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趣味行动设计(侦探趣味推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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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军协定(4)

“不了,谢谢你,哥哥。我的头有点痛,这屋子挺凉爽的,我呆在这里更好。”

“福尔摩斯先生,你现在有何打算?”我们的委托人问。

“啊,我们不能因为昨晚那件小事而耽搁了我们要调查的大事,我想,你要是能和我们一起回伦敦,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的。”

“马上就走吗?”

“对,你要是方便的话,越快越好,一小时后就走怎样?”

“我现在就可以走了,不过,我真能帮上你的忙吗?”

“非常可能。”

“我今晚住在伦敦吗?”

“我正打算建议你这样做。”

“那么,如果那个人晚上再来拜访我,那他就会扑空了。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全听你的,你有话就说吧,你是不是也想让约瑟夫和我们一起去,以便有人照顾我?”

“没这个必要,你知道的,我们共同的朋友华生是个医生,他会照顾你的。如果你决定了,那我们在这里吃了午餐后就动身进城。”

一切都按他的建议安排妥当了,哈里森小姐也按福尔摩斯的意见,找了个借口留在这间卧室里。我真不知道福尔摩斯在玩什么花招,他是想让这位姑娘离开费尔普斯吗?费尔普斯因为已经恢复了健康和将要参加的行动,而高高兴兴地和我们在餐室里吃午餐。但是,福尔摩斯却让我们大吃一惊——他和我们一起到了车站,把我们送到车上后,竟不慌不忙地向我们声明,他不打算离开沃金了。

“在我走之前,还得弄清楚一两件小事。”他说,“费尔普斯先生,你不在这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华生,答应我,到伦敦后,你一定得和费尔普斯一同乘车到贝克街去,直到等到我回来为止。好在你们两人是老校友,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今晚费尔普斯先生可以在我的卧室里睡。我明早坐八点钟的火车到滑铁卢车站,我想,能赶上和你们一起吃早餐。”

“那我们要在伦敦调查的事怎么办呢?”费尔普斯沮丧地问。

“我们明天再调查。我想我现在留在这里很有必要。”

“请你回到布里尔布雷后告诉他们,我明天晚上回来。”我们的火车快要开动时,费尔普斯喊道。

“我不一定回布里尔布雷。”福尔摩斯答道。我们的火车站离开站台时,他高高兴兴地向我们挥手致意。

费尔普斯和我一路上都在猜福尔摩斯为什么留下不走,但谁也说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我猜想,他是想找出昨晚那事的线索,如果真有盗贼的话,我想,那决不是一个普通的盗贼。”

“那么,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老实说,你要说我神经过敏也好,但我肯定,在我周围正进行着某种秘密的政治阴谋,并且由于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那些家伙想暗杀我。你可能会觉得这有些夸张和荒谬,但你考虑一下事实吧!那家伙为什么来撬这没什么可偷的卧室的窗户,他为什么拿了把长刀呢?”

“你肯定那不是用来撬门的撬棍吗?”

“不,不是的,绝对是一把刀,我很清楚地看到刀光闪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来暗杀你呢?”

“啊,问题就在这里了。”

“好,如果福尔摩斯也这么认为,那我们就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了。不是吗?假设你的想法是对的,他要是把昨晚那个威胁过你的人抓住了,那他就向找到偷海军协定的人这个目标前进了一大步。但假如你有两个仇人。一个偷了你的文件,另一个要杀你那就太荒谬了。”

“但福尔摩斯说他不回布里尔布雷去。”

“我认识他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我说,“我从没有见过他无缘无由地就去做什么事。”说到这里,我们便转入了其他话题。

我这一天累得疲惫不堪。久病之后的费尔普斯依然虚弱,他的不幸遭遇使他容易激怒,紧张不安。我尽力讲一些我在印度和阿富汗的往事,讲一些社会问题和一些能给他消愁解闷的事,想让他开心,但都无济于事。他总是念念不忘那份丢失的协定,他时而惊异,时而猜测,时而思索,想知道福尔摩斯正在做什么,而霍尔德赫斯特勋爵采取了哪些措施,我们明天早晨又会听到什么消息。入夜之后,他由激动不安变得痛苦异常。

“你很信赖福尔摩斯吗?”

“我亲眼见他出色地办过许多案子。”

“但他还从未侦破过像这样毫无头绪的案子吧?”

“哦,不,他侦破过比这案子的线索还要少的案子。”

“但没有比这更关系重大的案子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曾给欧洲三家王室办过极其重要的案子。”

“但你很了解他,是吗?他是个琢磨不透的人物,我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他。你认为他有希望成功吗?你认为他有把握侦破这个案子吗?”

“他什么也没透露。”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恰恰相反。我曾经注意到,他每次失去线索了,就会坦率地承认失去了线索。他只在查到了一点线索,但又没有十分的把握时,才特别的沉默寡言。现在,我亲爱的朋友,别为这事而心神不安了吧,这于事无补。我劝你还是赶快上床睡觉,不管明天早上的消息是好是坏,都能精神饱满地去应对。”

我终于说服他上床睡觉,但从他激动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是不会睡得安稳的。他的这种情绪也影响了我,我在床上辗转了半夜,不能入睡,福尔摩斯为什么留在沃金呢?他为什么要哈里森小姐整天在病房里呆着?他为什么那么小心谨慎,不让布里尔布雷的人知道他要留在他们附近呢?我绞尽脑汁,仔细盘算着这些问题,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但作了无数个推论,一个比一个不能成立……最后,才渐渐入睡。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便立即起身到费尔普斯房里,只见他一脸的憔悴,看来他昨夜是整晚没睡。他第一句话就是问福尔摩斯回来没有。

“他既然答应了,”我说道,“那他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八点刚过,就有辆马车飞快地驶到了门前,福尔摩斯从车上跳了下来。我们站在窗前,发现他左手缠着绷带,面色严肃而苍白。他走进公寓,过了一会儿才来到楼上。

“他好像很垂头丧气。”费尔普斯喊道。

我也这么认为,我说:“这个案子的线索,毕竟还是在城里。”

费尔普斯呻吟了一声。

“我曾经对他的回来抱有很大的希望,”费尔普斯说,“但事情看来并不妙,昨天他的手还好好的,这到底怎么了?”

“福尔摩斯,你受伤了吗?”我的朋友走进屋里时,我问道。

“唉,这都怪我笨手笨脚,把皮给擦伤了,”他一面点头向我们问候,一面回答道,“费尔普斯先生,你的这个案子和我过去查办过的案子相比,是最难破的了。”

“你是不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经历。”

“从你手的绷带来看,你遭遇过险情,”我说道,“你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等吃完早餐再说吧,我亲爱的华生。我今天早晨从萨里赶了三十英里路呢。大概,我那份寻找马车的启事还没有回音吧?好了,好了,我们不能指望一切都顺利。”

餐桌已经摆好了,我正想按铃,哈德森太太就把茶点和咖啡送来了。几分钟过后,她又送上三份早餐。我们一起围着桌子坐下,福尔摩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而费尔普斯则闷闷不乐,垂头丧气。

福尔摩斯把一盘咖喱鸡的盖子打开说道,“哈德森太太很善于应急,虽然她会做的菜很有限,不过她和苏格兰女人一样,知道什么人爱吃什么菜。华生,你盘子里是什么菜?”

“一份火腿蛋。”我答道。

“太好了!费尔普斯先生,你喜欢吃什么,咖喱鸡还是火腿蛋?要不,你揭开看看吧。”

“谢谢你,我什么也不想吃。”费尔普斯说道。

“嗯,吃吧!多少吃一点吧。”

“谢谢你,我实在是没胃口。”

“那,那么,”福尔摩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来帮你把盖子揭开吧。”

福尔摩斯刚把盖子打开,费尔普斯就发出一声尖叫,面色苍白得像菜盘一样,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