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教堂,无不透露着古老和神秘的感觉,外面的石柱一根一根像巨大的士兵屹立着,拱形石门顶。大厅四周,沿着高墙厚壁,门与门之间,窗与窗之间,柱和柱之间镶嵌着玻璃片,抬头看着尽是金属箔片的亮光。
在短暂的招待后所有人都落座了,最前排一次座着:甘比诺,默古,多奇和克洛米家族里的主要负责人,唯独甘比诺家族只有弗兰和刘。
甘比诺和加西亚对立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当家人不出席就表明了隐含的意思,只不过两家旗鼓相当,但谁也得罪不起。如果去吧,那就是不给甘比诺面子;不去吧,加西亚也是个惹不起的主,虽然一直以来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可是百年来的威严也是摆着的,况且这还是十一世的订婚仪式。真是进退两难,还好甘比诺家里的两个大儿子还是出席了。
奥吉一直对甘比诺家里的大儿子很是满意,又懂事又得体,处事起来还算是比较圆滑,就算某些细节表现的不是很完美,毕竟是后生阅历少,但绝对要比他老子更让人招人喜欢。
教堂的钟声响起,乐队开始奏响缓慢优美的曲子。在红毯的那头高高的台阶上站着面无表情的牧师,一袭黑色长袍只露出半张脸,显得丝毫不进人情。另一边站着奥吉,他手里端着法衣,这场仪式只要披上法衣,交换订婚戒指就结束了。
他是不想接的,可是事到如今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可以逃吗,他不停地问,当十一世握住他的手时便又清醒一分。真是天真……。明知不现实还抱有幻想。
依照程序,他缓缓行走在地毯上面,鲜红的颜色映的眼睛通红,周围两边的人士无不注视着他。笔挺的身躯,缓慢的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就像在马车上一样,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感受,只知道加西亚换了一任当家。没有人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只清楚他的权利即将无人超越。
他太过于年轻,以至于当他什么都拥有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负担。
走到阶梯的最下端抬头看看这22步阶梯,一旦登上最顶端就意味着都定下来了……
一步,两步,三步…。。他心中默默数着阶梯的数字,直到最后一瞬间登顶那一刹那,结束了……背离自己的初衷又遥远了许多。
奥吉走过来为夏洛里安披上法衣,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将来他身上将要承受的重量远比这只手重很多,或许是他想象不到的。
牧师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背后有一面跟墙一般大小的琉璃玻璃,阳光透过中间的空洞照射进来,笔直映射在牧师的后脑勺,从这个角度看,他真像主,可惜他不是来普度众生,对他而言反而推他向了地狱。
牧师手拿经书,一手摸着心脏。夏洛里安顺势单腿跪地,当他跪地的一瞬间,胸口猛的疼痛起来,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还好他是背对着众人,宽大的法衣将他瘦弱的身躯遮的严严实实。先是面色通红,紧接着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这是怎么回事,从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胸口新像是被灼烧一般。吉尔和奥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轻声在旁边小声地问怎么了。
夏洛里安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痛的双腿不能支撑,另外一只手撑在地方尽量保证能正常呼吸。
钟声敲过十二点,“咚…咚…咚…”奇怪的是却敲了十三下。
细心的人察觉到其中的一样,小声地跟旁边的人交耳“教堂不是都敲十二下吗,今天怎么多了一下。”
结果这话越传越多人知道,原本很小声的窃窃私语,变成了一团乱糟糟的嘈杂声音。
面无表情的牧师并没有理会台下的喧闹,“夏洛里安?加西亚,现在我以神和女王的名义问你,你是否做好了接受神的旨意,家族的安排,一心一意效忠女王,效忠家族,至死不渝?”
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就连思考的能力都变得异常迟缓,正当他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
透过面前那面琉璃强,天空乌云密布,涌浪翻滚,原本强烈的太阳光被遮得一干二净。
亮堂的教堂在骤云交替之间,由明变暗,就像是黑夜袭来,这种感觉让人越来越不安分,越来越觉得压抑。
当所有人都在为异常感到不安的时候,坐在角落的尔文却镇定自若地看着在场的人一举一动。
四周的窗户和门被吹大风吹得嘎嘎作响,风透过窗户之间的缝隙呼呼地让人后背不自觉的发怵。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众人茫然不知所措之际,琉璃墙外面划过一道黑影,冲破玻璃,巨大的声响伴随一声“框”冲进来几个身形魁梧且巨大的人来。
其中一人手持一把长长的火红色镰刀,其他几人均黑布遮面,跟牧师一样只露出一眼睛,凌厉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瘦弱又痛苦的小鬼。
只一人身着火红色外衣,肩上扛着一把与之颜色匹配的镰刀,弯弯的形状如树梢上的弯月,强烈的金属色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之客吓得惊呆了,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是慌张逃窜,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乌央乌央乱作一团。
“带走!”
传红衣的男子冷酷得丢了两个字出来,其他的人二话不说将夏洛里安的胳膊毫不费力提了起来。就像是提起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只是没有温度而已。
“你们是谁,为什么带我走?”他强忍着疼痛询问道。
“你本身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况且犯了罪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什么叫做不应该,难道生存不是每个人的权利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天是加西亚家族的事,请你们离开。”
“离开?呵!”那人冷哼一声,一个侧身将手中长长的镰刀对准夏洛里安的眉心。
“谁都可以活,你不能活。”
说完,他手一挥,镰刀收回,稳稳地扛在肩上,刚刚还是霸气侧漏,现在看来又有些放荡不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