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抓着他的手都忘记了放开。
“你怎么在这?”
我拉着他的手,瞪着他。
他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目光中竟然是万分的柔情。
我不用再问,已经知道了答案。
蓦然间,发现了还牵着他的手,匆匆放开。
气氛一时间变的尴尬。
“别浪费时间了。于我,没意义。我只是一个没有了心的,活死人。”
“我能治好你。”
他在身后说道。
我笑了,关上了诊室的门。
转眼春到,又是春深,相思更甚。
因为有太多的相似,一样的春雨绵绵,一样的丁香花盛,一样的阳光照透玻璃窗户。
只是桌前经常会多坐了一个人,范。
总这样的不请自来。
反正知道我的时间太多在此窗前蹉跎。他不喝咖啡,也不许我喝,他泡茶的手艺不错,英式的红茶,弄两样简单的点心或饼干,很有点英国的风情。
小区里花草繁盛,更有一种田园中的风味。
我自那次后,再没有劝阻过他,他喜欢,就由他吧,这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乐趣,我不能剥夺,一如我当年喜欢梓涵一样。
如果连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的机会都被剥去的话,我想我的痛苦会更深更重,那么,现如今,我就连对于过去的一点点回忆都没有了。
一想起那个唯一深爱的人,心中就会空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我如此的想着梓涵,他如此的想着我。两个人的心如果不在一处,就如同现在,我们相隔咫尺,却似天涯。
这种距离感,他总不甘心。
他说:“佛问:世间何为最珍贵?佛的弟子答:已失去和未得到。佛不语。经数载,沧桑巨变。佛再问之,答曰: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正拥有!”
我转过看向窗外的眼,笑笑。
“对,正拥有,最珍贵。他在我心中,是我的正拥有。”
明显的看到失望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随即他也是笑笑。
小区里新了一间酒吧,后门正与我的前面相对,中间只隔了一个广场。广场中心是运动器材,这些器材后面就是一片丁香花树。
酒吧并不喧闹,但是在夜间亮着五色霓虹的灯,看起来,颓靡。
下午去了陵园,看了已经走了两年的梓涵,我很喜欢在春天去看他,能让我回忆起初见时的美好。离开时,却伤感,比平常时更扩大的伤感。
走进了这间酒吧,气氛很适合现在的我,低沉的蓝调,幽暗的灯光,啤酒与咖啡的味道,还有烟味充斥其中。更显颓废,我喜欢。
几杯酒下去,醉意朦胧,心里那些沉甸甸的的东西,忽然就轻了许多,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
一个男孩坐到了我的身边,坐下的同时就朝我的身上蹭了蹭,带暧昧的那种,然后,他挑逗的问道,“要不要我陪你,纾解纾解寂寞。”
我迷蒙的看他,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一双眼睛却很妖媚。他吸的是一种带香料的烟,烟雾吹到我的脸上,带着一种艾草一样的香气。
我笑了,他知道这是默许,就倚到了我的怀里,我伸手搂住了他。
他说晚上的话,二千。
我点头,说好。
家虽然很近,但是,我还是带他去开了房间,理智虽然没有了,但是戒备心却还在。这大概就是我的本性,很警惕,很胆小的一个人。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我不是那样的克制自己的感情,再冲动一点,再不顾一切一点,梓涵还会走上那样一条不归之路吗?
我在爱他的那条路上,一直是犹豫的,迟疑的,谨慎的,怕般配不上,怕自尊受挫,怕自己的执意被视为困扰。
我后悔,如果我能象范一样勇敢,就好了,至少,努力过,不会遗憾。
又在恶梦中惊醒,醒来身边睡着一个陌生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当他迷糊的揉着眼睛起身看向我的时候,我才将将的把他想起来。
哦~是自己从酒吧带回来的男孩,左右看看,还好,是酒店。
如果把他领到甜点屋或者家里,我想我会非常懊恼的,我不希望梓涵知道我跟做别人做出这种事来。
他显然看出了我脸上的悔意,心里有点不舒服了,拉下脸来,对着我说:“别说都不记得了。裤子还没穿上呢,想赖账是不行的。”
我哂笑着从兜里拿出了二千块钱,竟然还记得谈好的价格,自己也挺纳闷的。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尤其,我几乎迷恋上了那种酒醉的感觉,轻飘飘的,象飞翔在半空中一样。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正被一个男孩扶着摇晃着从酒吧里出来,只是一见风,头有些晕,我说:“等一下,站一会,我适应一下。”
然后,半分钟之后,一辆奥迪A6停在了我的面前,范医生就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说怎么最近总是在甜点屋找不到你,原来如此!”
语气相当的不善,那个扶着我的男孩慌慌张张的吓跑了。
我头依然晕,清凉的夏风还带着一丝丝暖意,迎面吹来。
我就吐了起来。
范依然是那样,穿的很昂贵的衣服和鞋,被我溅了一身。
气的他暴跳。
几乎是拎着我的衣领子把我拽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