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老太婆对老头儿说:
“老头子,你到树林子里砍一棵树,做一个小木人和一只摇篮,咱们没儿没女,就是摇摇装着小木人的摇篮也好啊。”
老头儿开始不肯去,可老太婆一遍又一遍地催,就只好做了一个小木人和一只小摇篮。老太婆把小木人放在摇篮里,一边摇一边低声哼唱:
“流里,流里,捷列西克,
我为你煮好了稀饭,
我为你做好了果酱,
流里,流里,捷列西克!”
老太婆摇啊摇,一直摇到该睡觉的时候。第二天早晨,老头儿和老太婆醒来一看,小木人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儿子!老两口很高兴,给小儿子起名捷列西克。
小儿子长啊长啊,终于长成了一个标致的小伙子,老头儿和老太婆别提有多高兴啦!
捷列西克长大了,有一次对爸爸说:“爸爸,给我做一条金船和一把银橹吧,我要下河为你们捕鱼。”
老头儿为儿子做好了金船和银橹。从此以后,捷列西克就乘上小船去河里捕鱼,孝敬老头儿和老太婆。每次都是等鱼捕多了就卸到岸上,再下河去接着捕。老太婆每天给儿子送饭,每次都嘱咐儿子:
“孩子,听见妈妈的喊声,你就往河边划。要是别人的喊声,你就继续往远处划。”
有一次,老太婆给儿子做好了午饭,送到小河边,她喊道:
“捷列西克,捷列西克,我给你煮好了稀饭,快快划回小河边!”
捷列西克听到了妈妈的喊声,对小船说:“小船,小船,快快划向小河边!我妈妈送来了午饭。”捷列西克把金船停在河边。
他吃饱喝足,就又用银橹撑走了金船,下河捕鱼去了。
一条蛇偷听了老太婆喊捷列西克的话,就游到岸边,粗声粗气地号叫起来:“捷列西克,捷列西克,我给你煮好了稀饭,快快划回小河边!”捷列西克听见有人喊……“哎,这不是我妈妈的声音啊!小船,小船,快快划向前。小船,小船,快快划向前!”
捷列西克摇起了橹,小船划出了好远好远。蛇等啊,等啊,什么也没有等到,就离开了河岸。
又一次,捷列西克的妈妈做好了午饭,送到了小河边,她高声呼喊:
“捷列西克,捷列西克,我给你煮好了稀饭,快快划回小河边!”
“捷列西克,坐到铛上来!”
捷列西克说:
“怎么坐呀?我可不会呀。”
“快坐下!”阿廖卡喊道。
捷列西克把手放在铛上,问:
“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要整个坐上去。”
捷列西克把头放在铛上,问:
“那么是这样,对吗?”
“不,不是这样!整个身子都坐上去。”
捷列西克把脚放上去,问:
“哎,怎么坐呀?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不对,不是这样!”
“那么,请你来做个样子好吗?我可真是不会呀!”捷列西克说。
阿廖卡只得为捷列西克做样子。它刚一坐下,捷列西克把铛一推,就把阿廖卡推到炉子里去了。他盖上炉盖,又从外面堵塞了蛇洞,爬上一棵很高很高的白槭树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蛇同客人一起回到了洞门口,它喊道:
“阿廖卡,快开门!”没人吭声。
“阿廖卡,快开门!”
还是没人答应。
“这个该死的阿廖卡!跑到哪儿去了?”
蛇只得自己打开洞门,把客人让了进去,大家围着桌子坐定。
蛇打开炉盖,取出了烤好的美味佳肴,就一齐吃了起来,都还以为吃的是捷列西克呢!
蛇吃饱了就爬到院子里,在草地上翻滚嬉戏来,一边玩儿一边唱:“玩一会儿呀,爬一会儿呀,吃了捷列西克的肉呀!”
捷列西克也在树上唱道:“玩一会儿呀,爬一会儿呀,吃了阿廖卡的肉呀!”
蛇听见有声音,就问:“这是什么声音?”可是什么也没发现,于是接着又唱:
“玩一会儿呀,爬一会儿呀,吃了捷列西克的肉呀!”
捷列西克又唱道:
“玩一会儿呀,爬一会儿呀,吃了阿廖卡的肉呀!”
所有的蛇都感到很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于是它们就找呀,看呀,终于发现捷列西克坐在一棵白槭树上。
它们一齐拥到白槭树那里,开始用牙啃了起来。啃啊,啃啊,可是牙齿磨坏了!于是它们就又去找铁匠:
“铁匠,铁匠,请快给我们打造一口能把白槭树啃倒的牙齿!”
铁匠给蛇打造出了铁齿钢牙。蛇就又啃了起来,啃呀,啃呀,眼看就要把树啃倒了……这时候,恰好飞来了一群天鹅。捷列西克请求说:
“天鹅呀,天鹅,
我思念家乡!
请把我带上,
在彩云间飞翔,
让我快些回到家乡!”
天鹅咯咯地叫着:
“我们是先来的一群!让后面的一群带你走吧。”
蛇还是在啃啊,啃啊……忽然又飞来一群天鹅。捷列西克请求说:
“天鹅呀,天鹅,快些回到家乡!”
可是这群天鹅也说:
“我们是中间的一群,让后面的一群带你走吧。”
眼看白槭树就要倒下了。蛇歇了一会儿又啃,啃一会儿又歇,歇一会儿又啃……第三群天鹅飞来了。捷列西克请求说:
“天鹅呀,天鹅,
我思念家乡!
请把我带上,
在彩云间飞翔,
让我快些回到家乡!”
第三群天鹅说:
“让最后面的一只天鹅带你走吧!”说完就飞走了。
捷列西克等呀,等呀,焦心地等呀,白槭树马上就要倒啦,大难就要临头啦!忽然从云端飞来一只孤鹅。捷列西克请求说:
“天鹅呀,天鹅,好心的天鹅,
我思念家乡!
最好心的天鹅呀,
请你快快把我带走,
蛇就要害死我啦!”
天鹅说:
“快坐到我身上来吧!”
捷列西克坐到了天鹅的背上,天鹅吃力地驮着捷列西克,它飞得很低很低,蛇在后面紧紧追赶,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是呀,最后还是没有追上!
天鹅好不容易把捷列西克驮到家,放到一个土台上,自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地吃草。
捷列西克坐在土台上,听着茅屋里的声音。原来老太婆正在烤馅饼,她从炉子上取下两个馅饼说:
“老头子,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捷列西克在土台上说:
“那我的呢?”
老太婆又取了馅饼,说:
“老头子,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捷列西克又说:
“那我的呢?”
老头儿和老太婆听见有人在说话。
“老头子,外面有人说话,你听见了吗?”
“该不是你听错了吧?”
老太婆拿了馅饼又说:
“老头子,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那我的呢?”捷列西克坐在土台上说。
“真的,是有人在说话。”老太婆说着就走到窗户跟前,看见捷列西克坐在土台上!
老头儿和老太婆赶紧跑出屋,拉住捷列西克的手,把他领进了屋子,三个人可真是喜笑颜开呀!
天鹅在院子里来回走着。老太婆看见了,说:
“多好的一只天鹅呀!让我去捉住它宰了吃。”
捷列西克说:
“不能,妈妈,千万不能,你应当好好喂喂它!要是没有它,我可就回不到你身边来了。”
他们让天鹅吃饱喝足,天鹅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