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慈刚刚关上房门,门外便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她只好返身前去开门。打开一看,却是南凤。他一脸笑眯眯的来到门口,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往后退了一步,皱着一张眉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有话与你说,我能进来吗?”南凤也觉得刚才太冲动了一点,赶紧问道。
见她点了头,面上一喜,赶紧进屋将房门关好后,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孟慈,先喝口水吧。”
孟慈一手接过,轻轻抿着,又抬步放在桌上。
南凤随后坐了下去,眼神却往她身上扫去,直至她转过身来,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双手捏着衣摆,手心上全是汗。
孟慈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他一眼,问道,“南凤,说吧,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呃,是有点事。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见你一面的,之前在走廊发生的事,你还是别放在心上。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些,情难自控,一时……”
“行了,我没有怪你。”她赶紧扬起手来,生怕他继续说下去,更会发生不好之事。
“你真的没有怪我吗?”南凤有些欣喜,这么一说,她是不是也是喜欢自己的呢?不由又重新往她脸上看去,希望看到一丝对自己的情意,可是没有,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平静,关键是太过平静,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爱人的眼神,相反,反而是对待平常朋友一般的眼神,这种眼神,瞬间便让他如入冰窖,淋得冰冷至极,仿佛到了严寒的冬季一般,冷彻进了骨髓。
孟慈微微摇头。
过了好长时间,室内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凝窒起来,让人透不过气。二人都未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南凤从袖中抽出那张人皮面具,缓缓站起身,走了过来,递到她手中,“这张人皮面具是我在楼下捡到的,你看是不是你的。”
手中的人皮面具透着冰凉的感觉,冷透了。她摊开一看,正是自己的那张。点了下头,“不错,正是我掉落那张。”
“明日你要上公堂去指证采花贼,还是戴上安全一些。”南凤压下心中苦涩,满肚都是苦水,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你以为她会看上你吗?你只是一个男馆,一个男馆!一个男馆!”这四个字一直回响在他脑中,简直快逼得他快疯癫了。
他抱着头,痛苦不已,双腿跪在地下,泪水瞬间落下,不停扯着自己的头发,摇着头,便是一阵呼喊,“不,我不是,我不是男馆,我是被逼的,不……”
孟慈正低头看着面具,忽然响起的尖叫倒将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发现南凤蹲在地下,痛苦的抱住头,不停的落泪。赶紧走过去蹲下,搂着他的双肩,“怎么了,南凤,你冷静一点。”
听到她的叫声,才令他抬起了眼泪汪汪的泪眼,那双凤眼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瞬间便让人觉得心疼起来。孟慈替他擦去泪水,劝道,“别哭,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
“帮我!”南凤苦笑一声,“那你会喜欢我吗?你会爱我吗?你会嫁给我吗?”
一连番问话,将孟慈问成了哑口无言,她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渐渐将手放了下去。谁知,腰身一紧,反被他抱在怀中,她正要挣扎,却换来南凤更加用力的拥抱,他在她耳边低语着,“孟慈,让我任性一次,让我抱这一次,以后我都不会来烦你了。”
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由着他去了,渐渐的,没有挣扎下去。只是这样被单纯的抱着,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话语,空气透着静谧,只剩屋中的二个人,紧紧的抱着。
南凤也没有再哭泣,哭泣是女人的专利,可这项专利,却让一个男子占全了,用哭泣来获得一个女子的拥抱,也算值了。他轻轻吻了吻她的秀发,过了好长时间,才放开了她。
“谢谢你,孟慈,我好多了。”南凤缓缓站了起来,孟慈也随后站起,他迈着沉痛的脚步,慢慢打开了房门,开门的那一刹那,终于体会到了何谓心痛的感觉了,相信,这便是爱的感觉,这便是失去爱人的感觉吧。
不过,他不后悔,也不后悔认识她,只要曾经爱过,便无怨无悔了。
“回房好好休息。”孟慈今日总算见识到了他的脆弱了,不知用什么话来劝慰他。
南凤一脚刚跨出去的时候,又收了回来。盯着她看了半天,这才吐出一句,“孟慈,我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是清白人家的男子,你会不会看我一眼?”
这句话,可真是难倒她了,她垂着头,真是不想回答这类问题了,可不回答,又怕他容易想歪,事情只会更糟糕。
摇了摇头,“如果你是清白人家的男子,相信你我也不会碰到了吧。”
听了这话,南凤终于露出了笑意,说得也是,他要是清白,又怎么会碰到她,他要是清白,又怎么会惨遭变态王爷的欺凌,而不反抗?他要是清白,又怎么会成了一名男馆呢?
一连串的悯心自问,令他一阵汗颜。他垂下了沉重的头颅,重重一点头,“我明白了。”
脚跨了出去,却走得异常缓慢,慢慢的走着,仿佛前面没有出路一样,眼神盯着脚下,浑身透着无力感。
见他这个样子,她心中也不好受,赶紧跑上前,扶起他的胳膊,问道,“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南凤苦笑着连连摆手,挣脱了她,“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你早点回去歇着吧,太晚休息,对身体也不好。”
“那你……”孟慈依然担忧的看着他。
“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着,脚下不停,眨眼工夫,便离开了此处。
她长叹一声,只好转身往房中走去。正走着的时候,却撞上了白衣男子。
他看了她一眼,发出笑意,又看了一眼走远的南凤,嗤笑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虽然不知道这男子抽的什么疯,但说出的话却透着讥讽之色,还有股醋意。孟慈抬眸看去,他挡在自己面前,正好阻了她的去路。
没有多想,只想早些回去休息,冷笑一声,“这和你有关系吗?”
“自然是没关系。”男子又是一笑,只是,却又换上了嘻皮笑脸之色。
“要是没关系,还请借过,让我过去。”孟慈冷冷道。
男子呵呵一笑,侧身一让,让她走了过去,一直到她进了房门,才收起笑容,背着手走到她房门前,摇头浅行,慢慢行至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