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魅儿,我……”不明所以的心虚让他开不了口。
耳边还回荡着她那句:“永生永世不再见你,不再见你……”
眼前的女子却已在他的面前逐渐淡然消失……
“不,你不能……魅儿!”他胸口剧痛,一口热血狂喷而出,嘶声道:“魅儿!”
“魅儿?”他总是满头大汗,一惊而起。隐隐地似乎胸口的剧痛还在。
“魅儿?”他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控制不了的清泪顺着挺直的鼻边蜿蜒滑下脸颊。
“我哭了?”他惊诧地接过那滴泪水,不可置信地自问。
从小他就在深宫里长大,母妃的做作与阴狠,还有宫墙内外的勾心斗角都让他小小的年纪就把自己的一颗心屏蔽在重重的外壳里边,从不轻易地泄露自己的感情。而今天的自己居然刚一见那女孩的面,心里就如遭雷击。这感觉与那梦中之人是何等的相似。
“我定是许久没近女色的缘故!”他轻笑着,摇摇头。走过一脸惊异的下属身边,低低地吩咐了几句,随即走了出去。
我不理街上人看我时的惊诧,好笑,或者别的什么表情,只顾开心地与世转边走边玩闹着。
“喂,你听说了吗?香满楼的花魁云九娘架子好大,连太尉的公子,京城来的高官都不见呢!”
“你那是什么消息。云九娘是突然得了急病。没法下床。”旁边人嗤笑。
“是吗?那么一个美人竟突然得了急病。不知这一次朱妈妈会急成什么样子。”另一个也探头加入了讨论。
“听说朱妈妈把彭城所有的大夫都请了去了,也没法治好她的那个急病。”
“你们还不知道吧。有二个官大的,拍桌子发火说要拆了香满楼呢。那个平时左右逢源的朱妈妈不得不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饶,屁滚尿流地做孙子呢!”
“她哪有那个本钱做孙子。要做也是做那孙子的身下人吧!”
几个人哄地笑开了。
世转怀疑的眼光看向我。没办法,谁让我嘴巴大,把自己的丰功伟绩捡好听的一古脑儿都告诉她了呢。
“咳,咳,世转姐姐,看那边在耍猴。”我转着话题,不去看那双探究的眼睛。
“咣,咣。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来。”又是咣咣的二声。挤进去看时,只见一身青衣短打的汉子敲着响锣,吆喝着:“嗳,来看看,来瞧瞧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拨开笼门,陆续放出来五六只猴子。耍猴的一会儿要它们叠个罗汉,一会儿又让它们钻个火圈,拉开把势对打。没想到二只猴子也能把枪啊刀啊的耍得像模像样。
我们边叫着好,边把小手拍得生疼。
“啪!”地一声耍候人鞭子一抽,对那几个猴子命令道:“站成一排,给各位看官见个礼,每个顶着盘子绕场一周来。”后面的尾音拖得老长。
几个小猴子学着人的样子,整齐地向四面的看客行礼,再陆续顶着铜盘绕场讨钱了。
“真可爱。”我看着那只猴子顶着盘子行到我的跟前屈膝施了一礼,马上跟世转说道:“姐姐,你快给它钱吧!”
世转脸红得滴出血来,使劲地摇摇头。天拉,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没带?”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在拼命地点头了,害得我的问句直接变成了肯定句。
那可怎么办呢?小猴子可杵在那里不走了。二只猴爪子抓住铜盘,圆溜溜的大眼瞬也不瞬地直视我们不放。
所有的看客都看好戏般看向我们。耍候的青衣汉子也对此视而不见,好象把这也当成了猴戏的一部分。
nnd,我看个猴戏被候耍,我超郁闷啦!
“这是我替她们付的。”多好听,多动人的声音啦。我爱死这种感觉了。
“乒乓。”二声,二锭白花花的银子稳稳地落在了铜盘中。小猴子被冲击得猴身一歪,猴头猛地往下一沉,赶紧使劲抓稳了盘子,龇牙咧嘴地看了看我身后的人,行了个礼后,挺直了腰板又走向了下一个。
“那个,多谢你的银子哈。”我扭过头道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一个宝蓝色长衫的俊雅书生,眼含笑意兴趣满满地看了我俩一眼道:“二位姑娘哪里人氏,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哇!”我这还没开口呢,脸通红眼睛发亮的小女人不假思索地接了下来。嗯,有情况。
“姑娘初次来彭城?”来到了行人不多的地方,书生开口问道。
这次小女人倒没什么话说了,只幽怨的眼光转向我。因为人家那位的这句话是向着我说的。
“是的,刚到。”过了一夜而已。
“在下花逢春,敢问姑娘芳名?”
我把头已经沉下去的小女人往前一推:“我姐姐世转。我嘛,叫我小蝶就行了。”
“世转姑娘,蝶姑娘。”花逢春施了一礼道:“二位明日如果有空,不妨来锦绣轩的衣装珠宝展示会看看。局时只要你拿着这个牌子去便可。”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块雕刻精美,花纹繁琐的镀着金色请柬二字的牌牌,伸手递给了我。
世转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缩进了袖子里。
“姐姐收好,花公子邀我们明天一起去呢。”
“哦,好。”世转默默地接过牌子,收进袖中。
“那逢春明日在锦绣轩恭候二位姑娘大驾。”
“一定的。”没人吭声,只有我来说了。难不成让人家大帅哥遇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