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搜寻伤亡群众的工作在紧张地进行着。
画面:更为猛烈的爆炸,人群纷乱地奔跑。
现场同期声音响。
画面:武警现场救援指挥官用高音喇叭指挥现场撤离。
现场同期声:出消防人员和救护人员,全部人员撤离200米以外。
画面:救护车呼啸着远去。
现场同期声音响。
画面:消防官兵列队奔赴火灾和爆炸现场,消防车开入火灾现场,伤员在担架上被抬到救护车上。
解说:据现场抢险人员介绍,爆炸发生后,当地医护人员、消防人员、公安干警等陆续赶到现场展开抢救,现场不断有伤员被从废墟中抢救出来,医护人员对伤员进行简单的处理后,根据不同情况,送往相应的医院进行救治。
画面:医护人员在处理伤员,配置抢救的药品,现场纷乱的场景。
解说:据了解,爆炸发生后,有169人在厂区工作,截至记者发稿时,已知有两人死亡,100人左右受伤。这条新闻之所以能获奖,是和它真切的现场感分不开的,而这种现场感是依靠记者所拍摄的画面展示出来的。对于这种灾难报道来说,典型画面包括如下的类型:
灾难现场的画面:火光的画面、爆炸的画面等;
灭火、抢救伤员等救灾现场的画面,比如武警消防官兵开赴灾难第一现场,医护人员抢救伤员的画面等;
抢救现场财产和群众的画面,现场群众奔跑的画面等。
这些画面串起来就构成了一个“灾难发生——救灾——灾害得到控制”的过程。记者对这三类画面的把握是非常到位的。
一些约定俗成的新闻题材,它的典型镜头也是有惯例的。比如我国政治新闻中常见的电视会议新闻的拍摄就应该包括如下不可或缺的典型镜头:
会场的外景(一般是全景);
会议代表步入会场的镜头;
会议主席台的全景;
会议主席台的标语;
会议主席台的代表;
主要的会议发言者;
与会者(观众)聆听会议和鼓掌的镜头,等。
这些画面如果都能够采集到,再配上相应的话外音的解说,一条短新闻的内容就可以表达得很清楚。
而一条体育短新闻的典型画面应该包括如下镜头:
运动员夺冠的画面;
运动员夺冠后观众的反应;
运动员夺冠后自己和教练、队友等人的反应;
竞争对手的反应;
颁奖的镜头,等。
对于一个有经验的记者来说,他在接触一条具体的新闻线索的时候,就大概明白这类新闻的典型画面是什么,因此在事前就能做相应的准备。比如,一个电视体育记者到达现场后,会在可能出现典型画面的地方架设摄像机,以便能及时捕捉到体育新闻的典型镜头。比如,对于跳远比赛现场来说,“沙坑”一定是典型镜头,因为所有的比赛成绩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所以,无论是架设在沙坑前方的特写镜头机位,还是在远方架设的能扫描全景的机位都是必不可少的。
由于很多短新闻都是突发事件,因此很多情况下是事件发生后新闻记者才得到新闻线索,赶到现场后已经时过境迁了。此时,记者应当在新闻现场尽量寻找和新闻事件有关的线索,这些线索寻找得好,也能起到典型画面的作用。比如,关于车祸等灾难性报道就经常会碰到这样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是车祸已经发生了以后,记者才会得到新闻线索赶到现场的。记者到达现场后,车祸的过程已经无从拍摄了,此时他应该尽量拍摄车祸遗留物,比如被毁坏的车辆、道路上散落的车辆的物品和零件、受害者的鲜血和物品。这些画面配上话外音,可以激发观众的想象,让他们在头脑中随着记者的叙述完形出车祸现场的画面。此外,有经验的记者一定会寻找现场目击者,通过他们的语言来复原车祸现场,这些目击者也是重要的典型镜头。
随着电视技术的飞速发展,电视工作者搜寻和制作典型镜头的能力越来越强。2007年11月10日,台湾各大电视台都播出了一条关于宪兵通过互联网诱奸少女的新闻。由于新闻制作的时候,“诱奸”的事实已经是时过境迁了,故而不可能摄制到典型镜头。于是,电视新闻编辑根据所获得的材料用三维动画的方式复原了这个宪兵犯罪的过程,这些镜头同样成为这条新闻的典型画面,而且这种处理方法符合电视新闻传播伦理的要求,即避免了对当事人的伤害。还有,诸如照片、绘画等都可以成为现场画面缺失后重新制作典型镜头的材料。
摄制典型镜头是制作电视短新闻的关键,一些较为成熟的新闻题材就此形成一定的传播定规或者是传播模式,这当然是一个新闻记者必备的素养。但是,过分依赖自己对某一类新闻题材典型镜头的把握,反而会造成记者的惰性。比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我国电视界的会议报道为人诟病,其原因就是记者过分依赖业已形成的会议新闻典型镜头的采集原则,这导致所有会议新闻的电视语言表达都是千篇一律的,无论是工业界的会议,还是知识分子圈子的会议,在画面表达上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会议代表进场”、“会议标语”、“领导发言”、“与会代表鼓掌”等,会议的内容和细节完全要依靠话外音即语言来完成,这样一来,电视画面纪实性的功能就发挥不出来了,这是违背电视传播理念的。
2.“声画合一”的声画组合方式与“同期声”的点睛效果
电视短新闻由于要客观地反映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实,因此它一般采取“声画合一”的声画组合方式,即解说语言和画面表达的内容是一致的,这样最能发挥电视新闻的纪实作用。所谓声画合一就是电视画面播出的内容和声音解释的内容完全一致,观众观其形,听其声,最终达到对事物或者事件最完整的认识。比如,在上述新闻中,当电视画面出现爆炸场景的时候,画外音解释这场爆炸发生的时间、地点、规模等等,这样观众既能看到爆炸的景观,同时又能了解爆炸背后的相关信息,对这一事件就有了全方位的认识。
3.倒金字塔型的新闻叙事结构
“倒金字塔”是一种典型的新闻写作方法,这种方法强调要把最重要的新闻事实写在文章的前面,然后将各个事实按其重要性程度依次写下去,而且一段只写一个事实以至最后全部陈述出事实,在整个写作过程中,记者并不发表议论。
“倒金字塔”结构也完全适用于电视短新闻。因为观众收看电视新闻的心态和阅读报纸新闻是完全一样的,比如下面这条短小精悍的电视新闻:
国庆节,中英街国旗高悬画面:记者出镜,背景为中英街街景。
解说:今天,以一国两制闻名的深圳沙头角镇中英街,第一次在街的两旁高悬国旗,给这条具有百年历史的老街增添了新的景观。请看报道。画面:中英街街景观、国旗。
解说:今天中英街港方一侧的店铺家家都不约而同地挂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深圳一侧的国旗交相辉映,给这条饱经沧桑的小街增添了予日的喜庆气氛。
解说:当问起街道的另一侧的香港同胞今年为什么挂国旗时,他们纷纷表达自己的心愿。画面:中英街的界碑和大榕树,游客向孩子解释。
解说:中英街当中的这块界碑和这株大榕树是百年历史的见证,一位江西来的游客向他的孩子讲述着中英街及这些界碑的由来。这是典型的“倒金字塔”结构的电视新闻,首先是将新闻最主要的内容表达出来,然后将这些内容的细节拆分,予以分别解释说明,观众由整体到部分对一个事件有了越来越充分的认识。
值得注意的是,电视短新闻“倒金字塔”结构中的内容要尽可能地用画面来进行叙事,尤其是新闻导语,完全可以用精彩的画面来概括,这足以显示新闻创作者的电视业务素养——对精彩画面的敏感和追求。
二、电视深度报道
电视短新闻解决的是“5W”的问题,而电视深度报道主要解决的是“why”的问题,即告诉电视观众新闻事实的来龙去脉乃至更为深层次的原因。在深度报道中,围绕着某一特定的新闻事实,记者要建构起一个关于新闻事件的信息网络,这个网络将回答新闻事件的“起因”、“背景”、“相关因素”和“发展趋势”等问题。
掌握电视深度报道的关键在于两点:
第一,有能力建构不同事实间的因果联系。
第二,掌握电视深度报道独特的叙事逻辑。换言之,记者和编辑要用声音和画面将一个相对复杂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是需要一定的叙事技巧的。从操作层面来看,正是这一技巧造就了“深度传播”的可能。
我们以下面的例子来解释深度报道的传播机制: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曾经播出《粮食满仓的真相》,这则新闻获得中国广播电视新闻奖1998年度电视新闻评论一等奖、第九届中国新闻奖二等奖,这是一则典型的电视深度报道。
粮食满仓的真相
中央电视台喻圣宏、凌泉龙主持人(演播室主持):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焦点访谈》节目。粮食流通领域的改革,是目前经济发展中的重要环节,党中央、国务院对此重视,中央领导也经常到各地进行调查研究,关注这项改革的进行。目前,全国粮食流通领域的改革已经取得了成果,但是,也有一些地方违反国家的规定,弄虚作假。最近,我们的记者在安徽省的南陵县就采访到这么一件事。
解说:安徽省芜湖市南陵县素有“江南四大粮仓”的美誉。全县50万亩耕地中可以种植水稻的面积就有48万亩,每年生产的稻谷也在28万吨以上。由于南岭县在粮食生产中具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今年新粮入库之前的5月22日,国务院总理朱镕基来到这里就粮食购销体制改革问题进行了调查研究,在南陵县峨岭粮站,朱总理看到了粮食满仓的情景。
安徽省南陵县峨岭粮站站长刘鸿(采访同期声):朱总理来的时候,我们仓库里粮食装满了,全部是包装的,一直装到齐窗口。
解说:然而,当地群众最近向记者反映,南陵县在上级领导来调查研究时在粮食问题上弄虚作假。10月底,记者专程前往南陵,对此事进行了调查。
记者(采访同期声):那个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呢?
安徽省南陵县峨岭粮站站长刘鸿(采访同期声):是从各个站调运过来的,调运的,集中保管。
解说:据介绍,峨岭粮站拥有两千吨粮食的库容,那么在没有从其他粮站调粮之前,这家粮站到底存有多少粮食呢?
记者(采访同期声):在上级领导来之前,你们的粮站粮库里面装了多少粮食?
安徽省南陵县峨岭粮站站长刘鸿(采访同期声):这个库存粮食,我们只有六号仓有散装粮食,有852吨。
……
解说:随后,记者前往曾给峨岭粮站调过粮食的部分粮站核实了有关情况。
南陵县三里中心粮站门市部会计谢年宝(采访同期声):调峨岭籼稻是328230公斤,粳稻是135170公斤。
记者(采访同期声):这是什么时候调的?
谢年宝:这个就是当时是5月份调的,6月份……
解说:安徽省南陵县峨岭粮站保管员李林保(采访同期声):放了二十来天。
记者(采访同期声):二十来天?
李林保:嗯。
解说:南陵县为什么要劳神费力调粮充库呢?
安徽省南陵县粮食局副局长杨赤峰(采访同期声):既然来看粮食嘛,就应该嘛,那个仓里粮食应该是满的,南陵嘛因为是个产粮大县,我说没有粮食嘛,总觉得有点丢人,有点难看。
解说: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顾全脸面吗?其中是否另有奥秘呢?作为一个产粮大县,南陵县按照上级下达的粮食收购计划本来每年应该收粮10万吨以上,如果该收的粮食都收上来了,一般是不会出现粮库空仓的情况。那么,南陵县的粮食收购工作做得怎么样呢?
安徽省南陵县粮食局局长张厚发(采访同期声):定购粮数量比较少,这个我们整个的呢,去年定购粮呢完成了50%。
解说:这位局长说南陵县去年入库粮食只有73000吨,其中国家规定必须完成的定购粮任务仅完成了50%,连定购粮任务都只完成了50%,那么农民余粮的收购情况又怎么样呢?
记者(采访同期声):现在余粮多不多呀?
农民A(采访同期声):余粮也多。
记者:大概会有多少?
农民A:大概有六七千斤。
记者:六七千斤呀?
农民A:哎,对。
记者:现在你们这些余粮粮站里面收不收呀?
农民A:现在粮站就不收。
记者:一概不收吗?
农民A:一概不收。
记者:去年收不收呀?
农民A:去年一亩地只收40斤。
记者:一亩地只准卖40斤?
农民A:只准卖40斤,对。
记者:卖40斤够不够呢?
农民A:40斤那不够。
解说:据了解,在去年的粮食收购工作中,南陵县部分粮食收购单位以库容不足、粮食水分过重为借口,对农民交售余粮实行了限量收购。而农民反映,虽然今年没有限量收购,但当地粮站规定的保护价格偏低,而且还要压级压价,代扣代缴,服务质量也不尽如人意。
……
记者(采访同期声):你们家有这么多余粮呀?
农民D(采访同期声):卖不掉。
记者:粮站不收吗?
农民D:(粮站)结钱结不到,粮站没人,找不到人,要找这个,又要找那个,要找过秤的,要找出纳结钱,找很多人。
记者:不方便是吗?
农民D:不方便。
解说:由于在国有粮站卖粮存在诸多问题,南陵不少农民只好把余粮卖给了散布在全县各地的个体大米加工厂。
……
在南陵县,个体大米加工厂已经存在了多年。10月29日,记者进入几家外面铁锁保护、里面忙碌异常的个体大米加工厂看了个究竟。
记者(采访同期声):像你们这个每天可以加工多少呀?
个体大米加工厂经营者A(采访同期声):每天加工五六吨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