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盛开·90后新概念·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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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花开物语(1)

美丽又遗憾的事

文/陆晓彤

陆晓彤

笔名小嫣。1991年出生,浙江人。

曾获得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

喜宁静,爱和平,安分守己很多年。

用我笔写我心。处于生长发育期,渴望爱与被爱。

那是略显闷热的9月,汗占据着衣服的每个角落,叫嚣着,狂欢着。娜娜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穿了条亮丽的纯黄色连衣裙,不过是扎了个活力四射的马尾辫,裙子漂亮晃眼,马尾辫动感十足。除了这些,对娜娜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娜娜和室友找了个位置,坐下,没什么特别的。但她一进来,还是给人一种莫名的美好感觉,真好啊,青春活力有朝气又漂亮,看到这样的一幅景,总让人觉得,这个夏天的尾巴还是有些安慰的啊。除了那些讨厌的汗。滚开,汗,别流到眼睛里迷住看漂亮女孩的眼。

娜娜,和在座的同学一样,刚经历了中考,迈进了高中。所有阶段性的改变总会给人以成长的错觉,上初中,好像变成大孩子了,要不一样了。其实等自己上高中了,回望时,就会想,初中生,那还是小孩子;等上高中了,和初中告别,好像是成长了;但,在大学生看来,哼,不过还是围城里的小屁孩,为着点分数哭喊闹熬夜学习罢了。当时的娜娜,当然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和初中生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了,总也说不上来,或许这说不上来里本身就有些不成熟在里面。可娜娜不这么觉得。

娜娜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再是初中生。

既然如此,总要有所不同。

娜娜暗恋了一个男生,美丽有魅力的女孩子,虽有众人喜欢赞赏,但最想得到的不过是最喜欢的那个人的赞赏。那个人,娜娜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人,是高二年级的男生,爱打篮球,总在星期三最后一节体育锻炼课出现在东边塑胶篮球场上。总在那里,跳、跑,运球、传球,总在那里的。

娜娜也就总在那里,佯作和室友谈心。有时候绕着操场转几圈,有时候找个操场的草坪坐着谈天,但总是朝着篮球场的方向坐着,眼睛也总瞟着那个男生,仿佛要看透男生每一次皱眉,要看清男生的每一滴汗才肯罢休,毕竟,每个星期也就一次机会啊。

娜娜喜欢这样的男生,有活力,好像天底下所有人的精力都集合在他一个人身上一样,也喜欢男生刚健的字,张贴在宣传橱窗里的字,本身就在说着字主人的品行,本身就是一种荣耀的显现。娜娜喜欢死这样的男生了,她知道,你念高中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喜欢,这种喜欢说不出来,藏在心里痒啊,却无处可挠。

于是,有一天,娜娜再也藏不住了。星期三的体育锻炼课,娜娜走进了塑胶篮球场,走近了那个帅气高大的男生,递给了他一瓶饮料。很多年后,娜娜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觉得自己勇敢极了。那瓶饮料在递出去前沾满了娜娜手心的汗,那个男生跑过来时汗衫里飘过来汗味,不好闻,但他接过饮料笑着的样子好看极了。

所有的故事到这里变得庸俗简单但透着份点破的畅快。帅气高大的男生爱球赛,娜娜也爱。一点都不懂的娜娜会在家看球赛,好到了周一能跟男生简单聊聊。他们偶尔也写信,跟你说了,庸俗的方式,在一个学校还互写着信,讲着两幢教学楼两个年级两个教室的事情,同一时空下不同的事。娜娜还抄下了男生的课表,那么娜娜在上课的时候也可以偶尔想想,男生那里上着的课是什么,这样,娜娜心里也好有个底,有个甜蜜的念想。

这就是单纯到让人抓狂、美好到没有杂质的感情。无关任何事物,只关心对方。

到底这些好感是从哪里来的?谁知道啊?

男生常来找娜娜一道吃饭,两个人看准时机,躲避督查的老师,在食堂的角落里吃饭。有时候娜娜要出黑板报,就抱歉地让男生再回去等等,然后转身继续在黑板上写啊写,想快点写完。男生也买书给娜娜,小心翼翼地把书后面的标签用修正液涂掉,这样“斤斤计较”的娜娜就不会硬要付钱给他了。很多场景,现在回望起来,可笑又可爱。到现在,再去哪里找这样的男生,找这样的娜娜啊?

当然,这样跨年级的感情,总有坎坷,最大的坎坷,最大的磨难,无非是要分别了。也就一年的样子,男生高三了,马上要毕业了。娜娜心里难过,要分别总是难过的。高三的那一年,娜娜也鲜去找男生了,因为要男生为未来拼搏,害怕这些小情感影响了男生。两人像是心照不宣,并不怎么搭理对方了。多可惜。没办法,懂事的娜娜总也觉得,这些接近谈恋爱的行为,总会有一定影响,积极的影响自然是好的,若是消极的影响,娜娜是赌不起的,娜娜不想以男生的未来做赌注,就随他去吧。没男生做伴的时候,娜娜常翻出两个人的信,那刚劲有力的字迹常常鼓励着娜娜,也给娜娜一个美的回忆,回忆之前的小情绪、小想法。

这是娜娜烂尾楼的感情,美的开始,但到最后,疏于把关,渐渐,渐渐,两人就会陌生起来,被冷漠包围起来。有多少校园恋情都是这样啊,有多少男女生跨年级成为知己,却因为升学等造成的距离感,甚至都让人觉得在“跨国恋”一般了。

男生班级的毕业聚餐定在了市区一家小酒店。娜娜接到男生电话,邀请她一起过去。娜娜不知道这算什么,是开始,或者是一个告别?

毕业,就是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会让人更加成熟的地方去。

6月,知了叫了,叫得人心里烦躁。

娜娜还是穿了黄色的连衣裙,扎了马尾辫,就像一切又是新的一样了。去,意味着什么?或许本不该想。定了定神,要去参加不属于她的毕业聚餐了。

就这样,随着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翻到新的一页。娜娜看着一桌上的学长学姐碰杯,庆祝毕业。谁也没有说分离,谁都没有说,只有一杯杯酒灌了下去,变成眼泪流了出来。娜娜不善言谈,她不说话,就像每次和男生一起吃饭,就像每次看男生打球,不怎么说话,就吃着,看着,任时间慢慢走,一切都是最好的陪伴。坐在毕业聚餐的桌子上,坐在男生旁边,娜娜只是笑笑,夹点菜吃吃,偶尔也兴起和大家碰碰杯,喝一点点啤酒。这就是毕业,这就是娜娜和男生什么也没有开始的分别吗?或许,对在座的所有人来说,也是。

几桌人闹腾到最后,开始疯狂地合影,拉一个人过来,咔嚓一张照,再找个老师,咔嚓一张照。一张张照闪来闪去,娜娜眼睛都被晃得难过。

男生拉过娜娜:“一起来拍张照吧。”

娜娜过去,男生大方地说:“一直以来对你感觉都不错,祝福你。”

娜娜心里“咯噔”一下,明白,祝福就是分别的另一种说法。

咔嚓。

娜娜拿过相机,笑着说:“这张拍得不好,我可丑了。”

拍照的同学笑了笑,咔嚓,又是一张,然后转身帮别的同学拍照了。

等娜娜在网上收到相片的时候,已经是暑假的末尾了。照片里,娜娜有些“佝偻”,因为不习惯被搂着的感觉。娜娜和男生脸上有微醉的红晕,很尴尬,也很有趣。

这是娜娜找借口换来的第二次合影,因为可以再一次被搂一下。

娜娜笑笑,把相片放大,又缩小,看了又看,然后把相片放在了文件夹里,文件里只有这么一张照片,孤零零的,却闪着红色的微光。

娜娜再也没有打开过这张照片,因为男生上大学了,而娜娜,也要迎接新的学期了。

这真是娜娜在高中美丽又遗憾的故事,不过,这也只是这个美丽又遗憾的世界里的一丁点事罢了。

笑着哭

文/刘煜

1993年7月生,湖南株洲籍;

2001年开始练习乒乓球,曾为湖南省乒乓球队现役专业运动员。

湖南省青少年乒乓球锦标赛团体冠军、单打季军;

广东省青少年乒乓球锦标赛团体第六、单打第六;

全国乒乓球比赛(南方赛区)团体第三、单打第七;

湖南省第十届运动会团体亚军、双打冠军;

曾代表湖南出征第十一届全运会(预赛)。

刘煜

那天傍晚我走在街边/看着往来如浪的人群/想起曾经走过的岁月/想起曾经热爱的你

清晨六点四十起床,半睁着眼在黑幽幽的房间里穿好衣服到厕所洗漱,边刷牙边抬头从天窗看外面的世界,带着窥视天气的意思,但窗外还是暗沉沉的。

七点以前,会有很多鸟儿聚集在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上齐声鸣叫,为沉睡的人们拉开一天的序幕。八点以前,云海以泼墨的姿态铺展在天空这张大画纸上,肆意渲染,狂澜般绽放。一只鸟儿在云层下飞过,一架飞机穿越云层,一片叶子掉下来,一个人渐渐苏醒,太阳占上天空。

上午训练伊然练得很投入,下午却突然掉进荒芜的沉默,望着一球馆人说不出话来,低沉到被球声淹没。整个人无精打采极度不想跑多球,一筐球刚开始就休息了两次,伊然厌烦地停下来捡起脚边的球用力砸向挡板,“咚”,再大的力量打到布上就都绵化了,它在地上弹了几下委屈地滚动,最后停住。她看着旁边球台跑步伐的队友拖着沉重的脚步咬牙坚持打完,每一个人都那么拼命。她回到球台边再次准备好,一口气打完了球筐中剩下的球,下来满身是汗大口呼吸着,好像吃进大团大团的花朵,拥挤在胸口,心跳像鼓点似的强有力地快速跳动,深吸一口气,节奏渐慢下来,闷闷地疼。汗水把两鬓的头发浸染成一绺绺,本来隐藏于头发下的小耳钉发出明晃晃的银光。弯腰捡球时汗水从鼻尖下巴处滴落在地上,有时掉在球筐里。汗水干得很快,或者说身体吸收很快,一会儿的工夫就将潮湿吸进骨头,出过汗的地方渐渐变得冰凉,随便走动走动就感觉到风吹在身上,冷得很。伊然目光呆滞地凝视球台一角上明媚的光,一滴汗掉在蓝色台面上,十分晶莹。太阳总是这样,不经过任何人的允许就擅自闯进球馆,没礼貌地落在球台、地面、挡板或是跑动的队员身上,偶尔影响到训练,但看在它那透明秀美的身段上大家也不责怪它了。

三德子低声告诉伊然说:“不想练了,有一种被禁锢的讨厌感。”伊然也这样过,只是现在面对这不能改变的现实她变得乖顺了,不再用尽全力抵抗。任何事情,沉淀和平静是最好的状态,虽不知哪一刻这种状态会消失,但伊然正拥有这魔法。

捡球时庆对伊然说:“真羡慕你。”

“我?羡慕我什么?”伊然有些吃惊。

“你进队了,多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