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水灵去,晓芬不顾一切地拼命跟在我后面叫着追赶,但我并无顾忌她的声音,只顾一心自己的前路,见 上水灵,此刻就是我的目的。
经过十几分钟以后,我摆脱了晓芬。当我来到一个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轮滚滚,我却无法寻到水灵。因 为我自同水灵相处至今,我却不知道水灵家的牌号,至于她家的情况,我就更不知晓了。这怎么办?难题之下 ,我思来想去,我想起了一个可打听到水灵的去向的去处,水芳不是水灵的同学吗?他们俩人像是姐妹,常在 一起,这样,水芳一定知道水灵在哪里,于是,我寻到单位,找到水芳。
找到水芳,水芳正在独自一人在化验室搞实验,她见到我来,高兴极了,便大声叫我。
“林师傅,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真是稀客啊!”水芳笑着说。
“你说得对,自我离开厂,这倒是第一次来。”我带着微笑说。
“以后应该常来,这里随时都欢迎你,坐啊,我给你倒杯茶。”水芳说着,便去泡茶。
“你不用客气,水芳。”我说着,拉了拉她的手。
“难得一次见面,难道给你泡上一杯茶,这不应该吗?”水芳说着,甩下我的手臂。为我倒茶,我瞧她一 眼,沉闷地在一张木椅上坐下,刚坐一会,水芳便泡好一杯热茶放在我面前的台子上:“喏,没有什么招待你 。”水芳一笑说。
“你太客气了,水芳,在这不是在你家,你能做到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带着微笑说。手捧茶杯 。
“林师傅,你近来好吗?”水芳站在我面前,好象具有一种忧怜道。
“好,还好……”我尴尬地回答。
“你和水灵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水芳瞟了我一眼道:“我真为你们离开工厂而可惜,但我又不得不赞 美你们高于一切的情谊。”
“是吗?”我欣然一笑,故意问道。
“是啊。”水芳回答着问道:“听说你们开了一家书店,生意还不错,是吗?”
“的确,但现在已经不开了。”我难过地回答。
“为什么不开了?”
“精力跟不上。”
“精力跟不上?我看你们的精力不是挺好的吗?”
“唉,水芳,咱们不谈这些了,好吗?”我隐于苦闷,不堪再谈这一话题。
“为啥?”
“不为啥,换个话题吧,水芳。”
“那好吧,”水芳附和着道:“近来你和水灵都在做什么?”
“没有,我们没有什么事可做。”
“近日来,与水灵常见面?”
“不常见,近两天我们见了面,但他像似一个绝断的意思离开了。”
“是吗?”
“嗯。”我应着道:“水芳你今天知道我的来意吗?”
“知道,又不知道……”水芳神秘地说。
“近日水灵你见着了吗?”
“没有。”水芳摇摇头道:“我不像你,我对她已无吸引力了。”
“怎么,你与水灵已经不来往了吗?”我着急地问道。
“不是我不与她来往,而是她来看我的机会都没有,唉,这真叫人有点难过。”
“这也未必,也许,她内心却有一种内在的因素。”
“无论是哪种因素,我与她毕竟是同学皆同事嘛。”
“这也是,但是你得原谅她,要知道她同我一样,具有脱离工厂的妒忌和负疚感,以及不自在感。”
“这也是,碰到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感受,我也真难以想象,你们俩人的情况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水灵走的 时候,她没有同我打招呼,我还是听王主任聊天时说过,至于你,我则听李勋说的,现在水灵她,她还好吗? ““她,她还好。”我无把握地回答。
“好就好。哎,你和水灵现在做什么吗?”
“不,不做什么。”
“可你们的生活……”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尴尬一笑道。
“长期下去也不是事。”
“嗯。”我向她点点头道:“水芳,你知道水灵家住在哪里吗?”
“你要到她家去?”
“是的。”
“你们已经相处到现在,水灵她没有告诉你她家住在哪儿吗?”
“没有,我只知道家住乌衣港。”
“嗯,我写给你吧。”水芳说着,拿出纸笔,将水灵家的地址写给我。我拿水芳写的地址捏在手上,直起 身来,犹豫着还想问及水灵家的情况,但又抑止,此刻我已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尽快找到水灵,这才是我现在 面临的第一愿望。所而,我道别一下水芳,便去寻水灵家找水灵。
水灵家是三室一厅的房子,房子在四零二。当我买了点礼品来到她家门前有一尺多的时候,我听到里屋厅 内有争吵的声音,便在门口立着,没有进去。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们的孩子……”一个男人的声音 。
“是他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这个丢人显眼的杂种。”一个女人火气十足道。
“你……”另一个男人气急的声音。
“你,你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一个女人高叫问道。
“不管怎样,你们这一万两千元必须还。”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跟那小贱货去要。”一个女人说。
“我现在人都见不着她了……”那一个男人道。
“见着与见不着,这不关我的事,这是我的家,你可以滚了。”一个女人吵着推着对方走动的声音。
“你,你怎么一点也不讲理呀?”那一个男人道。
“不讲理又怎么着?走,走吧你……”一个女人叫着,把一个身体胖胖的矮个男人推了出来,扑通将门关 上。
“你,你开门!”矮个男人大叫大嚷,双手面拍着门。
“你这是……”我在一旁支吾道。
“我,我这是讨债,天下哪有借钱不还的,好,你们不讲理,老子骑驴子看唱本走着瞧!”矮个男人说着 气愤地扭头便走。
“哎, 哎哎哎……”我想唤住他。
“哼,没有一个好东西。”矮个男人怒视我一眼,走了。
我瞧着矮个男人的背影,深感委屈地又把精力集中在室内,只听室内那女人继续与另一个男人争吵。
“都是你惯坏的!”那女人道。
“我没有惯她。”另一个男人道。
“你还没有惯她啊?我说她,你每次都挡着我要我别说,我给她谈个对像让她早点嫁出去成个家,你说她 年龄小,又说那男的大她十岁,吃过官司,死活也不让她离开你身边,让她在你身边吃金子,现在可好,她把 金子出到老娘头上来了……既然胆子这么大,借上人家这么多钱,一走了之,让人家找上门来要,要把房子给 卖掉,把我给抵掉,你就开心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女人吵得声嘶力竭。
“别吵了好不好?”另一个男人大声道。
“就吵!”那女人不甘示弱道:“吵你的万万精,我跟着你算倒八百世的霉,瞎了眼了嫁给你!”
“青云,你别这么说好不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难道想这样吗?妈的,只要她回来,你放心,我定 不会饶了她!”另一个男人说着,心中带着怒火。
“哼,晚啦,她现在连人影都见不着,你在我面前发火有个屁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要你来安慰我? ”那女人道:“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确要好好整一整她!”另一个男人说完,我没等那女人开口,便敲起了门。
“你这个无奈,还不走啊!敲门敲们,我看你还滚不滚!”那女人说着骂着,狠狠拉开门,使我来了个趔 趄,差点跌下来。
“大姐!”我立稳脚根,凝神一看,一位四十多岁,样子还显几分姿色,穿着红色春秋衫的女人显现在我 的面前,见她怒相,我便低声叫她一声。
“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那女人道。
“对,你不认识我,我,哼……”我说着尴尬一笑:“我是你们家水灵的朋友。”
“朋友?哼,”那女人尴尬一笑:“又是来问她要债的吧!都是你生的贱货害人,走掉一个又来一个,咱 家的风头被她丢尽了,哼!”
“哎呀,青云,你别吵别闹好不好?你就不好冷静下来好好说,人家来人,你也得问问人家来龙去脉,情 况究竟,再说也成。”另一个男人这时走过来,先是责怪,后对我招呼道:“对不起,她这人就是这样。”
“没事!”我对走到自己面前来,个子长长,五十岁开外,带一副眼镜的男人说:“请相信,我不是来讨 债的。”我说着看了看那女人。再瞧瞧面前带眼镜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想着,这肯定是水灵的父母亲了,但男 大女小,相差将近十岁,再听这女人的口气,我定然,这女人并不是水灵的亲生母亲,为此,我在思怜,水灵 在这家庭中肯定受苦不少,对于这,我从没对水灵问起过,我对水灵不尽关心,这真有点难过,又何况她为我 付出这么多呐?我就更有点自疚然了。“不是来讨债的?”那女人迟钝片刻,上下打量着我道:“是她的朋友 ……什么朋友?”
“这……”我尴尬中支吾。
“这,这什么?你说啊!”那女人像责问犯人一样责问我。
“哎哟,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少说点好不好?”水灵的父亲将那女人手臂拉了拉说。
“为什么要少说?我说她你心疼了是不是?这些事情只有你女儿做得出来,不交女朋友,专交男朋友,脸 都被她给丢尽了。”那女人道。
“你放屁!她丢你什么脸啦?你这么说她?”水灵父亲道。
“你这大姐说话也太辱人,难道定论女子不交男友,男人不交女友吗?”我在一旁替水灵抱不平道。
“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是哪儿的野男人。敢在老娘面前撒野?”那女人见我这么一说,怒火起来。
“你……你怎么不具礼节,有失身份?”我也有点被她激怒,同她相争。
“你也实在太过分了。”水灵的父亲道。
“好,好,你不帮我,不帮我,帮外人,帮外人……我不过了……”那女人支吾说着,坐地哭闹起来。
“你,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东西!”水灵父亲无奈中骂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来。”我望着哭闹中的女人,对水灵父亲道。
“不要紧,你走吧!”水灵父亲诚恳道。
“可是……”我不知水灵的下落,心中难堪道。
“可是什么?”水灵父亲道。
“你们知道水灵的去向吗?”我说。
“对不起,我无从告诉你。”水灵父亲难过道。
“那我走了。”我向水灵父亲招呼,放下手中的礼品,走了起来。水灵的父亲顾不上我便去按弄那女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