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判断调节”法
指发音过程中的动作判断与调节,通过耳朵的听辨反馈能力,有意识地体会发音时的动作感觉。这种方法需要依靠“判断”和“调节”两个步骤的密切配合来完成,对构字器官的发音动作应始终处在判断—调节—再判断—再调节的作用过程中。
判断过程:主要依赖于耳朵的作用功能。播音主持讲求“口耳之学”,不仅要依赖于“口”进行声音的传递与表达,更要依赖于“耳”进行声音的听辨与反馈。在现实情况中,耳朵的监听作用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一个有着敏锐的听辨反馈能力的播音员主持人,才能更好地判断、矫正自己的语音问题。笔者认为听觉判断结论的最终定夺应经历感知—思考—判断的过程。当构字器官开始发音动作时,耳接收到自己的声音信号,将信号传送至听觉皮层,这时耳对声音有了一定的感知度;再将信号反馈到大脑高级中心,并在短时间内将信号进行过滤,快速梳理有效信号,捕捉疑点信号,然后大脑开始进行思考分析,最终感性思维转化为理性思维,得出判断结果。
调节过程:除继续依赖于耳朵的听辨反馈功能之外,还要大量依赖于大脑的控制指挥功能。在大脑对声音信号作出判断之后,大脑会针对不同情况作出相应的行动策略,产生神经冲动信号,与此同时,构字器官肌肉在神经冲动信号的刺激下活动起来,指挥构字器官进行发音动作。其中,既包括对已读字音中不正确的发音动作进行及时调节,以快速针对下一步动作进行修正,使之在接下来的语流中得以完善;也包括对即将到来的未读字音的发音动作进行即时提醒,对构字器官的动作状态提前规划并调节做好其动作趋势;还包括对不良发音动作习惯的即时预防和调节。需要注意的是,在调节过程中要始终伴随着耳朵的听辨反馈,以便应对在快速语流中“判断—调节—再判断—再调节”的循环往复过程。
笔者认为,对于播音员主持人来说,可以运用一些控制方法快速判断、调节发音动作,对发音动作的有效完成产生积极作用。通过“录音听辨”法,可以锻炼耳朵的听辨能力,在反复审听过程中快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通过“感觉记忆”法,可以储存记忆声音,有意识地回味动作过程以便对不正确的发音动作进行核对修正;通过“快速扫描”法,可以在发音过程中依靠视觉的提前量,提前调控动作趋势。
(三)“情感带动”法
字音是音义的结合,它涉及声音和意义两个层面。在发音过程中,将意识集中于构字器官的发音动作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发音错误,保证了字音的准确度。但在实际情况中,有些播音员主持人过分强调字音的准确,大脑机械地将文字仅“念”成字音,虽然每一个字音都达到了字正腔圆,但却忽视了语言表达的意义。笔者认为,播音主持的目的是信息的有效传达,而不是字音的机械叠加。要改善这一错误的做法,应在保证字音“准”的前提下,将意识更多地倾向于内容和情感,做到以情感带动声音,这样就会将孤立的一个个字音镶嵌在语流中。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控制方法可以使构字器官的发音动作自然趋和,减少许多“刻意”的成分,更促进了发音动作的准确性。当内心的情感运动变化时,构字器官的肌肉在神经冲动信号的支配下也处于一定的刺激酝酿过程中,它们主动接受指令,在不同情感和内容的带动下调整自己做出不同的动作方式,从而使声音产生出不同的音色变化。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离不开气息、共鸣等各器官的协调配合。
可见,这种方法可以使发音动作与情感表达对位,避免产生发音动作准确积极而意义表达停滞的现象。比如对同样一个“好”字进行两种不同意义的发音:一种要表现出“高兴”的情感色彩,另一种要表现出“冷漠”的情感色彩。我们抛开气息、共鸣等因素的制约,仅从构字器官发音动作的区别比较来看,在进行第一种发音时,由于高兴时内心体验是积极的、饱满的,因此口腔开度稍大,颧肌上提、牙关打开、软腭挺起、唇舌力度增加、唇形呈现出明显的由开渐闭的动程变化过程,致使声音明亮、刚实;在进行第二种发音时,由于冷漠时内心体验是消极的、松懈的、无力的,因此口腔开度稍小,颧肌下拉、牙关半闭、软腭垂下、唇舌力度减弱、唇形呈现出不明显的动程变化过程,致使声音暗淡、虚柔。
三、发音后构字器官动作控制的积极作用
本部分主要解读在构字发音动作进行之后,对构字器官发音动作控制的积极作用。这种积极作用更多地体现为发音动作完成之后的意识调节与指导作用,如何运用一些针对性的控制方法对播音员主持人已有的发音习惯进行改进和补充。
(一)受众指导
声音具有线性传播的特点,即声波形成后以空气作为传播媒介,通过复杂的电子传播再还原为声波,在传入人耳完成信息传递后,声音也就随之消逝。声音的瞬间性特点无疑对播音员主持人的耳朵听辨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在播音主持时,说话人自我听辨的感觉有时与旁听者可能并不一致,因为除一部分声音通过空气振动传入人耳外,还有一部分声音通过骨骼、肌肉等的振动传入人耳,这时实际听到的声音就会和发出的声音有一定的差距。因此,播音员主持人除在用声实践中继续充分认识、听辨、评价自己的声音之外,还要积极请教于受众。以受众的听辨点评作为指导,可以适时调节自己的发音动作,对不正确的发音动作进行发现、改进和调节。这里的“受众”,既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包括现场的旁听者,还包括自己的同行、老师等。
(二)课下训练
在对构字器官的发音动作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后,并不见得会迅速地将所有“认识”都能转化为“意识”得以控制,这需要经历一个长期反复的课下训练过程。笔者认为,训练需要掌握目的和方法,通过对构字器官发音动作的积极训练达到如上解读的各构字器官的相关动作能力,包括开合度、柔韧度、紧张度等;构字器官发音动作的训练方法就是依据训练目的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
感官训练:对构字器官发音动作比较有效的感官训练方法当属热身训练——“口部操”。通过口部操练习,可以提高构字器官肌肉的灵活度。关于口部操的具体做法这里不赘述,它主要包括唇的练习——“喷”、“咧”、“撇”、“绕”;舌的练习——“顶”、“转”、“立”、“伸”、“刮”、“捣”、“弹”;颊的练习——“咬”。此外,还可以通过双字词、四字词、绕口令、诗歌等训练有针对性地提高各构字器官的动作能力,以便使各构字器官在大脑发出意识进行动作指控时能各尽其职,调控出“准”而“美”的声音。
直观训练:构字器官作用于语音完成阶段。与对呼吸、共鸣等器官抽象性的认识特点不同,播音员主持人的唇、颧肌等构字器官完全展露在受众面前,这也决定了其发音动作带有部分直观性的特点。同时,播音员主持人也可以根据这个特点找到最直观的训练方法,提高自己对构字器官发音动作的控制作用。笔者认为,一靠“看”,二靠“摸”。“看”指通过“照镜子”的视觉途径来获得,播音员主持人应养成随时携带小镜子的好习惯,通过照镜子使播音员主持人能直观观察到自己的各构字器官在发音中的动作状态,以便加强训练,不断调整,对发音动作产生积极作用;“摸”是指用手触摸相关构字器官的触觉方法,通过不断触摸练习,加强对动作的作用感受,但这种方法不适用于所有构字器官,只适用于双唇和表情肌。
以上主要从构字发音的前、中、后三个不同过程阶段分别解读了构字器官发音动作控制的积极作用,并着重阐述了相应的控制方法。这些方法是对构字器官发音动作的一种“强意识控制”,涉及提醒性的暗示、听辨性的判断、夸张性的调节、针对性的指导、情感性的补充等。希望这些构字器官发音动作的控制方法对提高播音员主持人构字器官的发音动作能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构字发音的过程短暂,其过程性的区分又不见得十分明显,因此,播音员主持人应当综合、灵活掌握以上方法,在实际运用中不拘泥于过程性的束缚,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参考文献:
张颂:《中国播音学》,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王峥:《语音与发声科学训练》,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吴弘毅:《实用播音教程——普通话语音与播音发声》,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4年版。
(作者单位:山东青年政治学院文化传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