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为我司徒巡生孩子的女人,就有资格让我为她付出生命,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记得司徒巡是这样回答殷柔的。
只是,她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觉得,她自己根本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值得司徒巡这样做的女人。
或许所有女人都比她更爱他。
至少,她们很可能会选择相信司徒巡。可她……她永远只是选择她那点可悲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守着那点该死的自尊,永远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却不会选择去相信他。也不会去跟他低头。
“吴晴,你真的该死,该死的人是你……”
手掌,握成了拳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排挤掉心中的那些痛得她已经喘不过气来的回忆。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
“晴晴,这碗粥你先喝了,还不够的话,伯母再叫人去买!”
秦澜进来了,吴晴立即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抬眼看向秦澜。
微笑着伸手接过,“谢谢伯母!”
颤抖地拿起勺子,她给自己一口一口地喂着。
眼泪,在这时候顺着鼻尖滑落到碗里。
混着那一碗粥,吃了进去。
她尝不到那是什么味道。
像是失去了味觉一般,只是机械式地让自己一口一口咽下去。
阿巡需要她,她不能让自己垮掉。
她必须吃下去。
哪怕再难下咽,她也要逼着自己吃下去。
好不容易,她将那碗粥给喝完了。
“好了,先躺下来休息一下!”
“嗯!”
听话地点点头,她背着秦澜,侧过身躺了下来。
闭上眼,眼泪再一次划过眼角。
她伸手,偷偷的擦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吴晴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
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精神了,医生说她完全可以出院了。
司徒巡在ICU的事,秦澜没有瞒着她。只是没有告诉她医生说的后面那半句话。
慕沛然那边也不可能告诉她这些。
“少主!”
某个办公室内,慕沛然沉着脸坐在桌子前,等着眼前的人开口。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斯特法诺的所有犯罪证据都已经被交到意大利最高法院等待审判,意大利政府也在同一时间取缔了克劳斯背后的那家病毒研发公司!”
“嗯!”
慕沛然沉默地应了一声。
“对了,少主,我顺便去查了一下那颗连环C4的炸弹,它好像被人动过手脚!”
“怎么说?”
“原始的连环C4,它设置的程序上,时间是不会超过20秒的,但是那颗炸弹却整整有40秒的逃生时间,还有炸弹的威力也比原始的减弱的不少,似乎……用炸弹的这个人,是故意让司徒巡逃生似的!”
“哦?”
听到荣达这么说,慕沛然挑了挑眉。
故意让司徒巡逃生???
慕沛然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
跟着,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没错,就是她了——殷柔。
或许,那颗炸弹根本就是殷柔做的手脚。
看来,司徒巡还算是命大了。
殷柔那个女人是真的爱他,所以才会刻意改变了炸弹的时间跟威力。
她想让司徒巡逃走,却没有想到司徒巡会剪掉他下面的那根蓝线。
她还是赌错了。
在生死关头,她还是太低估了司徒巡对吴晴的爱,根本就不是一条命能比得上的。
爱,真的很让人迷茫了。
几天后,吴晴便出院了。
距离司徒巡被推进CIU已经6天了。
一切的生命迹象显示,司徒巡的气息非常得薄弱。
脑电波随时趋于直线的状态。
在吴晴的百般要求下,医生允许吴晴一个人进了ICU。
她坐在司徒巡身边,伸手握住了司徒巡那被夹子夹满的大手。忍了几天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这几天,她在他家人面前忍得好辛苦好辛苦。
“阿巡,你忘了么,你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她哽咽着声音,看着司徒巡,口气中带着无力的乞求。
“你说,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准离开你的,可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可以离开我啊!”
“阿巡,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吗?你醒来,陪我一起去医院好不好,你醒来啊,醒来啊,好不好,阿巡……”
“阿巡,我好累,只有你的怀抱才会让我不累,只有被你抱着醒来,我一整天就会有精神,就算打再难的官司,我都不会觉得累……”
“我好想吃你做的饭了,别人做的都不好吃,只有你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伸手擦掉眼角不停掉落的泪水,凑近司徒巡被纱布缠满的脸,笑道:“阿巡,我偷偷告诉你,今天你姐姐亲自下厨做饭给我吃,她做的没有你好吃……”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再一次夺眶而出。
“阿巡,我真的好想吃你做的饭了,你醒来做给我吃好吗?”
突然间,司徒巡的手指在这时候轻轻地动了一下。
脑电波的显示便开始慢慢变得活跃了起来。
那种预示着生命象征的声音在这时候传进吴晴的耳朵里。
没有比这个更悦耳了。
她侧过头,看向脑电波显示屏,此时正形成了一个波形,不停地跳跃着。
嘴角,因为激动跟兴奋而扬起。
她能感觉到司徒巡的手在动。
她自己的手也在颤抖着。
“阿巡,你……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会做饭给我吃?阿巡?阿巡?”
一切都归于平静。
脑电波在那一瞬间的波动之后,再一次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只是,那生命力的显示稍稍强大了些。
吴晴那扬起的嘴角在这时候垂了下来。
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第七天,当医生给司徒巡检查完之后走出来,终于给了他们一个让他们暂时安心的答案。
“病人的危险期暂时过了,但是我们给他做表皮移植手术的过程中,很又可能会出现其他预料不到的感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稍有不慎,病人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出现危险!”
医生郑重其事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开口道。
同时,指着手里的文件对他们开口到:“这是手术同意书,请你们签一下!”
“好吧,我来!”
司徒枫从医生的手里接过那份同意书,在上面签了名字。
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得凝重。
这一次,又是司徒巡面临生死的关头。
好在,手术进行得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
医生虽然说不敢做什么保证,但是光从他们的表情以及手术后的状况来看。他们相信司徒巡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一个对于他们来说短暂又漫长的危险期终于在司徒巡的毅力下度过了。
这对那些医生来说,也算是一个奇迹。
如此重度烧伤的病人能完好度过危险期的少之又少。
他们说,在司徒巡的脑子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他。或许就是那一股力量让他下定决心要撑下来。
距离司徒巡手术之后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虽然度过了危险期,却一直也没有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晴晴,阿巡会没事的,别担心!”
司徒悦在吴晴的身边坐了下来,开口安慰道。
只要阿巡度过了危险期,她就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
“嗯,我相信他!”
这一次,她必须相信他。
“你这几天老是闷在家里,陪我出去走走吧,多走动走动,对宝宝也有利一点!”
司徒悦这样提议道,“对了,我听说罗马许愿池是力量的象征,我们去那里许愿,说不定阿巡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她伸手,将吴晴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嗯,好啊。”
不想拂掉司徒悦的好意,吴晴没有拒绝。
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自己披上。
这样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还是让她红了眼眶。
平时,她这样出去的时候,一直都是阿巡给她********的。
很快的,他们的车子便道了罗马许愿池的边上。
这里依旧站满了来游玩的旅客,很多人都站在许愿池边上许愿。
吴晴看到许愿池正前方,一名男子正拿着戒指朝他对面的女子跪下,说着求婚的说辞。
这一幕,让吴晴再一次红了眼眶。
别过头去,她不想看到这样让她刺痛的一幕。
却听到旁边有个中国旅客问导游道:“在许愿池前面求婚,是不是爱情能更加长久一点呢?”
“那是自然了,你看到那个人胸前的那枚胸针没,它就是希腊女神像,许愿池代表着力量,而他胸前的那枚胸针就是爱神,代表爱的力量,要是你像他这样的打扮在你的爱人面前求婚成功的话,那么,你们的爱情就会受到最有力量的守护跟祝福,跟爱人长久永恒地厮守……”
吴晴听着导游这一番介绍,愣住了。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求婚的男子……
黑色的燕尾服,胸前是一枚希腊爱神胸针,还有这个地方——
许愿池。
“那天……那天他带我来这里,是要求婚?”
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颓然地在许愿池边坐了下来,手,整个挡住她的脸,掩面放声哭了起来。
“他那天是带我来求婚的……”
想到那一晚,他难得如此高调地精心打扮,大费周章地带她来许愿池,只是为了要跟她求婚。
可她,却用那一番话将他所有的精心准备给打了回去。
她记得他当时眼中的失落,可是,她却把他给忽视了。
“吴晴,你真该死,你真的不值得他去爱,殷柔说的对,你不配,一点都不配……”
“晴晴,你怎么了?”
看到吴晴忽然坐在许愿池边痛哭,司徒悦不免担心了起来。
却见吴晴从双掌中露出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看向司徒悦,眼里满是歉意跟自责——
“那天……那天阿巡是要带我来求婚的!都是我,都是我,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让他失望,我可以答应他的,我可以的……”
她抓着司徒悦的手,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晴晴,没事了,没事了,阿巡醒来之后,你可以再答应他啊,没事的,别自责了!”
司徒悦抱着吴晴,不停地安慰道。
她知道,这些天,吴晴一直在强颜欢笑。
她比他们更难受。
在她心里,有更多的自责跟歉意,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
距离司徒巡手术后的三个月,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只不过,他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
为了方便起见,他们将司徒巡安排回了国内最好的医院治疗。
吴晴的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单调。
单调地接官司,单调地不理会任何人。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她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司徒巡。
像往常一样跟他说话,偶尔还会跟他开玩笑撒娇。
只有在司徒巡面前,她才会变得像个正常人。
“阿巡,今天我去做了B超,你想不想知道宝宝是男是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