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云憋了一肚子气,话横着就出去了,“你瞎说,我被谁抓住了,你说?”
他有这样理直气壮的底气是因为继红还是张成刚、唐淑芳现在都不愿承认那天下午的事儿,对不明就里的人都说只是一场误会。
“我瞎说吗?很多人都看见了。”常志兵冲下讲台,走到新云的座位前,点着他的课桌,发出清脆的“噔噔”的声音。
常志兵的脾气不好是全班同学都知道的,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常志兵如此激动和愤怒过,吓得一个寒噤,所有人的眼睛都战战兢兢地“唰唰”地投向常志兵和新云。
“你说我流氓,我对谁流氓了?是对你妹妹还是对谁流氓了啊?”新云搓火得不行,一副豁出去死得好看一些也要把常志兵拉下马的架势。
“啪”的一声,常志兵一耳光打在新云脸上,立马新云的脸上就出现了几道手指印儿。
新云先是一愣,拳头拽紧了,胸脯剧烈起伏着,脑子里面飞速思考着:打丫的呢还是就忍了这口气?要是出手,自己肯定打不过常志兵;忍了,以后真是没有脸再来上学了。
最终,他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把书包往肩上一扔,踢开凳子,径直出了教室。
还没走出教室门口,常志兵大声说,“站住,我还没有下课。”
新云回头看了他一眼,重重拉开教室门,又“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个摔门的行动和那个震耳的声音,无意是新云在对他的挑衅,常志兵气得肺都要炸了,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回到讲台,“今天下午,班会就讨论‘如何抵制歪风邪气’,讨论完了,每个人都要写给我写一篇作文交上来。”
出了教室,新云噔噔地下楼,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看着安静的校园,想了就那么几秒钟,他毅然决定:今天就不上课了,回家看小说和睡觉去。
回到家,他不开窗户,装着自己没有回家的样子,把那块剩下的压缩饼干吃了,躺在床上看《青年近卫军》,看着看着,完全进入了那个白色恐怖但是又富有革命激情的岁月里。当他看到青年近卫军们高唱着《国际歌》,被纳粹扔到深井里的时候,眼睛一下就湿了,仿佛看见和听见他们在深深的井里发出的呻吟声……
看完,他扔下书,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出现了书里卡特金朗诵的那首诗:
我在进攻中多次挂彩,
养好后,几乎伤疤都看不来。
我三次陷入包围,
三次――瞧他!――都突围出来了
我虽然有过不安,但在斜射的和三层的,
曲射的和直射的炮火下,依然没有受到伤害……
我在熟悉的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