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程建国、孟桐以及周围其他人那焦急的眼神,梁青知道自己的沉默只会加重大家的疑虑,她必须说点什么:
“程部长、孟局长,各位首长,以我对乐子的了解,他在第一时间里发出警示,肯定是遇到麻烦,但他的语速并不急促,而是故意拖长声调,证明他所受到的威胁并不是特别急迫,而在外围接应的亦非同样没有传递回局势恶化、失控的信息,并且他还做出进一步跟进的举动,证明他可以给予受困队员以足够支持,通过这些信息我目前只能大致推测,乐子那边即便有状况发生,应该也在他们二人的可控范围之内。”
“梁副主任,你的这种推测能有多大的把握?难道仅仅是建立在那几句表述不大完整的短句上?保证我们队员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绝对不能再出意外啦。”
程建国的这番话显然意有所指。
“我的推测还建立在我们彼此二十几年间形成的默契,我们无数次演练过在危险状态下如何向外界队友传递出尽可能多的信息,这种故意的长音回复,意味着他可以应对眼前的危机。”
梁青的话让屋里的人诧异、震惊。
屋里压抑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摆放在会议桌上的通话器再次传来陈寒的声音:
“主任,现在有乐子的电话打进来,有人要找我们这里的主官。”
“接进来,接到我这。”
郁闷的乐子被人一路押行来到楼上,看到摆在地上的那一排显示器和电子设备,乐子顿时明白,对这里的进入自己想简单了。
进屋之后还没等乐子站稳,身后突然一脚正踹在乐子的腿窝位置,一下就将乐子踹跪在地上,这一下乐子可不干了,他身子一挺就想站起来,可还没等他直起身子,脑后就被重重一击,乐子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之后,乐子勉强爬起身来盘腿坐在了地上,他也不再废话,揉着被被砸出一个大包的后脑勺,同时趁机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环境。
“会说英语吗?”
窗前的那人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
“会一点,说的不好。”
乐子故意加快些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慌张。
“你们的反应很快,这么快就追到这里,这一点让我很是惊讶。”
文博说着,缓缓地从窗前转过身来,盯着面前坐在地上的这个中国人。
“快有什么用,这不也落到你们的手里了吗,算我倒霉。”
乐子显的不服不忿,话音刚落,柳相直带着两名库族人走进屋来,文博抬头看到,立刻张开双臂笑着迎了上去:
“我的朋友,真的感谢你们能及时赶到,对于你们今天给于我们的帮助,我们会在今后的合作当中加倍奉还,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文先生,请不要客气,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当互相帮助,柳先生刚才带我查看过那两名伤员,他们需要马上得到医治,如果你这里没有其他的吩咐,我想现在就带这两名伤员去看医生,文先生,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需要我们协助吗?尽管提出来。”
一名满脸络腮胡须的库族人对着文博诚恳说道:
“已经很好啦,这就很给你们添麻烦,谢谢你们能够收留、照顾他们,谢谢你我的朋友,请带我向老族长问好。”
文博说着上前拥抱过这两名库族人,而后挥手告别目送二人下楼。
看着那辆车驶出自己的视野,文博再次转身面向屋里对着流浪汉说道:
“贾米尔,你也下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把这里安排好后与郑恩准直接赶到拉塔港,明天凌晨那里的工作十分重要,你们需要提前进入做好外围警戒,一定要确保周边环境的安全、可靠。”
“我知道,可他……”
名叫贾米尔的流浪汉点头答应,同时将自己从乐子那里搜缴到的通信设备和武器交到柳相直手里,但他又不大放心面前这名被俘人员,有些犹豫地没有马上离开,文博看了一眼地上的乐子,明白贾米尔的顾虑,他向身后招了一下手,一名伫立在墙角的警卫人员走了过来接替贾米尔的位置执行看押警戒,贾米尔这才转身下楼。
文博从柳相直手里接过那几样东西随意地翻看几眼之后放到一边,而后歪头瞅着地上的乐子说道: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一下,你听清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因此你的回答最好不要和我兜圈子,我的脾气不好,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这是上命难违,没办法才跑到这里,你要问什么?”
“你是怎么跟到这里的?你们还有多少人也知道这个地方?”
听到文博的问话,乐子看一眼屋里的几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柳相直的脸上一扬下巴说道:
“我是跟着他来到这里的,他带我来的,现在就我一人……”
“你胡说八道,我是……”
柳相直话没说完,就见文博抬起一条腿半转身躯——
‘啪!’
柳相直的脸上重重地挨了文博一脚,空旷的屋里几乎都有回音产生。
文博这一脚力道足够大,身体强壮的柳相直直接被踢翻在地,这一举动也惊得乐子目瞪口呆,身体不由得打个激灵,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乐子之前还暗自打算瞅个机会偷袭一下,在看到文博那霹雳闪电舨的旋身飞腿之后,乐子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被踹翻在地的柳相直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而后费力站了起来,勉强稳住自己晃动的身躯低头说道:
“对不起,文博,我错了,是我太过大意。”
“大意?你没能在卡塞把身后的这个麻烦彻底清除掉就是极大的错误,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真让人失望,要不是我事先就把贾米尔派到那个加油站里在暗中协防观察,也许到现在我们也不能发现有人跟到这里,你知道在你们换车离开油站之后贾米尔在你们的车上发现什么吗?”
“什么?”
柳相直一脸懵懂与诧异。
文博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当啷’一声扔到柳相直的脚下:
“你自己看看吧,希望你能吸取这次教训,以后你要是还是这么的粗心,恐怕没人能救得了你的性命。”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