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年只得起身离去,走到房门之际,他扭头又看了她一眼,见她低头一心咬着奶茶的管子,他来了一句,“别咬吸管。”
“沐总连吸管的事都要管吗?”她依然含着管子,口气不冷不热,咬管子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被父母呵斥无数回,她从来改不了。
沐华年陡然转身,抢过她的管子往垃圾筒里一扔,“塑料制癌,你就那么喜欢自找死路?”
虞锦瑟:“……”
季弘谣虽然调岗,好歹也是创业之初的骨干员工。她平日里虽人缘一般,可为了体现公司的人性化,管理层许多人都去医院探她。虞锦瑟作为最大的BOSS,自然是逃不了的。
去医院瞧季弘谣的那天,是个阴雨缠绵的下午。虞锦瑟与张熙一起去的,买了一篮子水果跟一束鲜花。
季弘谣躺在床上,脚上还缠着绷带,见是她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漠然地瞧着窗外的雨。她不说话,虞锦瑟也不说话。一旁的张熙觉得尴尬,正要说点什么客套话走个过场,季弘谣忽地笑了,道:“我现在的处境,你们一定开心极了。”
若是换了从前,虞锦瑟定是要反唇相讥的,但眼下她忍了忍,第一个是有护士在这里,第二个是季弘谣的脚成了这个模样,跟一个伤患,也没必要计较什么。于是她拿出领导阶层习惯性的公式化口气,说:“公司给你放了长假,安心养伤吧。”
季弘谣道:“将我调到子公司你得意了吧,看我不顺眼,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虞锦瑟还没答,身后的张熙已忍不住道:“那不是虞总的意思,是沐总坚持这么做。虞总还劝了沐总的,沐总不听。”
季弘谣嗤笑,“我不信,华年不会这么做,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不会这么狠心。”
张熙道:“不信你去问啊,会议上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可以作证。”
季弘谣的神色在一霎黯淡,许久,她低声道:“你们走,我不想见到你们。”
虞锦瑟拉了拉张熙,两人一道离开。转身的刹那,虞锦瑟的包包勾到病床护栏,嗤啦一声响,拉链被扯开,里面的东西啪嗒啪嗒往地上掉。随着手机、皮夹之类的琐碎物滑下来的,还有一个墨色的金丝绒匣子。
匣子滑到地上,摔开了口子,里头乌沉沉的天鹅绒布上,刹那晶光流转,一片银光璀璨——那是上次拍广告片时沐华年送来的道具项链。虞锦瑟事后要归还,沐华年却说,只是一件普通的道具而已,没必要收回。想着无足轻重,虞锦瑟就留了下来,这一随手塞进包里,之后太忙一直就忘了取出来。
雪白的地面,钻石首饰还在闪耀着夺目的光华,虞锦瑟弯腰去捡,床上的季弘谣却陡然坐起身,盯着地上的项链喊道:“这个哪来的!谁给你的?”她的反应分外激烈,似愤慨着什么,又似在恐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