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五百罗汉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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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佛教宗派传承(1)

01.部派佛教的产生

佛教在印度流传与发展的过程,一般分为原始佛教、部派佛教、大乘佛教三个时期。

从佛教创立初期,一直到佛陀入灭后的一百年间,弟子们严格奉行教法,教团内部和合,没有争论,佛教史上称为“原始佛教”时期。

之后,佛教教团逐渐向外发展,由于各地方使用的语言不同,种族纷杂,加上弟子们对佛法和戒律的见解不同,逐渐产生分歧,佛陀入灭后一百余年,分裂为“上座部”与“大众部”两大部派,称为“根本分裂”。

两大部派由于流传地区日广,各地传承关系不同,风土人情迥异,便要求在说法上和制度上有所调适,因此分派越来越多,佛陀入灭四百年间,两大部派又次第分化成二十部(一说十八部),称为“枝末分裂”。

从根本分裂到枝末分裂,在佛教史上称为“部派佛教”时期。部派时期的佛教,在阿育王和迦腻色迦王等护法仁君的护持之下,获得长足的发展,并且开始向国外传播,各部派分别建立起自己的经、律、论体系,思想理论上有较大的发展变化。

部派林立的时期,诸派自守宗风,各有千秋,却共同认定自家所传承的一系才是正统的、纯正的佛教。因此,在部派思想发展过程中,百家争鸣,有如百花齐放般的灿烂辉煌。

02.上座部与大众部

佛教从佛灭度百余年后的第二次结集,分为上座部与大众部两大派别。上座部以僧团长老为主,思想传统保守;大众部则以革新派比丘为主,较为积极和前进。

部派分裂发展的根本原因,南北传有所不同。南传主要是关于戒律问题的争论,就是在佛陀入灭后百年左右,东方毗舍离的跋耆族比丘众对戒律的态度,与西方严持戒律的耶舍长老有所不同,而引起“十事非法”的争论。

北传则是关于教理的意见不一,大天比丘对阿罗汉证果问题有五种意见,就是所谓“大天五事”。大天认为佛教僧团应该提倡自由宽大的学风,以求进步。于是主张种种新论异说,成为新派领袖。上座部长老对于大天的新论异说,大不以为然。自此,前进与保守两派在鸡园寺争论不已。

阿育王知道此事,曾到鸡园寺亲为调解,然双方各持己见,不相上下。这时大天提议说:“戒经中所载灭争的方法,应该依多数人的意思。”阿育王遂依此方法裁决。当时两派中,保守派年高者多,而人数较少;进取派中,年高者少,而人数却多。表决结果,进取派自然获得胜利,因此正式分出上座部与大众部。

至于上座部,由长老亲率众比丘自动离开鸡园寺,远走到西北印度的迦湿弥罗城。阿育王深感惋惜,遣人到迦湿弥罗城,坚请众比丘重返鸡园寺,众比丘不允,阿育王遂遣人在迦湿弥罗重建另外一座鸡园寺,以供养上座比丘。后来上座部的教化活动一度盛行于西北印度地方。

03.二十部派

部派根本分裂成上座部与大众部之后,除了根本分裂的原因以外,加上理论诠释上的分歧,导致两大部派的再度分化。总计部派分裂之数,南传说有二十四部,北传则说有二十部(一说十八部)。部派分化发展的原因、年代与名称,南、北传与藏传的文献史料各有不同记载。

各部派分裂的年代,据南传所述,是在佛陀入灭后一百年至二百年间;依北传则认为,佛陀涅槃后一百年至二百年间,先有大众部之下各支派的分裂,而于佛陀涅槃后二百年至四百年初,才有上座部之下各支派的分裂。

在诸多部派名称中,有的以创始者命名,如法上部、贤胄部、法藏部、饮光部等;有的以地名作为部派名称,如制多山部、东山住部、北山住部、王山部等;也有依教理特色立名,如说一切有部、灰山住部、一说部、说出世部、多闻部、经量部、正量部。

无论二十四部或二十部,基本上仍以大众部与上座部两大系统作为中心而分别发展。上座部系中的“说一切有部”最早形成,也是最大的派别。该部的学说一直被视为上座部的代表,它所传的论藏典籍也最多,如《大毗婆沙论》便是。

据传,上座部原来流行于印度北方,说一切有部也出现在印度北方,而逐渐流传于印度中部,后来上座部还向南推进,传到南方锡兰岛上,成为主流。当印度本土的上座部佛教逐渐没落,锡兰所传的南传佛教便成为上座部佛教的代表。余如缅甸、泰国、寮国、高棉等东南亚国家也信奉上座部佛教。

大众部则先在印度东方盛行,后来又移到印度南方,后来发展成为北传大乘佛教的主流,主要分布在中国、日本、韩国、越南、蒙古以及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

各部派对于佛教的基本义理,如四圣谛、八正道、十二缘起、涅槃等,都采取完全信奉的一致态度,但各派也都有自己奉持的经典,因此造成差异。这些差异其实只是某些教义论证上的枝末细节不同。从现存的汉译资料来看,《异部宗轮论》及其异译《部执异论》,或《十八部论》《异部宗轮论述记》等所述,他们争论的问题深具哲学反省的意义。

各部派中保存下来的资料最完整的是说一切有部,如《六足论》《发智论》《大毗婆沙论》与《俱舍论》等,这些著作不仅阐述说一切有部的基本主张,更广泛涉及其他部派的观点。根据这些资料,可归纳出各部派争论的基本问题涉及这几个方面:有无与真假的问题;佛陀观的问题;心性及解脱的问题;转世轮回的问题。

04.有无与真假

各部派对这个问题的争论,主要宗旨不外乎“空有之争”,大众部主张“空”,所以近乎大乘;上座部主张“有”,偏重于深奥的理论研究,于法义作精微的分析。

如说一切有部主张“三世实有,法体恒有”,认为一切世间法、出世间法都有实体,有一种真实的客观存在,因此对诸法广为分别,对一切法作“五位七十五法”的归纳分类,深深影响了后来的法相唯识宗。另外,如犊子部则不仅主张世间法实有,而且进一步认为我法亦有。

大众部系的一说部主张世间法、出世间法都是假名,全无实体;说出世部认为世间法是假名,而出世间法全是真实;说假部则认为世间法与出世间法各有一部分是假名。以上这些关于有无、真假的问题,是就各部派的相对立场而分判的,不像后来大乘论典中各派的主张那样明确。

05.佛陀观

上座部大致延续原始佛教的看法,认为佛陀是由世间修行而解脱成佛的,他的生身与世人一样有苦乐感情。所以,佛陀被视为历史真实存在的教主,是人天导师,是人格圆满的觉悟者。

大众部则认为佛陀并无生灭变化,是威力无边、超越时空的伟大圣者。佛陀能够示现种种法身,印证“十方三世”有无量无数的佛。后来的大乘佛教直接继承大众部这种佛陀观,奠定了成佛理论的基础。

06.心性及解脱

上座部认为心有染有净,染心不能解脱。大众部则主张“心性本净”,人心本来清净,只因后天各种烦恼贪着染污,成为凡夫,所以借由修行去除染心,必能得到解脱。此说成为大乘佛教“佛性论”的理论基础。

07.轮回转世

各部派主张,在三世六道轮回的主体就是心识。他们争论两个问题,一是“补特伽罗”的有无,一是“中有”的有无。

“补特伽罗”就是指轮回转生的主体,这个问题在上座部系统各部派间被广泛讨论着。其中,犊子部和正量部认为有一个补特伽罗存在;经量部认为人体内有个叫做“一味蕴”的命根,后来被唯识学派吸收发展为“阿赖耶识”;说一切有部则主张有一个“世俗补特伽罗”或“假我”的存在。

关于“中有”的有无,说一切有部认为在欲界、色界都存在“中有”,它是生死轮回的中间环节。他们还认为“中有”的形状像个五六岁的孩童,但微细难见,能透过一切障碍物,少经七日,多经四十九日,就能投胎下一生,并且根据前世的善恶业来决定投生的处所。但大众部系统则否认“中有”的存在,认为并没有今生来世之间的神识。

08.阿毗达摩的发达

关于“阿毗达摩”的起源,有的认为,佛陀时代,阿毗达摩在弟子间已经相当盛行;第一次结集时,已有“论藏”的结集。一般而言,部派佛教的兴起,直接促成阿毗达摩的学风,人们甚至称这一时代的佛教为“阿毗达摩佛教”。到佛陀入灭后四百多年,关于阿毗达摩的著作已成洋洋大观,这些都和部派佛教的兴起发展有密切关系。

阿毗达摩,意译为“对法”,就是种种法义的分类、解析和研究,形成三藏之一的论藏。阿毗达摩的出现和演进情况,先是简单归纳一些名相,综合法义的要领,令人容易忆持,所以早期阿毗达摩只代表佛说经典的泛称。后来由于部派的发达,含意就复杂起来,各派的论师为了使佛法进一步条理化、系统化,就加上种种的分类、解释,各部派都有各自立场的阿毗达摩撰述,于是深奥烦琐的哲学式教典就此发展起来。

最早期的阿毗达摩文献,现存的有南传七论与北传七论。北传七论中,以《发智论》为主,是说一切有部的根本论书,它贯通旧说,演绎新知,颇多善巧。另外,以《品类足论》与《界身足论》《识身足论》等六论为辅,这六部论典都受到《发智论》的影响,而成为有部思想的主流,称为“六足发智”,犹如“一身六足”。

南传佛教抱持着“论藏亦佛说”的立场,来阐扬南传七论。七论之中,《法集论》《分别论》《界论》《人施设论》《双论》《发趣论》六论,传说是佛说的,最后的《论事》,是目犍连子帝须在论议中为了破斥他宗而造的,可说是对异部的批判论典;在部派教义的地位上,它相当于北传的《异部宗轮论》。

后期发展的阿毗达摩佛教,北传以《大毗婆沙论》《俱舍论》为中心,南传则以《清净道论》为中心,然该论在南传三藏中编在“藏外”部分。

在思想方面,早期对于业、禅定、六根、六界、四谛,或中道、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等佛教的基本教义,分别说明,并加以定义,详尽论述。后来发展成以“问题集”的形态,加以分类总摄,再针对其问题,一一定义说明,更依据种种立场来阐明其相互关系及性质。但因发展过于烦琐及僵化,以后又重新整理,将它们编成纲要式的“偈”、“颂”,以方便记忆。

由于阿毗达摩的极度发达,所以部派佛教又被称为“阿毗达摩佛教”。大体来说,这一时期的佛教偏向理论化,走向哲学式的教学发展,致使佛教与人间脱节,也与实际的修道相背。因此,其后兴起的大乘佛教,特别强调回归佛陀时代,将佛法信仰落实于生活之中,这确实有其思想演进的背景因素。

09.大乘佛教地位的确立

大乘佛教是由原始、部派佛教发展而来,但是其主要思想却不同于声闻的自我解脱,而是强调以发菩提心、修菩萨行、成就无上佛果为目标。

大乘佛教兴起的时间约在1世纪,但是在原始阿含圣典及十二分教的“本生”、“譬喻”、“因缘”中,已显示出大乘菩萨道的内涵;而佛陀一生以弘法利生为要务,更是说明佛陀就是大乘菩萨道的实践者。只是当时的环境和众生的根机偏于声闻、缘觉,虽然也有与佛陀风格相近的佛弟子,如舍利弗以智化导外道、目犍连以力降伏众魔、富楼那深入蛮荒布教、迦旃延与外道论议等,但大乘思想亦未能发扬光大。

到了部派佛教时期,同样有“外现声闻身,内秘菩萨行”的大德出现。大众部一向是进步自由的,如大天便是代表人物。其后,影响化地部、法藏部、经量部亦朝向大乘发展。一二世纪的有部论师那先比丘、世友尊者,譬喻师马鸣、胁尊者等,都具有大乘性格,他们的学说思想便成为从部派佛教演进到大乘佛教的桥梁。

大乘佛教历经五六百年潜移默化的过程,终于渐露曙光,综其原因,概归为四点:

第一,佛陀涅槃后,佛弟子怀着对佛陀精神的永恒怀念,将佛陀过去修菩萨行的故事当成学习的典范。

第二,部派发达时期,各部派之间对义理的阐释意见存在分歧,因而加速了新思想的产生。

第三,佛弟子已警觉到部派过分着重于法的分析诠释,把佛法变成保守难解的理论,因此极力摒弃,以回归佛陀重视实际生活、以人间为主的本怀。

第四,佛教在印度的发展,一直受到婆罗门教的排斥,也受到南印度案达罗文化及外国希腊文化的影响,在外力的冲击下,佛教更力求转型以适应新时代的需要。

大乘佛教就在上述的原因之下,推动起来,新兴佛教的运动者被称为“大乘行者”。而大乘典籍也经过数百年的口口相传,到了迦腻色迦王在位期间,逐渐被记录保存下来。后由龙树菩萨将之整理、撰述阐扬,终于确立了大乘佛教的地位。

10.大乘佛教的发展

大乘佛教在印度的发展过程,依经典的出现及思想阐扬的时间先后,可划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阶段。1—4世纪为初期大乘,重要的经典有《般若经》《法华经》《华严经》《维摩经》以及净土诸经。《般若经》是最早出现的经典,由南方案达罗渐传于西北印度,其中的行进路线正显示大乘佛教发展的路向,而其所主张“诸法性空”的思想,更是往后整个大乘佛教重要的理论基础。所以,《般若经》可以说是促成大乘佛教兴起的原动力。

南印度的龙树及弟子提婆即依据《般若经》的性空思想,造《中论》《百论》《十二门论》《大智度论》等,进一步阐释中道的理论,而创立中观学派,主张“不厌世间苦,不欣涅槃乐”,为初期大乘中最重要的思想,而且直到中后期,仍发挥其深远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