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慈看着掌心的粉末,陷入了沉思。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小心将证据放了进去,包好后,揣入怀里。
上前弯腰,正想再查个究竟,不想,这时却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竟越来越近。她竖起耳朵一听,不好,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不然,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将县衙大人的手放入锦被中,帮他盖好后,左右看了一眼,一掀床脚,躲在这里也不合适,容易被发现。正着急之时,却发现,梳妆台前有一处衣柜,上好的紫木打造而成,上面是各色花案制成,颜色鲜艳夺目。
孟慈现在无心观赏,快步行了过去,打开一看,成堆的女人衣服,透着脂粉香气。眉头微皱,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顺便合上了柜门。
刚刚合上,便有人进来了。孟慈吓得小心肝狂跳不止。抬眸看着这些花样百出的衣裳,摇摇头,赶紧将衣服扯下来,挡在自己面前,以免暴露人前。
“寒霜姐,你先走吧。老爷这有我守着,你尽可放心去睡。到了下半夜,我再叫你。”孟慈虽躲在里面,但知道,说话的是刚才树下那二个丫环之一。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寒霜说道。
“没事。”
听着房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孟慈知道这个寒霜是出去了,可是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她怎么出去呢?难道等她睡着了再出去不成?
柜内炎热异常,空气不畅,导致孟慈热汗淋漓。那汗水,唰唰的往下流。
孟慈是越热越燥得慌,管它三七二十一,先用这衣服擦了汗再说。拿起一件衣裳,便往脸上擦了一把。
她透过缝隙处隐约能看见这个丫环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洗了把脸,脱去了外衣,正朝自己这边行来。
糟了,她怎么走过来了?不是被发现了吧!
丫环走到柜门口,拉开了柜门,自然是没发现孟慈,孟慈早就将自己藏得死死的,生怕被她发现惹了麻烦。
可是,丫环本来拿了衣服便要关门了。孟慈腿站得有些发酸,碰了柜角一下,影发响动。惊了这丫环。她扯下孟慈身前的衣裳,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物立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茫然不知所措。
还是孟慈机灵,见已败露,缓了一下神色,说道,“小姐,不用怕,我不是坏人。”
“那你是何人?为何藏到衣柜之中?好人会藏在里面吗?”丫环有些反应过来,连声逼问道。
孟慈一拱手,笑道,“请小姐退后几步,容我出来说话。”
丫环点头,顺从的闪到一边。
孟慈抬脚走了出来,丫环抬眼看去,刚才是柜内太黑,看不清她的长相,如今细看过去,发现她眉眼如细,双眼清明,不含杂质。一身素雅衣衫,倒有股儒雅之风。
丫环倒有些看呆了,张着个嘴,就这么傻呆呆望着她。
孟慈出来后,发现丫环一直盯着她瞧,也没太过在意,行了一礼,道,“小姐,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何人?”
见她不回话,就张着个嘴,心中奇怪,用手在她眼前晃荡,连声唤道,“小姐,小姐?”
过了半天,这丫环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应道,“不用唤我小姐,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是服侍夫人的丫环,叫秋月。你可以叫我秋月。”说完还笑了起来,眉眼一弯一弯,倒是平添不少姿色。
秋月忽然想起,这个人为什么会藏在柜中,问道,“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藏到柜子当中,难道是有人追杀你?”
孟慈听了一笑,摇了摇头,“非也!我躲进这里,是为了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
“县衙大人离奇死亡案!”孟慈道。
“大人离奇死亡?这怎么可能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调查此事?”秋月带着疑问问道。
孟慈眼内一闪,似在犹豫应不应该与她细说,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秋月看着她的反应,便知是不信任她了,叹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秋月是不会跟人说的,虽然我呆在夫人这边,还知道何谓忠,何谓奸!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不说。但是,还请你尽快离开这里吧!要是让师爷知道了,恐怕你就真的没命了!”
孟慈感激的朝她点了下头,道,“既然秋月姐都这么说了,我孟慈要是还藏五拙六,就不是君子所为了。实不相瞒,我就是孟卓之子,名叫孟慈。为了洗清我父冤屈,特入府查案,还请秋月姐包涵,不要对外宣扬此事。来日,一定答谢大恩。”
“大恩谈不上,只是,你想怎么查案呢?”秋月道。
孟慈走了几步,眉头微锁,来来回回,终于停了下来。在秋月身前站定,压低声音,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秋月一听,吓得倒退几步,“这个,此事事关重大,一不小心,便会人头不保,我秋月倒不是怕死,只是,师爷的狠毒你是知道的,凡是反对他的人,一定不会留活口,我要是帮了你,日后,这里我也呆不下去了。”
孟慈一想,也是,一个弱女子想要生存,除了趋炎附势,便是看人眼色。想了半天,最终转过身,面对秋月,“放心吧,不论事情发展如何,我都会带着你,只是,恐怕会委屈了你。出去后,你要不想跟着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放你离去,也是可以的。”
“不,我愿意跟着你,为奴为婢,都可。”孟慈抬目看去,和她一对视,发现她眼中的坚定与信念,赞同的点了下头,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