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感悟生命:回味无穷的105个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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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上苍的安排

◎文/虹莲

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给了我太多感动,他们的付出没有任何目的,他们只是用爱和温情表达着自己的行动。

假如你问我为什么总是会被轻易感动,我一定没有答案,就像你问我草木为何随着四季的更替而由绿转黄或者由黄转绿,那一定是四季的轮回一样自然,所以不必奇怪我的感动吧。世上的事情必然有它的因果,就像我选择一个人去看黄昏的夕阳,或者在雨雪霏霏中寻找前世的云烟,这一切是如此自然,就像刹那间的感动总是让我眼含热泪。

比如那个午夜的电话。我少女时的老友从遥远的地方打来电话,她说:“阿莲,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只为这一句话,我的眼泪刹那间漫了上来,我的亲人没有记得我的生日,我的丈夫没有记得我的生日,就是我自己也没有记住自己的生日,我少年时的朋友却还能记得。我们久已不联系,可是她说,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生日,因为在我们的少年时代,每一个生日我们都会狂欢。现在我们已不狂欢,但是我们没有忘记那段青春岁月。在第二天的早晨,接到了她通过礼仪公司送的鲜花,我把它们插在最精致的瓶子中,看到它,便看到了我的朋友。

比如儿子的玻璃球。儿子下学回家,从书包里掏出一堆玻璃球。晶莹的玻璃球在地毯上滚了一地。我呵斥他:“你越来越不听话,谁给你这么多玻璃球?”“买的。”儿子小声嘟囔着。我更生气,举起手打了他:“你真是不长进,一天就知道玩!”他哭了,然后哽咽着说:“门口有一个老大爷,卖了一天玻璃球一个也没有卖出去,那么冷的天,那个老头儿多可怜,我买他的不对吗?”我一下子无语。亲爱的孩子,妈妈错怪你了,妈妈应该知道的,你们才是爱的天使,我怎么还能打你呢?原谅我吧孩子,你让我知道,爱,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事情,它闪耀着动人的光芒。当6岁的你去悄悄写作业时,你没有看到妈妈感动的泪。

比如婆婆的到来。当我再次面对两地分居时,我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勇气。晚上,婆婆来电话:“害怕吗,如果害怕我就去陪你。”电话这边的我,使劲摇着头,使劲忍着要流出的泪,外面风声正大,几乎掩盖了我的恐惧。第二天早晨,起床便看见外面厚厚的一层雪。“下雪了!”儿子欢呼。我只是催促他快些再快些,否则要迟到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看我最爱的白雪了。刚给儿子在微波炉里热了奶,门铃响了,我的心“咚”地一跳,先生不在家,有门铃响就是心惊胆战。透过门铃一看,是婆婆,披着一身雪站在门口,我急忙打开门。“下雪了,怕你送孩子摔跤,还是我带他走着去吧。”婆婆说。儿子欢呼着跑出来,背着书包跟奶奶走了,我看着祖孙两个下楼去,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他们快走到楼下了,我才冲到窗前,看到风雪中婆婆肥胖的身躯一步一滑地走着,儿子拾了一个大雪球,笑着跑着。然后我站在玻璃窗前便再也看不清什么了,其实家里的玻璃很亮,只是我的眼睛模糊了。那个患有高血压和很多老年疾病的女人,和我一样爱着同一个男人,我们为同一个男人分担着一切,我们的角色略有不同,她是母亲,我是妻子。因为爱儿子,她爱着她的媳妇、孙子。因为爱,她一个人在风雪天上5楼来接孙子,其实我知道不仅仅是疼爱她的孙子,她还在疼爱着那个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别人总说,你怎么会跟婆婆那么亲,这种问题总让我不解,因为那是你最爱的人的母亲啊。还需要别的解释吗?

所以,不要再问我感动的理由,不要再追问为什么我总是轻易地流泪,不要再说我太过多情,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给了我太多感动,他们的付出没有任何目的,他们只是用爱和温情表达着自己的行动。所以,不要问。可是,如果你一定要问,那么我只能微笑着告诉你,去问上苍吧,这一定是他无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