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人在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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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朱含韵错失牵手,叶茂盛受聘改行(1)

看着姚桐与刘洋你欢我爱的样子,最难受的当数安洪祥了,时间一长,不免心中产生出了诸多怨恨:他恨苏岚去单位大吵大闹,恨牙松等人千方百计想置自己于死地,恨因达不到个人目的而到处散布自己负面言论的人,更恨自己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与他人……

元旦之前,刘洋和姚桐挑选了一个好日子,在“再生缘”大酒店大摆四十桌,宴请亲朋好友、领导同事以及部分重要客户。安洪祥借故未出席当天的宴会,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姚桐挽着刘洋的手,站在他的面前。

婚宴结束后,喝了不少酒的马良驹坚持要到朱含韵的家里坐一坐,说有重要事情要跟朱含韵商量。朱含韵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便拒绝。

朱含韵跟马良驹一边喝着茶,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毛毛高考后,你准备怎么办?”马良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朱含韵有些诧异地看着马良驹,反问道:“孩子高考咱又替代不了,还能怎么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姚桐都已经结婚了,你对你个人问题是怎么考虑的?”

“那事我还真没怎么考虑过。等孩子高考完了以后再说吧。”

“亚南大哥去世都那么长时间了,你个人的事从来就没考虑过?”

“老毛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培养好毛毛,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个人问题,我想等毛毛考上大学以后再说,别因为大人的事情而影响孩子的学习。”

马良驹一听,有些着急了,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朱含韵的手:“含韵,我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正是应该享受生活的时候,为什么非要等这等那呢?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四十岁?”

朱含韵用力把手从马良驹紧握的手中抽回来,神情显然有些紧张:“老马,今晚上你酒喝得不少,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好吗?”

“既然话已经挑明了,我也不怕你笑话了。”借着酒力,马良驹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这些年干保险,积累了不少客户,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客户整天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有结过婚的,也有没结过婚的,我连看都没去看,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这两年你在业务发展方面没少帮我,我很感激你,总想帮帮你,可你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不轻易接受别人对你的帮助。前两天我跟石强大哥闲聊起你的时候,石强大哥一个劲地叹气,让我好好劝导劝导你,早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还让我多帮帮你。这么多年,咱俩在业务合作方面配合得不错,为什么不能在个人生活方面向前迈一步呢?如果你觉着我这个人不是你想找的那种人,你说出来,我也就死心了;如果你觉着我这个人还是一个可依托之人,你也给我一个痛快话,别让我一直生活在梦幻中……”

朱含韵错失牵手,叶茂盛受聘改行马良驹把憋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顿感心里痛快了许多。

朱含韵主动握住马良驹的手,十分动情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些年没少关照我们一家子,我从心里感激你。你知道,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老毛虽然已经走了两年多了,但我感觉自己还没缓过劲来,我还没有为重新建立家庭做好准备。”

“还准备什么?你感觉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准备吗?”马良驹无奈地摇着头。

“你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朱含韵躲闪着马良驹火辣辣的眼睛,喃喃地说道。

两个人呆呆地坐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茶。

“唉!”马良驹长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

看着马良驹出门的背影,朱含韵忽然又想起了毛亚南那略显驼背的背影。

朱含韵和马良驹跟往常一样,相互给对方代理业务,但两人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借去市车管所送保单的机会,马良驹去石强的办公室里坐了坐。

“大哥,含韵对我是不是不来电?为什么一提起那事,她就躲躲闪闪的?独守空房的日子,她能忍受,我可忍受不了了呀!”

石强笑着说:“哪儿能啊。她对你可是很有好感、十分信任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把从我这里做的业务全部放到你那里出单,多少人想找她合作业务代理的事情,她都没答应。你再容她一段时间考虑考虑,这事可急不得!”

“这两年多亏她给我代理业务,否则的话,像转正这样的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马良驹的头上,领导们有多少亲朋好友需要照顾。含韵是一个有主见、办事干练的人,可在个人问题上我感觉有些黏糊,真搞不懂!唉!”马良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石强劝道:“含韵那个人我了解,重感情,较固执,别看她中专毕业,在省城读过书,可思想传统得很,极有可能还没有从亚南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过两天我再劝劝她。”

石强借去看朱含韵父母的机会,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朱含韵的想法。通过与朱含韵父母交谈,石强分析朱含韵之所以一直没答应马良驹,可能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与毛亚南感情较好,毛亚南三年坟还没上,就着急上火地嫁人,心理上感觉说不过去;二是毛毛很快就参加高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急着组织家庭,怕影响孩子的情绪和学习;三是马良驹长得一表人才,年龄又比她小,可能心理有压力;四是马良驹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朱含韵可能怕自己后妈当不好,让马良驹左右为难。

一晃一个月又过去了,十多天没见朱含韵的马良驹拿起手机按上了朱含韵的电话号码,考虑了很久,又无奈地放回到了面前的茶几上。一天内那个熟悉的号码他不知按上过多少次,但每次不是不按接通键,就是拨通后又马上取消,越是刮风下雨无法外出展业的日子,他的心情越是烦躁。

“叮铃铃、叮铃铃”,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地闪着光亮、响个不停。

马良驹拿起手机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

“马经理,我是严晴晴,我们家老李刚才开车去滨西的路上,跟一辆大货车相撞了,你快通知你们公司的理赔人员去现场看看吧。”

严晴晴是马良驹的一个客户,她们家的财产保险、人寿保险都是马良驹帮助办理的,所以两人关系很熟。几个月以前,严晴晴还跟马良驹开玩笑说,要不要请她帮忙给介绍个对象。

马良驹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事故基本情况后,就迅速替那位叫严晴晴的客户报了案,并开车直奔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公司的理赔查勘人员正配合公安交警大队的干警们测量事故现场。从严晴晴丈夫驾驶的帕萨特轿车损坏程度和现场人员的描述中,马良驹判断当事人伤势应该较为严重。

马良驹调转车头,直奔市人民医院。据现场人员介绍,伤者是被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拉走的。

马良驹的车直接开到了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远远看见严晴晴站在急救室的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从急救室里走出一名医生,对着站在门口着的人群喊道:“谁是李伦的家属?”

那名医生对走到自己面前的严晴晴说:“对不起,没抢救过来,准备后事吧!”严晴晴一听,立即瘫坐在了地上。

严晴晴和李伦都是甘肃人,六年前从甘肃一起来到滨城,两人在滨城基本上没什么亲戚。

马良驹帮助严晴晴料理完李伦的丧事后,又帮她完成了李伦保险的各项理赔工作,前前后后忙活了二三十天。当马良驹陪同刚刚升任永泰财险滨城中心支公司总经理的王唯利把二十万元现金支票送到严晴晴家中的时候,严晴晴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李伦死后,出于对客户的关心,马良驹经常有事没事地打电话关心一下严晴晴,有时外出展业路过严晴晴家的时候,顺便也过去看一看。严晴晴知道马良驹一个人带着孩子,工作又很忙,所以没事的时候,也隔三岔五地帮马良驹料理一下家务、照料照料孩子,时间一长,就跟马良驹的女儿小红建立起了感情。

有一天,小红一本正经地对马良驹说,她很喜欢严阿姨,希望让严晴晴给她当后妈。

马良驹怔怔地看着女儿,一时不知所措。

马良驹感觉严晴晴对自己、对小红都不错,心里也确实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但对是否接受严晴晴,马良驹感觉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马良驹借去朱含韵家里送代理保险单的机会,又一次询问朱含韵什么时候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朱含韵只笑不答,气得马良驹扔下保单和代理手续费,气呼呼地出了门。

在马良驹开车离开朱含韵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严晴晴的电话。

严晴晴说李伦去世这些日子里,马良驹给予了她太多的支持和帮助,她想请马良驹一起吃顿饭,问马良驹晚上有没有时间。

马良驹问晚上一起吃饭的还有谁,定在什么地方。

严晴晴说还有她的一个朋友,地点就在她家附近一个名叫“今夜我在等你”的饭馆。

马良驹知道那家饭馆,他曾在那里请李伦和严晴晴一起吃过饭。

马良驹到达那家名曰“今夜我在等你”饭馆的时候,严晴晴已经点好了菜在等他了。

马良驹问严晴晴她的那个朋友什么时候到,严晴晴说她那个朋友晚上突然有事来不了了。

马良驹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严晴晴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两人开了一瓶青稞酒,边喝边聊着。

马良驹是东北人,严晴晴是西北人,都是北方人,性格差不多,喝酒的风格也极为相似。马良驹也知道严晴晴的酒量很大,一瓶酒一人喝一半,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也就放开喝了。可一瓶酒没喝完,严晴晴就说自己喝醉了,头痛得厉害。没办法,马良驹只好陪着严晴晴回了家,好在“今夜我在等你”距严晴晴的家不远。

马良驹给严晴晴沏好了一杯茶放在床头上刚想离开,谁知严晴晴一下子揽住了马良驹的脖子。这是妻子去世以后,马良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亲近一个女人:火辣辣的眼睛、柔软的手臂、起伏的胸脯,还有那扑面而来的气息,让马良驹心猿意马,不能自已。

马良驹结结实实地把严晴晴压在了身子底下。

马良驹要结婚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朱含韵的耳朵里,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站起来。

领取结婚证后,严晴晴搬到了马良驹家里,并邀请双方父母和一些直系亲属一起吃了顿饭,算是完成了结婚仪式。

结婚之前,严晴晴跟马良驹商量,结婚那天是不是各自邀请一下自己的同学、领导、同事及亲朋好友聚一聚,虽然两人都是二婚,不可能像刚结婚的年轻人那样大摆几十桌甚至上百桌,但起码也应该摆个十桌八桌的。

对严晴晴的提议,马良驹没有同意,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虽然就要跟严晴晴结婚了,但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朱含韵。

如果请客,朱含韵是请呢还是不请?无论是从同事、朋友角度来讲,还是从业务合作伙伴角度来讲,马良驹都应该邀请朱含韵,如果不请,大家一定会说马良驹太小气;但如果请了,朱含韵能来吗?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有意刺激她?或者是认为自己在向她示威呢?如果她那样想的话,那自己跟朱含韵以后可能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考虑再三的马良驹,最终说服了严晴晴。

马良驹和严晴晴结婚旅行一回到滨城,朱大勇、伊凡两人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马哥,婚也结了,蜜月也度了,客什么时候请呀?怎么也得让我们见识见识新嫂子吧?”伊凡笑道。

“是啊!俗话说,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四大幸事你占了两样,还不赶紧请请哥几个?让我们也沾沾你的喜气!”朱大勇一开口,油腔滑调的毛病就暴露无遗。

“我只能算是占了一大幸事,那一大幸事是什么?”马良驹不解地问。

“久旱逢甘霖啊?”朱大勇笑道。

马良驹想了想,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家伙,永远没有正经的时候!”

朱大勇和伊凡连讽带刺,非逼着马良驹请客不可。没办法,马良驹只好在一个名叫“万家灯火”的餐馆安排了一桌。

一杯酒未喝完,严晴晴趴在马良驹耳朵上嘀咕了几句,然后笑着说道:“实在抱歉,今天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老马,你要好好地替我多敬几位小兄弟几杯啊!”严晴晴说完,捂着嘴离开了。

“嫂子是不是有了?你这家伙肯定是没买票就先上了车。交代!老实交代!”朱大勇装出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态命令道。

“那是肯定的。久旱逢甘霖嘛!”伊凡、叶茂盛等人也起哄道。

严晴晴一走,大家说话就更口无遮拦了,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朱含韵身上。

“本来大家都认为你跟朱含韵能成,没想到最后却换成了严晴晴,你可真把大家都骗了!”伊凡说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马哥《三国》读得不错呀!”朱大勇说。

“老马,大家都感觉你跟朱含韵挺合适的,为什么最后没走到一起呢?当然了,我不是说你跟严晴晴就不合适。”叶茂盛说。

马良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可能人家感觉跟我不合适吧?”

“别瞎扯了,我感觉你们两个人最合适了。”叶茂盛纠正道。

“唉!问了很多次,人家就是不表态,老是说等等、等等,可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马良驹叹道。

“朱姐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在个人问题的处理上太优柔寡断了!毛工病了那么多年,去世也很长时间了,按道理讲,她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归宿了,可她,唉!”朱大勇显得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