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没想到了佛母如此通情达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跪下来,感激涕零地说道:“徒儿谢佛母恩典,佛母对徒儿的大慈大悲,徒儿永世不忘。”
吕月娥对夏芳菲这番话不置可否,脸上却带着一丝慈爱的笑容,虚扶着让她起来,说道:“你我是师徒,何须如此客气?再说,这是你应得的。本座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咱们白莲教的发展,以后可要全靠你了。”
夏芳菲听到这话,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些飘飘然,心里感到十分得意。
尤其是,当她想到,高高在上的佛母,以后还要有求于她,对她俯首称臣时,这种虚荣心和成就感,是什么都比不了的,这让她越发下定了要留在晋王身边的决心。
夏芳菲站起身来,极力压制着上翘的唇角,不让吕月娥看到自己得意的样子,她很清楚,自己目前还脱离不了佛母的掌控,只能放低姿态,结结巴巴地说道:“佛母,您……这是在说什么?徒儿怎么担当得起。徒儿的身份,不管怎么变,永远都是您的徒弟,也永远都是白莲教徒,自然会全力扶持白莲教。”
吕月娥听到这话,十分满意,说道:“你能这么想,本座就放心了。”
说完之后,吕月娥就像当初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一走,夏芳菲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无论什么时候,面对佛母时,她都会感到极大的压力。
不过,想到佛母说的那番话,她又兴奋起来。
佛母应该不会骗她,这次的旱灾一定会持续很长时间,粮食就会成为最宝贵的东西,谁有粮食谁就有心,她的确该跟王爷商量一下,抢粮之事了,王爷控制了不少土匪窝,让他们去抢粮,谁也怀疑不到王爷头上来,就算怀疑到王爷头上,也没有证据证明王爷跟土匪有联系。
夏芳菲越想越兴奋,立即让人去喊晋王过来商议。
因为这一年旱灾的缘故,显德帝的万寿节和中秋节都没有没有大办,一切从简。上行下效,京城里的权贵们也都开始变得简朴起来,各种宴会之类的越来越少,去寻欢作乐的也越来越少,寿礼、婚礼之类的喜事,也都只是按照规矩来,不敢太出格了。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私底下,依旧有很多人家奢靡无度。
然而,这些人家,无一例外,很快就被疏离了。
上了皇上的黑名单,以后还有什么前途?
不过,也有醒悟的快的,及时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并捐出钱粮若干,总算在陛下哪里挽回了一些好印象。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便到了显德十六年,春。
旱灾果然如慧心所说,依旧没有结束。
慧心是从显德十六年重生回去的,但这时,她已经完全失势,对于外面的具体情况,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旱灾没有结束而已。
但没想到,旱灾不但没有结束,灾情甚至开始波及了苏北、春北等地。
番薯是个好东西,的确也开始推广开来了,但是,虽然也有春薯,秋薯,和冬薯,但这是在不同的区域才能种,就比如北方某些区域,只能在春天栽种,一年一季,所以推广番薯之事,受灾区很多地方,比方晋王封地所在地,就只能栽种春薯,所以,去年春薯成熟之后,推广番薯之时,自然没有有推广到这里,直到今年春天才可以栽种。
所幸,去年秋天时,玉米产量还行,勉强支撑了两个月。
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家就已经食不果腹了,显德帝立即命人开仓放粮,总算过了一个安稳年。
可惜,过年之后,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反而越发严重了。
冬小麦就算种植下去了,要收割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大家吃什么喝什么?就算显德帝买了许多粮食,也未必能支撑这么久,何况,等小麦收割时,还不知道能收割多少呢?
去年,南方种植了许多秋薯、冬薯,产量极大,更别说,南方灾情并不严重,其他粮食收获也不错,显德帝果然下令南粮北调,应付北方的灾情。
然而,令显德帝,还有朝中大臣们无比震怒的是,他们的赈灾粮食,竟然接二连三地被劫了,损失惨重。
赈灾粮食没有及时到达,饿疯了的灾民们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显德帝一边派出兵力围剿那群胆大包天的匪徒,一边命人从京城里,调了一批粮食过去,重兵护送,确保万无一失。
哪里想到,还是晚了一些。
灾区不少地方的灾民,在有白莲教的煽动和带领下,袭击官府,抢夺地主富户家的粮食,开仓放粮,比朝廷竟然还要快一步,白莲教趁机吸收加纳了众多灾民,组成了起义军,专门跟朝廷对抗。
白莲教自有一套洗脑手段,原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而暂时入了白莲教的灾民,上了贼船后,就很难再下船来了,更别说,又被逼着杀了官员造反,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再加上白莲教的反复洗脑,他们最终也只能留了下来,专心为白莲教做事。
然而,还有很多灾民,加入白莲教,纯属是逼不得已。一直以来,朝廷做的事情,都十分令人信任,很多灾民还是更加相信朝廷,相信显德帝,白莲教蛊惑不成,最后竟然使出各种卑鄙手段,逼着不少灾民上了贼船。
就这样,白莲教起义军迅速开始壮大。
除了吕月娥率领的这一支白莲教势力之外,其他白莲教分支也不甘示弱,纷纷跳出来在各灾区,发动起义,很快,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不少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