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没有死,洛禹惊喜万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竹屋。
竹屋清幽,隐隐散发出一种竹子的清香。深吸一口气,顿时感到五脏六腑像被精气洗涤过一般,浑身舒畅。
“嘎吱”门响,一道黄色身影飘然而入,洛禹只见一二八少女,身着淡黄色霓裳,纤腰细臀,行走间如微风摆柳,楚楚动人。
少女腰间缠绕绿色丝带,随风飘渺,与周围竹叶清香混淆一起,真是清骨佳人啊。
洛禹愣神之间,少女已掩嘴轻笑。
“公子,你醒了。”
声线悦耳动听,如出谷黄莺,宛转悠扬,又如山涧清泉冲击石块,泠汀作响。
洛禹回过神来,咧嘴笑了笑,“我这是在哪里?”
“公子不必惊慌,你已经昏迷五天了,我扶你到外面歇息,顺便帮你介绍这的情况。”
“那就有劳姑娘了。”
洛禹掀开被褥正欲起身,忽然感到下半身凉嗖嗖的,不禁一愣,发现自己只剩一条底裤亵衣,其余衣物都不见了。
“公子,公子,别急,你的衣服已经帮你清洗了,床头一套是爷爷的,你先用吧,你…你就先穿上吧,我…我先过去。”
也许是突然看到了洛禹的身体,少女脸现红晕,如三月桃花绽放开来。少女扭转了头,目光透过竹窗不再瞧着他。
洛禹顿时尴尬起来,他从来没有和女性如此近距离地相处过。
自幼和父亲独居,只是在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听到关于女人的只言片语。而且父亲对女人的畏惧如洪水猛兽,常说什么红颜祸水,女人是老虎、妖孽之类的,随带着洛禹对女人也有些不安。
如今独自面对这清新脱俗的佳人,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姑娘,你能不能避避下,让我穿下衣服”洛禹看到少女将脸面向窗外快速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白皙的脖颈染起一抹嫩红的羞涩,急促促地移动脚步向外走去。
看到竹门被关上,洛禹立即穿戴起来,穿好后走出竹屋。少女正在门前等候。看到他推门出来,忙用手臂扶起他,洛禹只感到口干舌燥,少女肌肤滑如绸丝,且身上散发出一种清气,一股清净的凉意。
洛禹赶紧正了正心神,正准备问她这是何处,那清净少女已先开口。
“公子莫急,这里是悦岚天宫第四殿主殿,你先前所经历的沙漠就是第四殿的护殿沙池,要不是你恰巧被龙卷风卷到这里,我们也发现不了你。公子,详细的情况一会儿你问我爷爷吧。”
“你还有爷爷在此吗?”
“是啊,你看,那不就是!”
竹林旁,一袭白袍的老者正端坐草地,双手掐诀,如老僧入定,岿然不动。
“爷爷正在修炼,一会就完,我们先等等吧”少女说道。
洛禹点了点头,随少女走下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已基本能看清老人的相貌。
面相清奇,虽有皱纹浮现,但脸色红润,肤色特别白皙,犹如刚刚出世的婴孩。“呼”两条白练从老者鼻间迈出,细看下分明就是气体凝练成形,随着老人吸气,白练又渐渐缩回鼻内。
洛禹正要细看,老人已张开双目,他只感到老人双目中有白色闪电迸射而出,似欲射入他眼中,他不禁大骇,“叮当”一声,洛禹额前一品金莲危机中自我感应,莲叶自开,将白色闪电反射而回。
“好小子,竟有此奇物相护,果然是大幸啊”,老人抚着下巴下根根白须笑道。
“爷爷,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无缘无故打人,他才醒过来嘛”少女撒娇道。
“呵呵,墨儿你个小丫头还知道护人,好好,来,小子来陪我下一局,不枉墨儿照顾你一场”。
说完也不顾少女墨儿娇羞神情,以手御气,在两人空处虚空划了几道,不多时一盘棋局随即产生。洛禹到此才知晓少女名字,压下心思,拱了拱手。
“此棋局是我以真元化成,经久不散,内涵奇门遁甲小术,以太古奇书《河图》,《洛书》为引,开八卦,九宫,寻常人入棋即迷失心智,非心思坚毅之人不可入,看你能坚持几时,我以竹叶为棋,你随意吧。”
“小子不才,愿以沙石为引,闯闯老爷子这局棋局。”
“好,小子有魄力,听墨儿说你姓洛名禹,我就叫你禹小子,禹小子,让你三子先行吧”。
少年有些疑惑地望了那清丽姑娘一眼,自己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的。
少女调皮地翘了翘嘴,用手指了指嘴,双手合十。歪着头将手放在耳旁,极其可爱。少年明白了,原来是在睡梦时无意间说的,估计被少女无心听去了。
收摄心神,棋局开始了!
老人挥了挥衣袖,不一会儿,棋局间白汽漫漫笼罩开来。洛禹右手扣三子,以暗劲将棋子送入棋局,一子在前,二子并列随后,开启了这天地棋局。
“小子不错,懂得排兵布阵,一子为先锋,二子紧随其后预防后着。
“呵呵,该我了”恍惚间,一枚竹叶已落在对面,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洛禹心神紧随棋子,右手不断将沙石送入棋局,开始的豪情已渐渐转换成坚韧的毅力,汗水流淌。
棋局是最耗心神的,虽然对排兵布阵略有涉猎,又有父亲从旁指导,但那毕竟年龄幼小,现在又刚经历沙漠之旅,不多时心神就迷失在层峦叠嶂中。
“禹小子,意守丹田,自然呼吸,定心凝神,丹田之气入百会、玉枕、膻中、左右肩井穴、灵台、气海、命门九大穴位,舌抵下颚,发气成声!”
洛禹听到老人话语,依法施为,只听“吼吼吼”三声轰鸣,声震十里,周围气团瞬间消失不见,当然棋局已损,仅留几片竹叶立于上空,不随吼声波动。
“好小子,够聪明的,不枉墨儿求我一场,这门‘道门玄声诀’就传给你了,此道术类似佛门‘狮子吼’具有降魔、破邪、由音伤人之奇效,练至化境,杀人无形,慎用!”
老人敦敦告戒。少年点了点头,至此才明白老人下棋为假,借机传授道术为真,而且还是耐不住墨儿的请求,想来墨儿在其中居功至伟。
眼光不禁掠过少女,此时少女眼波流转,一抹羞红隐于颈间。
“咳咳,打扰一下,禹小子,我来告诉你其中隐情,墨儿你个小丫头你也来听听吧”洛禹收紧心神仔细聆听。
“这是第四殿的核心地带,墨儿也许已经告诉你了,”看到洛禹点点头,老者接着诉说。
“悦岚天宫本不应在人间出现,直到三千年前异变降临人间,本身是一件太古异宝,为太古无上真人悦岚天帝掌管,可大可小,大时吞天吐地,小时藏于芥子,这里面宫殿重重,各种奇珍异宝、玄功心法、医乐典籍,一一俱全,包罗万象,它最初在天之极境尽处游荡,殿中诸物赠有缘人,但其中也含有莫大凶险,像护殿沙地下就不知埋下多少冤魂,多少枯骨。包括我自己,也被随机传送至第四殿,至今连第五殿的通道也没发觉”。
缓了口气,老人抚摸着手中竹叶。
继续说道:“墨儿这小丫头是十几年前坠入此处的,记得当时竹叶微黄,她尚在襁褓之中,也许她的父母也是被选中的有缘之人,只是已经葬送天宫了。”
说到这里,洛禹拿眼扫了下墨儿,只见其泫然欲滴,眼眸处银珠滚动,想来是想起自家父母了。
老人的声音略带沧桑之气,“天宫的传送位置是随机的,这也是我进来后与人交谈发现的,可惜之前在此的老伙伴早已尘归尘、土归土,消逝在这竹林中,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后来却没有人再来此地,你是近年来唯一的一个,不知外界出了何种状况?”
老人的话语将将洛禹震住了,用疑问语气惊奇道:“老爷子你到底来此地多久了?”
老人垂下眼帘,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只记得每年有空闲时在一根竹根上刻一痕迹,竹子死而复生,向外蔓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根竹子早已是苍天巨木,根部痕迹也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估计有上千年了吧,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记不清了,记不清…”
摇了摇头,缚手抬头向上望去,不发一语,但眼角分明有浑浊老泪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