笑,“云青,这周日我过生日,”杜子腾并不是在向好友要什么,而是觉得自己过生日好像应该让好友跟自己分享,分享快乐,分享自己的心情。
云青沉思了一下,展颜一笑,“你现在玩什么呢?”
“地下城……刚建号。”可能由于自己级别低,杜子腾有些不好意思,顺手用手揉了揉额角,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叫岁月vs狂刀,本来想叫岁月//狂刀,可是用户名怎么也不肯让我建立。”说完恨恨的一拽头发,好似跟头发有深仇大恨。不过因为疼痛,而很没有风度的龇牙咧嘴。
“哦,”云青看到了他的神情,白皙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从近视镜片后射出的目光更多的是对好朋友的关切。“那这样,我送你100万,当作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100万?”杜子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然后两眼眯在了一起,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草。使本来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没缝了。
“原来我还有1600万呢,因为跟人打赌输了1000万,”云青自顾自地说道,“100块钱可以买到1000多万呢。”
远处的天空中是一望无际的淡蓝,淡淡的,没有一丝云彩。天气也是出奇的闷热,按理说已过了立秋,总应该凉爽一些,可是恰恰相反,秋老虎没有一丝松口的意思,更加变本加厉地肆虐起来,就连树荫下都没有一丝凉意。老人坐在树下,用力地摇扇子,也只能给自己和脚边趴着的乘凉的小狗带来一丝温风。
蓦地,白色的小狗弓起身子对着天空一阵狂吠。老人顺着小狗的目光看去,隐隐的天空中似有一团光华旋转,然后极快的射出一道金线。而那金线的尽头赫然落到了刚才杜子腾和云青乘坐的公交车上。
好似一阵闷闷地爆炸声,公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地。杜子腾和云青两个人也闭目倒在了人群之中,仿佛和大家一样,陷入了沉睡……
那痕金线看去极细,可是覆盖到两人身上,却范围极大,而且金光的边缘却将他们与路人甲乙丙丁很泾渭分明的隔开。许久,金光慢慢散去,二人还是原来的模样,车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站了起来,一切恢复如初,车里所有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前一瞬间的变化,似乎刚才的记忆已经被神奇般的抹去,仍然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杜子腾和云青到了某一站下去了,走入C市某高中的校门……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隐隐的似乎有哪里不对。
老人看着天空中的光华消失,注意到四周还是刚才的样子,低头想了一阵,叹了口气:“唉,天道循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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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山村坐落在距离临津驿有几十里的山路,四面环山,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村落。不是需要,很少有人走出去。人们早已经习惯于这份安宁淳朴。
葛山学堂,是葛山村里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书馆,也是唯一一个。曾经从这里走出一个尚书。但是历时久远,已经渐渐被外人遗忘,只有年纪略长的老人,才会聊起那段从未有过的盛事。
现在学堂里任职的夫子就是荆芥,乡下人尊称他为“夫子”。是一位学识渊博,教学严谨的先生。据说就是他创立的葛山学堂,距离现在已经有相当长的岁月。
学堂内,最前方的墙壁上供着至圣先师“孔子”的画像,前方摆着一张朱漆桌子,一位须发皆白的荆夫子,正带领一众年龄迥异的弟子吟唱诗文,书声琅琅,韵味十足。忽然一个极大的呼噜声响了起来,大家不禁向那声音的始作俑者望去……
一阵强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啊……”杜子腾狠狠地抻了一个懒腰,“怎么睡着了?”看来最近复习太紧张了,该好好补一觉了,他一边喃喃的说道,一边很不舒服的翻身打算继续寻找周公。
“杜子腾……”一个很严肃的声音似晴空中的炸雷响自耳边。
猛地一哆嗦,杜子腾睁开了眼睛,旋即他猛然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几乎不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再次的挤了挤眼睛,想确定的看看清楚,可是无论怎么做,好像都表示他看到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眼前站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夫子,穿着一身古代宽袍大袖的文士衣服的先生。“杜子腾,你读书睡觉,真是亵渎圣人。”老夫子用颤抖的双手指着杜子腾,良久,强自压下心头的一口恶气,“你来背背昨日为师给你们留的文章……”
“文章,什么文章?”杜子腾喃喃自语地道,他现在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刚才不是还和云青在公车上聊天,怎么一下子地点就变换了呢,瞬间转移,可是自己可没有这个能力呀。想着,他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忽然他注意到自己的“校服”,那原来是一套白色的短袖体恤和同色的短裤,可是怎么变成了依稀青色的长衫,摸摸自己的“短发”,现在那里已经是乌云般的长发被书生巾裹住了,狠狠地拽了一下,不禁疼得他呲牙咧嘴。可是他又偏头想了想,好像刚刚做过这个动作,好像那个动作也是好久以前做过的了。
“杜子腾,你不会又没有背吧?”夫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个小子聪明是聪明,那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夫子暗自摇摇头,长叹一声,“杜子腾,你坐下吧。”他转身对着另一个身着青衫的身影,“云青,你来背背那一篇《蜀道难》。”
“Mygod,”这么简单,早知道就应该问夫子是哪一篇,可是……什么……刚才明明听到夫子在叫云青,前面那个身影依稀是云青。“云青……”他不禁叫道。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云青转头冲他粲然一笑,神情很是激动。
“杜子腾,又是你……”本来云青的声音很是有节奏,很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夫子和一众弟子听得很是陶醉,不料被这小子一嗓子打扰了雅兴,很是不悦,皆怒目而视。
杜子腾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打扰了课堂纪律,连忙低头。虽如此,可是他仍然偷眼看着死党,心里却生出许多疑问……
这是哪里?我和云青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看云青的样子似乎是认识我的?更加奇怪的是好像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我们,怎么回事?做梦吗?一念至此,他连忙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呦,好痛,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夫子那里。
终于终于捱到了夫子说课间休息,大家一窝蜂地跑出去大解、小解、玩耍,杜子腾赶忙跑到云青身边。却见云青用眼神做了一个别作声的动作,他会意的跑出门去,在离学堂很远的地方僻静的角落,斜倚在一棵大树旁等着云青。
云青这回施施然走出学堂,第一次发现云青不戴眼镜也是这么帅。忽然他有如发现新大陆般地意识到云青居然没有戴眼镜,这实在是一个奇闻,要知道云青在他们那个世界可是出名的近视眼。他已经不自觉把原来的地方叫成了那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又是哪里呢?带着满腹的疑问,他刚要张嘴询问,云青一副我已经知道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是不爽。
“子腾,咱们的灵魂穿越到了古代……”云青压低了声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又继续对着杜子腾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什么?”杜子腾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忽然被云青捂住了嘴巴,“你要不想让人把自己当神经病,就不要那么大声!”云青嗔怪地看了看他,“我们是被一阵奇怪的光送来的,而且在昏迷中我听到有人说我们的世界的我们还是我们……”
“你在说什么呢?”杜子腾用奇怪的的眼神看着云青,好似他用着奇怪的语言,“什么‘我们’还是我们,火星话么?”
“子腾,我没有说错,”忽然云青变得很严肃,他用力地握住杜子腾的肩膀,“子腾,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在来的路上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云青的目光忽然变得迷离,好似陷入了回忆,用很游离的声音轻轻地说,“你们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你们的位置恢复从前,原来的轨道已经偏离,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
“寻找,怎么寻找?”杜子腾一下子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么?那原来世界的我呢?现在我又是谁?”
“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谁是我?”云青喃喃的自语着,神情极是平静,平静的似乎超出了他的年龄。
“老大,军师,你们在干嘛?夫子让我找你们,都找了好久了……”一个憨憨的声音响自身后,倒吓了两人一跳。
杜子腾本来心烦意乱正没好气,忽然被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给了来人一顿暴栗,反正就当没看见,打了再说。
“哎呦,老大别打,有话好说。”一个胖胖的学生用手护住了头,蹲在地上连连求饶。
“子腾……”云青一下子拉开了杜子腾,杜子腾又不解恨的上前踢了胖学生一脚,这才罢休。
云青将胖学生拉起来,又将他身上的灰尘掸拂干净。我们终于看到这位胖男生的真面目了。他生得极胖,眉毛和眼睛都挤到了一处,肥肥的小嘴都挤到了一处,将原本长鼻子的地方都挤得高高的堆起了。杜子腾忽然想到看过的电影《东成西就》里梁朝伟扮演的欧阳锋中毒后的嘴唇,噗哧笑出了声,越想越有趣,指着胖学生的脸,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客官,你怎么弄了两条香肠挂嘴上了?’”
云青也想起来了,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推着杜子腾,“就你鬼点子多……别理他,他没有恶意的,就是这样。”
“嗯,我不会介意的,”胖学生憨笑着,“老大说什么我都不介意的。而且老大,我不叫‘何官’,我叫山栀……”小胖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杜子腾。
“你认识我?”杜子腾一脸不确信的问山栀。
“嗬嗬,”山栀憨笑着,“山栀怎会不认识老大你呢?老大和军师是山栀最好的朋友。”
“军师?”
“嗯,军师,就是云青呀。”山栀用手指着云青,笑着对杜子腾说道。
“你原来就认识我们么?”
“当然,老大,你怎么了?”山栀用手摸了摸杜子腾的额角,又试了试自己,然后自顾地摇摇头,“老大,没有生病呀……哎呦……老大你干嘛又打我头?”山栀捂着头,满脸苦瓜状的对着杜子腾。
“嗯,打你就是爱你嘛。”
“哦……”山栀懵懂的点点头,举起蒲扇似的手掌,“老大,我也……”
“你干嘛,”杜子腾见势不对,赶忙朝着学堂飞奔而去。
“老大别跑,我……我也爱你……”山栀也随后飞奔而去,脚下的黄土道随之升腾起一片尘土。
云青凝立在树下,望着前面的身影,轻笑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子腾,……山……山栀……等等我……”
又一阵尘土飞扬,烈日下,竟有一只拳头大的蜘蛛从树上垂下,吐丝结网,可是那结出的蛛丝竟赫然是血红色,到底他要捕捉的是什么呢?难不成它的食物不是蚊蚋一样的飞虫,而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另类生物么??
葛山村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四面环山,树林茂密,青翠蓊郁。真是一个安静静谧的好地方。村里几十户人家,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了。所谓靠山吃山,有两户是打猎的人家,有的就是靠上山采草药,卖到山外的集市以维持生计。还有的就是种菜自给自足了,俨然一片世外桃源。
入夜,葛山村一片安宁,就连狗都不叫了,可能连看家的狗都知道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山里面的人家早早就吹灭了烛火,各自就寝。我们的主人公杜子腾和云青已经从“打杂的”山栀的口中了解到,从小他们三个就是孤儿,就生活在葛山村里,吃百家饭长大,谁也说不清他们从哪里来,只是知道他们从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了。现在他们的睡觉的地方,其实就是白天的学堂。
而白天看到的夫子荆芥,则住在村里大家为他盖的草屋里面,谁也说不清,荆夫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忽然就在这里了,而且就只是一个人。夫子教书从不收钱,吃穿用度都是自家买来,而且自己成立了学堂,免费教给孩子念书。山里人不识字,也希望子孙能有识文断字的,也都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村民们过意不去就把自家种的瓜果送给夫子。刚开始夫子还收,可是后来夫子见村民们的日子清苦,索性就原物退回。虽是这样,但仍有村民怕夫子不收,往往半夜送去。可奇怪的是,第二天在自家门口竟然发现送出的物品原封不动的摆在门口。村民们试了几次,知道夫子拒不收礼,也就作罢,只是教育自家孩童,必须努力读书,这样才对得起夫子。
也不知是哪一年,村里终于出了一个考取功名的读人,大家奔走相告,那情形似乎是村里从未有过的。后来那个学生一直做到了尚,不过告老还乡后却也没有回来。
记得当时县衙的老爷还邀请夫子去做师爷去抄写文书,怎奈夫子有先见之明,每次都称病避而不见。等人走了,才从容地从门内走出。天长日久,官府和村民们都知道夫子的怪脾气,也就不再勉强夫子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杜子腾对山栀说道,他怕山栀听不懂,用手指了指自己和云青,顺手将山栀也划进来。
“老大,你忘了?”山栀用奇怪的目光看看杜子腾,好象在怀疑刚才他的话。
“什么忘了?”杜子腾用手叉腰,忽然觉得有些不雅观,觉得有损自己形象,连忙放下手,看了看山栀,猛地一记暴栗过去,“快说……我……是考考你,怕你忘了我们的来历……”说完很心虚的看看云青。
“哦,老大,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要不然你该说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东西,一点也不记事……”山栀嘟嘟囔囔地自顾说着,又看到杜子腾瞪眼,忙不迭地说道,“听村里人说,我们是从山那边的河里飘来的,当时我们还是初生的婴儿呢,躺在大木桶里,被村民们捞上来了。”山栀用手指了指外面黑黢黢的山,夜色中,山势纵横交错,起伏重叠,显得说不出的神秘莫测。“当时木桶里一封信,还有一块玉玦,由于村里面没人识字,所以……”
“什么,我们被放在木桶里了?桃太郎……唐僧转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不信……我不信……”杜子腾听了山栀的话,不禁大摇其头,说自己好命还是歹命呢?
“还有什么不信呢?想想我们从哪里来?不是比这更匪夷所思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来历的人呢!”云青的眼中射出睿智的目光,看来这穿越带来的麻烦还不仅如此呢。云青转头对山栀说道,“山栀,请你继续说吧。”又转头对杜子腾使了一个你别再多话的眼色。
“后来大家就把那些东西给了夫子,现在一直放在夫子那里。”
“后来呢。”杜子腾忍不住继续问道。
“什么后来?”山栀嘟着嘴巴疑惑地问道。
“然后,就是后来……”杜子腾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再问的了。
“老大……可不可以睡觉……我好困哪!”情不自禁地山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好了好了,你快睡吧。”
“哦,谢谢老大。”山栀转身找到自己的床铺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云青,你说怎么办?”杜子腾望着云青清瘦的脸,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一丝暗黄,好像有点不似原来那个他认识的好友了。怎会有这样的念头,他正了正心神,继续望向云青。
“要不然咱们去找夫子,问个明白。”心急的杜子腾不待云青回答,拉起就走。
“嗯,好吧。”云青也很想知道答案,起身跟随杜子腾走出了门。
夜晚,月光很亮,几乎不用点灯笼,就可以看到脚下的路。一条条小路蜿蜒通向村里面的各个角落,在两人走出门去,就发现前面小路的尽头,一间茅屋点起了灯。月光下,一灯如豆,虽然不甚明亮,却给人宁静的心境。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到茅屋前。
“是谁在外面?”里面传来了夫子疲倦的声音。
“是我们……”云青朗声答道。
“是云青和子腾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夫子,我们……想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杜子腾沉不住气的喊道,被云青用手一拉,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
“唉,那个山栀嘴巴就是快。这样,你们进来吧……”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门咯吱一声开了,月光下,夫子悠然走出茅屋。望着两人,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微笑。
走进门去,二人发现茅屋虽小,但是桌椅摆放有序,很是干净整洁。
不待坐定,云青就走到夫子身前,期期艾艾地说道:“夫子……我们……”忽然他仰头看着夫子,目光直视,说道,“夫子我们想知道我们的来历……”
“嗯,是的。”杜子腾急忙也跟着点头,一脸期许的神态。
“你们真的想知道?”夫子一反白日的严厉,侧目轻笑道,“看来这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要揭开了……”
“秘密?”二人两人对望,暗暗奇怪。
夫子转身哦走入里间,许久,西西索索地翻动了半天,挑帘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裹。
两人走到近前,看到夫子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像山栀说的那样,一封泛黄的信还有一块玉如雪般洁白的玉玦。
不自觉地,云青伸出手,轻抚那块美玉,指尖传来奇妙的触感,一丝令人心颤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不禁握紧玉玦,但觉触手细腻温热,似乎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清香,难道是前世就有过的感觉么。那么温暖,那么光滑。
他慢慢闭上眼,头脑中竟闪过一个个片段:一位袅袅婷婷的绝色女子,乌发如云,白衣胜雪,手中拈一朵晶莹的花向他浅笑;转瞬前又蹙起眉头,宛如带雨梨花轻啼;有一瞬间星眸微闭,玉唇轻启,那神态竟极其慵懒……
她是谁?她的影像怎会如此清晰?她那神态可以迷倒众生,为何只对他微笑。
忽然他睁开眼睛,一时失神,看到杜子腾和荆夫子两个人都不眨眼的看着他,面上一红,急忙放下玉玦退到一旁。
夫子看到云青的窘态,微微一笑,“云青,你可是看到什么?”
“嗯。”云青面红如血,声如蚊蚋地答道,“也没有什么……”
“嗯?有什么好事不告诉我?”杜子腾一脸坏笑地望着云青,“你小子心里有什么秘密快说出来,老实交代,嗯?”
“没有什么……”云青看了看杜子腾,心虚地推开他,“你忘了我们来干什么了么?”
“哦。”杜子腾恍然大悟,吐了吐舌头,连忙将头转向夫子,“夫子,不好意思……”
“你们来看看,这个……”夫子捻起那张泛黄的纸片,那是折好的方胜,是两个菱形压角相叠而组成。
杜子腾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指着那方胜,对云青附耳说道,“你看,那不就是我上课经常给你传的纸条么?”
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杜子腾,云青斜睇了杜子腾一眼。
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摇头笑道,“你们来看。”两个人凑到夫子跟前,杜子腾惟恐看不到,用两根手指支起眼皮,睁大了双眼,朝前望去,不禁念出了声音:“道可道,非常道……云青,这是什么意思呢?”杜子腾知道云青可以说是天纵奇才,在上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蝉联年级第一名,而且他博览群书,是出了名的“博闻强记”,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书,都能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因此,也养成了杜子腾只要遇到拦路虎的时候,就会向云青求教的习惯。
“这是老子道德经上面的文字,嗯……”云青沉吟了一下,继续向下念去,“说的是,道是不可说的,名也是没有命名的,如果想找到问题的答案,就必须要找到一切事情的主因……”说完,云青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夫子,“夫子,难道我们的来历还有玄机么?我们选择的道路会没有尽头么?”
夫子并没有回答云青的问题,而是笑着点头,捋捋雪白的胡须,说道:“道,如果可以用言词来表达的道,那并非永恒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字叙述的名并非永恒的名。无为天地之本源,有为万物之根本。所以尚无中去体悟道的细微奥妙,尚有中去体察道的端倪边际。有和无,此两者是同一来源的不同名称,都是相当幽深玄妙的,幽深而幽深,玄妙而玄妙,是一切变化的总门户。”说完呵呵一笑,转头问已经一头雾水的杜子腾,“你懂了么?”
杜子腾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什么道呀名呀,有名无名的,跟门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要我们去找什么门么?”
“嗬嗬,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