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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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圣诞恋爱与雪消融 (1)

许久之后,我本已忘记这个时间片断,它在我的生命里浮光掠影的打马而过,像其他任何和我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和事物一样。

把它从不甚活跃的大脑皮层的细胞里翻找出来,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我们见过的。

仅仅因为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我又故地重游的来到那教堂,拥抱一个下午的寂静。终于想起也是这样萧瑟的秋,梧桐树的枝丫间冷清起来,偶有一片掉落都有了轰然之音,我坐在教堂的倒数第二排,听着优美的教堂音乐心里安宁喜乐。

手机的振动提示拉回我的思绪,慢慢掏出来,“亲爱滴羊”四个字在屏幕上闪烁跳跃,无比讽刺的感觉,我盯了它一会儿,然后切断。

当初为什么要向着背叛的结局用力相爱呢?对着黑掉的屏幕我似乎问了这样的问题。很低的声音,是教堂角落微弱模糊的一团。

居然还是有人听见,后排传来回答的声音,那是因为上帝知道,每个人都寂寞。

我自嘲的笑了,依旧盯着窗户上斑斓的彩绘发愣,是啊,寂寞的人做寂寞的傻事。

没有回头,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等我离开时教堂最后一排早已空空荡荡。

那年那月的那个声音,原来是他。

就要离开这个城市,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陪伴我无数孤单数月的教堂,它青青的灰,苍苍的白,仿佛没落但安详,暮色里那么多人抬头看它,我只是其中之一。勾起嘴角对它笑了笑,最后的致敬,转身没入人海。

把收起来的作业交到办公室,回到教室发现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而操场上忽然人声鼎沸,隔老远就能听见,热闹得不得了。

我疑惑的看向正在擦黑板的同学,她朝我吐舌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又学着苏丽娜的声音细声细气但凶巴巴的威胁,别告诉涂一颉,不然老娘抽死你。

苏丽娜是我的好朋友,但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沉默老实,乖乖女型的我,会和抽烟翘课,打架混社会的苏丽娜好成那样。其实我也不明白。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也没有看见吕莎夏,于是直奔操场而去,跑得像一支离弦的箭。

围观的人群把事件主角包裹得密不透风,我一层一层的扒开,犹如扒洋葱皮,未曾预料扒到最后会遇见一场哭泣。

等我挤到最里边,一切都已经太晚,吕莎夏左手捂着脸,指缝下明显凸起红艳艳一块,右手在抹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苏丽娜则趾高气扬,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娘叫你抢一颉的凯子,打死你个狐狸精!

我的出现让这个流畅的画面突然一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吕莎夏,她扑上来不管不顾的抓我的脸,我本能的闪躲,想要道歉,却没有机会开口。

人群的口哨声、鼓掌呐喊声再次响起,景物摇晃得厉害,因为我在奔逃,苏丽娜也很快加入进来,楸住了吕莎夏的头发……场面混乱难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吕莎夏停止了挣扎,苏丽娜也停止了“施虐”,就连人群都停止了亢奋雀跃,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扣住它扳向后方。

我们的身高有落差,越过他的肩膀我斜斜的看见了一望无垠的湛蓝天幕,还有横七竖八灰色的电线。

他淡淡的问,是哪一只手打的?

我没有犹豫的回答,右手。

苏丽娜尖叫,杨扬你放开她,是我动的手是我动的手……

对面的人没有理会,一道挥起又落下的影子在眼前稍纵即逝,我的左脸上便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天还是蓝,找不到一丝阴霾,无限温柔无限缱绻,但是那种蓝在我的眼睛里一点一点的凉掉了。

后来人群都散了,一出戏看到落了幕,俱损俱伤,但胜负明显,也该是满足了。苏丽娜一直道歉,搞得我反而要安慰她,又怕她去找另外一个人的麻烦,好一番劝解,最后疲累不堪,竟然在公车上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坐过站来到教堂门口。

是的,那个暮色四合的下午,我肿着左脸步入教堂,坐在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那个下午,在听到身后好听的男声时我没有回头,或许只是想要藏起我的伤心。

秋天很快摧枯拉朽的过去,扑面而来的风捎带来了刺骨的寒意,我看见杨扬和吕莎夏牵手从我面前走过,心里居然无悲无喜。

可苏丽娜会用他们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狗男女。

他们一概装听不见,是因为惹不起苏丽娜吧,她家有钱有势,经常大手笔的赞助学校,这也是为什么苏丽娜打架闹事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个位数的分数也能留在重点班。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这样做只会让我显得更可怜而已。

耶诞前夕,我孤零零的游荡在街头冰冷空气中,与热闹欢乐的气氛格格难入。想到耶诞节大家都拖着手出去狂欢,而我大概会关门闭户的呆在家里,对着玻璃窗呵气,孤单的看灯光和人群构成的喧嚣起伏的欢乐海洋,就莫名恐慌起来。

——因为上帝知道,每个人都寂寞。

这个来历不明的答案,一瞬间好像使我得到慰藉。

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寂寞,会让人犹如被发配到南极,当我在寂寞最深处时,一则广告适时出现在我的博客。

我的博客同样是冷,寥寥的点击量,寥寥的留言,我也懒得打理,任它万年生霜,只有百无聊赖的时候会爬上去看看。所以对于会把广告贴到我那无人问津的博客的行为,表示相当不解和惋惜。

广告的不是什么新行当了——出租自己,陪人过耶诞节。

还详细罗列出了陪伴项目,明码标价。陪逛街20元/小时,陪吃饭10元/小时(当然饭钱由雇主支付),陪看电影10元/小时(电影票钱同饭钱的处理方式),牵手2元/次,10元包全天……末了还提醒说,非诚勿扰!

周六午夜的电脑前面,我兀自对着屏幕笑得挺欢畅,鬼使神差的就给他发了站内信息,留下了我的手机号和地址。

待周末上午睡饱了醒过来,想起昨晚冲动之下的行为,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忙不迭的上网,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的博客,横冲直闯而入直捣相册,在他的照片一点点铺陈在屏幕上的过程中,不无花痴的说,我仿佛听到了四周花朵源源不断绽放的声音。

如果他是一个面目可憎眼神猥琐的怪大叔,我会毫不迟疑的立即跑去将门反锁,并做好随时拨打110的准备。

如果他是一个普普通通学生模样的男生……好吧,即使他有那么一点儿帅气,我也只会马上留言给他,告诉他昨晚纯属误会,请不要大驾光临了。

可惜那都不是他。他是怎样的呢?我无法描述,只知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冒险就马上变得心甘情愿。

我甚至开始担心他根本不会来,因为他的业务笃定相当繁忙,坐在电脑前慢慢翻捡网络中他的影像,心里充满了模糊的期待和不安。我在等待一个魔法降临的时刻么,还是在等待春暖花开?

叮咚——

我搭在门把上的手在发抖,谁啊?

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孔在猫眼里生机勃勃的笑,你好,我是出租的耶诞王子。

我租来的耶诞王子名叫顾佳桥,一个英俊而奇怪的人。

我记得臭美的杨扬总是花大把时间弄头发,在镜子前搭配衣服,挑选男士香水与墨镜,力图最大可能的光彩照人。然而顾佳桥不这样,他明明有那么灵的腰身和动人的眉眼,却穿得十分随便,头发扒拉扒拉也能上街,趿着拖鞋就出门,就像一只应当华丽却偏偏灰溜溜的波斯猫。

我说顾佳桥,我既然租了你,可以要求你在工作期间穿得光鲜一点么?

他于是在正式工作的当天改头换面,天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从头到脚,完美无敌得像个神话。

我嘴唇翕动,却没有吐露出音节,他似乎已经对女生的这种惊艳外加花痴的表情习以为常,指了下嘴角说,口水流出来了。

我居然上当受骗抬手去擦,他就笑,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我再次呆愣,他终于忍不住翻白眼,小姐,有点出息好不好?

租期为两天。带着这只波斯猫上街,平生第一次赢得了那么高的回头率,四面八方飘来女孩们或含蓄、或闪躲、或毫不客气欺行霸市的目光,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令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顾佳桥在让人脸红心跳的“秋天的菠菜”里岿然不动,目不斜视,气质拿得相当的稳。除了会像这样尖叫——刚才是谁摸我?!

街上人头攒动,我们挤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遇到大胆女子趁乱非礼帅哥,一点不知道害臊的顾佳桥就会哇哇乱叫,这下可好,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不说,还引得路人都向我俩行注目礼。每每这时我都立刻跳开他两米远,装作不认识。

我购买了顾佳桥几乎所有的陪伴项目,陪逛街,陪吃饭,陪看电影……除了牵手。

平安夜看过漫天绽放的烟花后我们走进了电影院,电动伸缩的皮椅伸展开来像张小床,可以躺着看。不过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也没预料到自己会在电影院里发大水。

那句催泪台词是这样说的:如果有一天我走进你心里,我一定会哭,因为里面找不到我的身影;如果有一天你走进我心里,你也会哭,因为里面全部都是你。

或许还因为男猪脚某个侧面,像极了我本来该痛快咒骂,再狠狠遗忘的那个见异思迁的人。

顾佳桥无声的递过来一包散发着薰衣草馥郁香味的纸巾,无比了然的模样,然后,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脸颊的温度在直线上升,猜想当时的脸色一定非常艳丽,于是十分庆幸电影院里光线昏暗。

放心,这个是优惠大酬宾,不收你钱。黑暗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啪、啪!啊、啊……PUB里音乐喧嚣,空气混浊,但每个人都自得其乐,服务员穿着耶诞老公公的服装穿梭往来,舞客们跟着电子音摇摆身躯浑然忘我,我和顾佳桥则围着一只燃烧的白蜡烛拼酒。

据说女人喝酒是很危险的,其形象要么特别堕落,要么就特别美丽。

顾佳桥喝百家得兰姆酒+可乐+冰,我逮着加了苏打和冰绿茶的芝华士猛灌。他皱眉,我看你怎么就不想赢的样子?你应该喝温和一些的百利甜酒才是!

我一仰头,半杯酒精随着仙风道骨的茶香又滑过喉咙落入肠胃,说话已经有点含糊了,我乐意,酒钱反正是……是我付,你只管……埋头喝就是……

他的表情登时有点奇怪,不就是失恋吗,你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应该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我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这年头在PUB里借酒浇愁的十个有九个都是为情所困。

可我、我就喜欢那一棵啊……我比划着说。

他握住我胡乱挥舞的手,叹了一口气,在这温暖的触感里我忽然有点鼻酸。

这个……还是优惠大酬宾?我问,眼前的顾佳桥变成两个,晃个不停。

两个顾佳桥的嘴角都漏出了一点笑意,不,我建议你买套餐,全天十块。

他顿了顿说,你……心里还对他藕断丝连着?这家伙真诈,趁我喝得神志恍惚就引诱我酒后吐真言。

……也不是,但至少……得把帐讨回来。我突然一拍桌子“霍”的站起来,振臂高呼,气势雄浑,他还欠我一个耳光!但下一秒又像焉气的皮球似的重新坍塌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