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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分尸

一根手指粗细的柳条系着张叔的脖子吊在柳树枝杈上面,脚尖离地有一人多高,挂着绳子的柳树枝只有三根手指那么粗细,柳树质地软嫩不可能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因此完全可以排除人为上树,然后将尸体提上去挂着,而且突出的一根树枝也无法稳稳的架住梯子,并且更高是没有足够高的垫脚物,大伙觉得人力根本无法办到,除非有鬼!

“应验了,就如同昨天吴妈所说。”房东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想着吴妈所讲的话,不禁感到整个身子都竖起了鸡皮疙瘩,喘着粗气张开口却只剩下喘息声,喉咙里面带不出半点声音。

没有人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梦境中都未必发生的事情,就在今天赤裸裸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十几号人全都呆呆的立在原地,映着清晨泛黄的阳光,斜斜的影子无声的贴在墙面,空气中只剩下微风吹过树梢的婆娑的响声。

房东哆嗦着双手在口袋找着香烟盒,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裤,望向人群,看见王伯蹲在人群当中显出一副自然悠闲的神情,端着他的那根烟斗,自顾自的吐着浓浓的烟雾。

房东走过去,蹲在王伯的身边,王伯给他一个眼神算是打过招呼。“王伯,你怎么看?”

王伯浑浊的双眼没有给出任何的表情,吐出一口呛鼻的黄烟,摇摇头没有说话。

“难道您没有任何想法?”

王伯倒出烟斗里面燃烧透彻的烟丝,将烟斗别在腰间的扣子上,说道:“不知道,一件事情能够发生,就必然有其发生的原因,可是这件事情……我活到了这个岁数还到是头一次遇见。”

“王伯,可能吴妈昨天说的对,小孙真是老张杀的。”

王伯缓缓的摇着头说道:“那么小张又是谁挂到树上去的?”

“这……”房东的确说不上来,昨天吴妈和周叔走的太急,而且有些事情明显也不想告诉房东,接着问道:“大伙报警了么?”

“恩,警察估计快来了。不过,我觉得这件案子破不了。”

“何以见得?”

“小赵,你仔细看他的腿和脖子。”

房东看着王伯似乎有点慌张的颜色,带着疑惑的表情望向了那句悬挂在半空的尸体。

眼睛看向了王伯所说的两个部位,早上起床,看到大伙权都一起挤在路口,心里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事情,大家才全部集中在一个点,第一眼望去看到老张缠满柳条的身子孤零零的垂在一棵树枝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睛里面所看到的都是昨天吴妈讲话的情景,面对尸体已经无法仔细的用眼去看。

这一次按照王伯的提醒,细细看去,之对着脚踝望了一眼,心里面便是一紧,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去。幸好王伯在身后扶住了他,否则一个踉跄就向后栽倒了。

“看清楚了么?”王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这……烂了……怎么可能!”

王伯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说道:“这是三分尸!”

大伙看到房东和王伯聊起来了,全都一起围了上来,想听听王伯所说的三分尸到底是什么?

走上前的人抽出一根烟递给王伯,王伯摆摆手表示不抽,从腰间掏出他专用的烟斗,拧上烟丝抽了一口,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回忆着过去往事。

房东接过烟点上火,深深的吸着等着王伯开口。

“三分尸,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两次,想不到活到今天还会再遇见。”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也就是中国最黑暗的那十年,我们王家祖辈都是平农,全靠给人家办理白喜事糊口,也就是你们现在说的——收尸。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一门祖传的手艺吧。

干我们这行由于常年接触尸体,家族寿命都不会太长,所以在我三十几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就剩下我一个人,十几年来自己亲手动过的尸体数量,有刚死不久还没有出现尸僵的新鲜尸体,也有死了几天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僵尸,哪怕花几天时间也数不过来。

我们都得给他们擦拭身体,然后给他们穿上新的衣服,穿衣服也是有着讲究,都得上七层下八层的穿,别看摆弄的都是不会动的死人,但是给一具僵硬的尸体穿衣服而且上下一共十五件,工作量也可想而知。

而且,在给死去的人更换衣物的时候,有些地方风俗是允许家中子女进到房间帮忙,但是也有地方禁忌这些,所以有些地方在死后第二天便不准家中所有人靠近,直到尸体抬入棺材为止。家中子嗣或者闺女才哭泣《十悲歌》,那么自己一个人在紧闭的房间当中,帮助尸体创好衣服,通常忙完之后都是是累得厉害。

那一年,对于干我们这行的人来说是一个好的收成“年份”,死的人特别多,那段日子赶完上家的活就得片刻不休的赶往下家,直到看见那具尸体我就结束了我的收尸工作。

那天傍晚天空灰蒙蒙的刮起了大风,我早早的躺在床上抽着旱烟,可是才抽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院子里的门环就响起了敲击声。

打开院子大门看见隔壁村的二狗子浑身堆满雪花,眼中更是积满了泪水。

看到打开门的是王伯,立马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道:“王哥,我妈走了!”

这里又有一个习俗,假如家中有人去世,家中子嗣若是出门找人帮忙,见人第一面便是双膝跪地,对于这种习俗一直流传着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对帮忙人的一种尊重,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农活要忙,虽然死者为大,却也有一定的晦气存在,家中子嗣诚恳的一跪可以消除晦气;另外一种说法是人死之后三魂七魄在一定时间之内会离开自身肉体,但是不会永远的消失离开,而是会附在与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家中子嗣出门求人办事,给人行跪拜之礼,那么魂魄就会看见,明白自己已经去世,知道这户人家是帮助他家的,就不会留在子嗣身上或者停留在别人家中。

王伯明白了事情之后,对二狗子说道明天一早便赶去他家。

送走二狗子,王伯像往常一样回到床上吹灭了油灯便沉沉的睡去。

翌日,鸡鸣五遍之后王伯就早早的起床收拾了必要的工具,昨晚下了一夜雪,现在呼呼的吹着北风,王伯搓搓手紧了紧衣襟踩着松软洁白没过脚踝的积雪走向了二狗子家。

下过雪之后的风可真谓是凛冽刺骨,当王伯赶到二狗子家的时候,此时的太阳已经从东方露出了大半个头。

王伯立在门外伸出双手准备敲门,却发现哪点似乎有点不对劲,天空已经大亮了,整个世界好像失去了其他的色彩,映入眼帘的所有全部都是一片明晃晃的白。除此之外,就是绝对的安静。

先不说时间已经接近八点钟,至少现在也应当打开大门透透晨风,消除屋内凝聚一夜的尸气。

奇怪的是现在不仅二狗子家门窗紧闭,而且没有一点声音,整个房子透漏的气息是一种沉睡的宁静。

王伯不知所以,将手停在半空,始终没有敲响二狗子的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感。

那时候人死第一晚,如果老伴在世那么还是需要与其同床共睡一晚,如果老伴先离去,那么就由子女跪在床前,守候一晚。

家中子女第二天早上准备好点心,等候白天早来的客人或者帮忙者。  眼前,二狗子家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大门由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