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薰,我问你。”欧老爷顿时放下了筷子,一脸严肃地看向一旁的欧宸薰,“你和桃小冉在谈恋爱,这是真的吗?”
“……”欧宸薰喝了口汤,随意地回答道,“是啊。”
“混账!”
没想到,蓦地欧老爷就大发雷霆起来。
“桃小冉不过是我们欧家的一个下人,你竟然跟一个下人产生感情,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从小到大,桃小冉和欧宸薰关系亲密的事情,欧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可是因为两个人年纪都小,再加上他和欧夫人常年在国外没时间陪伴欧宸薰,所以欧老爷只当桃小冉是欧宸薰的玩伴,所以从来没有多加在意什么。
可是如今听到儿子亲口承认他和桃小冉已经发展成了那种关系,欧振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他好像是这个家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爸,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父亲这番莫名其妙暴怒且侮辱人的说辞,欧宸薰顿时也没了吃饭的兴致,碗筷一方,就霍的站起了身来。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从来就没把小冉当成是下人!”
饭桌上这一切的变化太快,把一向笑呵呵的欧太太也给吓了一跳,她试图缓和气氛道,“振生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你什么时候把身份的尊卑看的这么重了?”在欧太太的印象里,欧振生并不是这样子的人,可是他今天的这个反应,却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再说了。小冉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跟我们的半个女儿差不多,她和宸薰谈恋爱,我们就是亲上加亲,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吗?”
“胡说八道!”
没想到欧太太的一番话,更加惹怒了欧振生。
欧振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欧宸薰说道,“你跟桃小冉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你马上给我把这种大逆不道的关系给断掉!听到没有!”
“爸……”欧宸薰的眸子暗了暗,格外落寞地开口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人。我一直很尊敬你,可是今天你说的这番话,让我很失望!”
“……”欧太太也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不知道今天欧振生是哪根筋搭错了。原本那和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宸薰,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父亲,你今天就给我去跟桃小冉把话说清楚。”
“不可能!”欧宸薰答得斩钉截铁,“我和小冉怎么样不需要你的同意。我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你欧振生的儿子,所以要不要跟谁在一起,这是我的自由!”
说完,欧宸薰就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向门外走去。
欧振生颤抖着双手站在原地,看着欧宸薰离开的背影,目光变得格外凌厉。
“振生,你究竟是怎么了?”欧太太拉住欧老爷的手,让他冷静下来,然后问道,“我们家并不重视什么门当户对,而小冉也是我们看着长大清清白白的好女孩,你为什么……”
“谁都可以,就是桃小冉不行!”冷冷地,欧振生打断了欧太太还未说完的问话。
……
而欧宸薰刚一走出客厅,就发现倒完垃圾回来的桃小冉一个人默默躲在玄关,红着眼眶,不敢走进来一步。欧宸薰心猛地就怔了一下。
他们刚才在餐厅里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桃小冉一定全听到了。看着她此刻委屈的几乎要掉泪的模样,欧宸薰心疼的要死。
“小冉,我们走。”
下一秒,欧宸薰就走过去拉住了桃小冉的手,带着她往门外走。
“少爷……我们去哪?”
桃小冉被动地被欧宸薰拉着往前大步地走着,此时天色已晚,外面的凉风阵阵,吹拂上皮肤的感觉,有些刺痛。
欧宸薰没有回答,只是一路无话地拉着桃小冉往外面走去。
小冉此刻的手几乎是冰凉的,可是欧宸薰的掌心却是火热的。他的手握的她那么紧,仿佛在用那力度,让她确信什么。
很快,欧宸薰就把桃小冉塞进了他的车子,几秒后,欧宸薰就发动了引擎,车子一路狂飙而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欧宸薰把车子开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桥边,四周寂静,黑色的夜幕上,点缀着稀疏的点点繁星。
“小冉,不要在意我爸说的那些话,好不好?”
停下车子后,欧宸薰转过头来,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桃小冉。
“……”听到欧宸薰的话,一直埋着头看着自己膝盖的桃小冉,也不敢抬头看她。大概是因为欧老爷的那番话太过伤人,所以此刻的小冉不禁也怀疑,她自己分明就是个下人,到底之前是用什么样的自信,来承受“欧宸薰女朋友”这样一个与她天差地别的身份。
“小冉……你看看我好不好?”见桃小冉不看他也不说话,欧宸薰急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小冉……”而那个时候,欧宸薰才发现,一直沉默着的桃小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小冉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会比你还难受……”
桃小冉此刻的眼泪,让欧宸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慌张。
“对不起……”桃小冉蓦地伸出手背去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擦,眼泪就掉的越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就是停不下来怎么办!
懊恼的桃小冉,使劲地用手擦着自己的脸颊,很快就把自己的脸弄得又脏又狼狈,欧宸薰心疼极了,立马抓住了桃小冉的双手。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等到桃小冉慢慢稳定住了情绪,欧宸薰放开她,注视着她说道,“小冉,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记住,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没有别的身份了。你是我最爱的女孩,是唯一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人。所以即使是我的父亲,也没有权利让我推开你。”
“……”注视着欧宸薰迷人的双眼,桃小冉几乎失神了,对于欧宸薰所说的话,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少爷……你说的我都明白……”
可是,老爷今天说的那些话,也确确实实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
即使她告诉自己一万遍不在意,也还是无法抹去那个真实存在的痕迹。
“那就好。没什么能改变我们,对吧?”
欧宸薰握着桃小冉的手,语气坚定。
……
可是,一切远不会像欧宸薰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第二天,欧振生就告诉桃小冉,以后欧宸薰的一切事务都不许她插手。桃小冉原本负责照顾欧宸薰的饮食起居,现在,却被欧振生分配到了清扫部,只负责洗衣打扫,不得过问欧宸薰的任何事情。
当欧宸薰知道这件事之后,想当然的是大发脾气,冲到欧振生面前去跟他理论。
可是欧振生也不是吃素的,气势凌然地告诉欧宸薰,“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无可奈何之下,欧宸薰也只能默默发着闷气。
不过这还没完,很快,欧振生就故意刁难起桃小冉来。
一大早,他就吩咐清扫部的管事阿姨,告诉家里的佣人,把所有的床单被褥都拿出来,交给桃小冉一并清洗。还特意交代,只能用手洗。
欧夫人知道后,马上劝说欧振生,“老爷你这是何必呢,小冉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她还是个孩子啊!”
“哼——”欧振生却不以为然,“觊觎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有错。”
撂下这句话,欧振生就离开了。欧夫人看着佣人们一个个把自己房里的被单被褥拿出来,几乎快要把整个院子给堆满。
“桃小冉,这是老爷吩咐的,让你把这里的床单被单全部都清洗一遍,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洗完,知道了嘛?”管事的阿姨把桃小冉带到院子里,指着那小山丘一般高的床单,对桃小冉说道。
“……”桃小冉愣住,可是嘴上也只有答应,“恩。知道了……”
“对了,洗衣房的洗衣机坏了,看来你只能手洗了。”
管事阿姨后面加的那句话,简直是宣判了桃小冉的“死刑”。这么多床单被单不用机洗用手洗,她再蠢也明白是老爷故意为难他。
没有办法,桃小冉只能在大塑料盆里面放满水,然后一条一条地清洗床单,周围的佣人很多,大家手上的活也不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帮桃小冉。
平常大家都把小冉当成自己的小妹妹,可是如今面对威严凌厉的老爷,他们也只能望而却步了。
因为长时间在洗衣粉里面的揉搓和浸泡,桃小冉的手不知不觉就红肿起来。
等到欧宸薰来到院子里,发现那一切的时候,桃小冉已经蹲的脚都麻了。
“小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宸薰走过来,把桃小冉从地上扶起来,在注意到她红肿不堪的手之后,心疼地捧在手心反复查看。
“少爷我没事……就……就是老爷让我把大家的床单被单都洗一遍,可是碰巧洗衣房的机器坏了……所以我只好……手洗了……”桃小冉口气轻松地说道,虽然在欧宸薰没出现之前,她已经委屈地快要哭了。可是当他真的出现的时候,她却不希望他为她担心,更不想他因为这些小事而又跟老爷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