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夜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可以知道的是,她现在被这个小鬼的话夸得飘飘然了,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冷了。
星小轩见她没有了刚刚的冷漠,笑道:“姐姐的笛声简直是天籁之音,我今天能听到姐姐的笛声,死也无憾了。”
离沫低啐道:“臭流氓,真不要脸。”
星小轩对她使了使眼色,收起了笑容,哀声道:“可惜了,可惜了!”
容夜道:“可惜什么了?”
星小轩连连摇头:“可惜了这首曲子,却有一个地方不如意。”
容夜疑惑道:“这首曲子是九歌里的《礼魂》,难道你也听过?”
星小轩哪里听过,听过还能活着么,他眼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听过,而且,我还会吹呢,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东西,我敢说,就连姐姐也许也不如我熟悉它。”
容夜的影子里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片刻后,她激动道:“你居然也会,你居然也会,这世上,我以为就只有我会了,自从那人死了以后。”
星小轩道:“如果姐姐能放开我,我想为你演奏一曲怎样,我知道今天你非杀我不可,不过,人生能在死前,遇见知音,那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离沫见他说的正气凛然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这样一个小流氓,居然也懂乐器,她实在没看出来,如果是第一次遇见星小轩,也许会信的,可是离沫此刻绝对不相信,她知道星小轩肯定在玩什么花样了。
容夜的影子瞧着星小轩,忽然,她将手中的青笛点在了星小轩的身上,就像水面荡起了涟漪一般,一道光圈从星小轩的身上散开,他忽然一下倒在了离沫的身上。
“臭流氓,你干嘛”离沫尖叫道:“死开点,把你的头死开点!”
星小轩这一倒,太过用力,居然把头埋在了离沫的胸前,吓得离沫大声尖叫。
容夜更是奇怪,这音乐最多也就是迷惑人心,怎么会让人浑身发软呢。
星小轩站直了身子,嘻嘻笑道:“刚刚,站得太久了,身子有些发麻。”
离沫一直憋着嘴,瞪着他,看的星小轩浑身发毛,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不在看她,他瞧着容音道:“姐姐,我能借用你的笛子么?”
容夜愣了愣,把笛子交到星小轩的手中,乐师的笛子就是武器,可是这种武器也只有乐师本人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容夜并不怕星小轩用它对付自己。
星小轩接过笛子,细细的观赏着,然后又将笛子递还给容夜,道:“姐姐,其实我骗你了,我根本不会什么礼魂。”
他话刚落,容夜的笛子就指到了他的喉咙上,冷冷道:“你居然骗我?”
星小轩眼睛里露出了乞求之色,哭道:“我从小和大叔相依为命,大叔很爱笛子,吹得一手好音,可是大叔临死之前,遗憾的对我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欣赏过九歌,如果哪天你能听到,就为我磕三个响头,那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星小轩哭得动之以情,哭得悲痛欲绝,就算是最冷酷的人,心都会为之一寒,更何况容夜。不过星小轩此时却在暗道:“大叔啊,莫怪莫怪,小轩我为了活命,拿你当次挡箭牌,你不会介意吧。”
星小轩拭去眼泪,悲伤道:“所以,今天我也要死了,我只是希望能在死之前,能够听到九歌的时候,为我的大叔磕三个响头,希望姐姐能成全我。”
如果疆良此时听到他说的话,估计肺都气爆了,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来收拾这个小混蛋,可事实上,疆良听到了,整座北极天柜山,都是他不满的咆哮声,不是禹强拦着他,估计他真要来收拾这小王八蛋了。
容夜片刻后,缓缓的拿起笛子,轻声吹奏了起来。
离沫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星小轩,此时的脸上一阵坏笑,她真不知道这个小流氓在干嘛,不过她突然又明白了什么,辛辛苦苦想到了星小轩的想法,她也不顾敌人就在眼前,正欲大声道:“我!”
“唔!!”
星小轩急忙捂住她的嘴,抱歉的瞧着吹起笛音的容夜,点点头,低声道:“不要被这个傻丫头打扰了。”
忽然,星小轩的脸色大变,离沫竟然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上,他不能大叫,也不能松手,就这样一直蒙住离沫的嘴,唯有故作笑容的看着离沫,而后者,眼睛里露出了报仇的痛快感。
笛声悠悠然想起,笛声确实很美,如果说这龙州上,杀人的职业,还如艺术家一般美妙的话,那唯有琴师了。这种职业是把九天之力发挥到了乐器中去,利用演奏出来的音乐攻击,有和幻术异曲同工之妙,都能让人产生幻觉,可是琴师的幻觉只是眼睛的幻觉,而幻术能彻彻底底的让人,从心里产生幻觉。
容夜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花容一惊,怒道:“你,这不是我的笛子,这,这居然是容音的笛子。”
“扑簌,扑簌!”
天空中忽然,黑压压的飞来了一片罗罗鸟,而城下的夏州国大军中,也是传来阵阵的惊呼。
容夜慌忙丢掉笛子,瞧着眼前这个头发蓬乱,略带微红的少年,惊道:“你是什么时候换掉我笛子的。”
星小轩嘻嘻笑道:“刚刚扑到在她身上的时候,我已经把笛子从包中拿了出来才,藏在袖中的,然后你给我看的时候,我已经将它掉包了,怎么,你不喜欢么,这笛子和你的那只一摸一样啊。”
离沫的脸一红,害羞的垂下了头。
容夜摇头,嘴里呢喃道:“来了,她们要来了,你居然害我。”
容夜一把掐住星小轩的脖子,虽然是影子,可是她的力量却很大,大得出奇,星小轩只觉得眼前一黑,然而容夜不在使力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仰望着天上。
一群罗罗鸟不知从何处飞了来,她们中间还托着一绿衣女子,和容夜一摸一样的女子,不同的是,一个是影子,一个是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