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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小姐啊!你死的好惨啊!”
幽暗的柴房内,窗户不大,十分昏暗。
在柴房的角落里,停摆着一张不大的床。
一个女子双膝跪地,扑在床上嘤嘤哭泣。
而床上,静静躺着一个少女,她很瘦,头发是枯黄的。
她的双眼紧闭,而且口鼻流血,黯黑的血液在脸上横肆,显然已经凝固,十分狰狞恐怖。
少女的尸体已经冰冷。
“小姐你辣么可怜!老爷和夫人他们好狠的心呐!”
哭泣的女子哭的很伤心,心中悲愤,她家小姐辣么善良,却可怜生在豪门,失势之后连府里养的狗都不如,遭恶奴欺凌,最后惨死。
死的时候,连作为亲生爹娘的老爷和夫人都不来看一眼!
难道名声真的比亲生骨肉还要吗?!
而就在这时候,天空上一道流星划过,割裂苍白的苍穹,转瞬消失不见。
下一刻,满城花开,满城飘香,众人纷纷出门赞叹,大呼神奇!
就连藏在果皮里开花的无花果树,此时也在这个不开花的季节里开放出了绚烂的大花朵。
在一个可怜女子静悄悄死去的时候,百花争放,姹紫嫣红。
“真好,如果是师师看见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一个雍容华贵的华衣美妇惆怅的说道。
“休要提她!”在她旁边,一个容貌颇具威压的中年男子低声咆哮,他身上有不怒而威的威势,这是上位者独有的气质。
此时,在他的眉宇中有雷霆蕴含,他眉头深皱,恼怒说道:“这小贱人败坏我家门名声,怀了个野种!我恨不得亲手拿棍子把她打死!”
听见男子的话,美妇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喏喏的不敢再说话。
……
在万人赏花的时候,幽暗的小柴房内,一个口鼻流血的女子猛地坐了起来,顺便反手抽了在旁边哭泣不停的女子一巴掌。
“啊!啊!吵死了!还让不让老娘睡觉啊!”
被突然抽了一耳光的女子捂脸愣愣的看着自己小姐,目光惊骇欲绝,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达雨捏捏生痛的头筋,不耐烦的说道:“尼玛,老娘说过,老娘睡觉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要吵老娘吗?”
天塌下来就大家一起去死呗,有什么好吵的?
夏达雨发力跳了下床,却软软的摊在地上。
她发现自己居然浑身无力,而且全身剧痛难耐,痛到了牙齿,好似跟三百猛男无羞耻大战了九天九夜。
而后,看着周围幽暗而且散发霉臭味的小房间,夏达雨愣了愣。
一床,挂着破了好几个大洞的屎黄色的蚊帐的烂木床。
一凳,油腻腻的瘸了两只腿的矮凳。
还有大批的柴火枯枝挤了原本就不大的小房间的大半空间。
入目寒酸至极,苦逼至极,夏达雨的嘴巴张的老大,简直可以吞进一枚鸵鸟蛋。
“尼玛,老娘的豪华套房呢?”夏达雨怒极咆哮。
她不记得自己的豪华游轮上会有这么寒酸的房间。
这尼玛是人住的的吗?
下一刻,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刷大脑,大脑宛如被万根钢针一根又一根穿刺。
剧痛难耐!
衣裳被汗水打湿,夏达雨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不停颤抖,脑海中有巨量的信息在一瞬间冲击大脑。
在夏达雨身旁,那个呆愣的女子终于回过神来,焦急的扑了上去。
女子哭喊道:“小姐!小姐!你不要死啊!你不要吓奴婢啊!”
夏达雨忍住剧痛,反手抽了她一巴掌,面容狰狞,咬牙断续的说道:“你吵死了,再吵我杀了你!”
她的尖锐哭声给夏达雨原本就剧痛的脑袋火上添油。
许久之后,剧痛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夏达雨浑身如同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她缓缓的长舒了一口,眼底闪过一抹心悸,这简直酷刑!
她不想遭受第二遍!
并且,托剧痛的福,她很快知道知晓了自己的处境,这个小破柴房不再陌生,毕竟,这是“自己”住了好几个月的房间。
虽然很糟糕。
夏达雨看着愣愣的女子,微微侧头,想了想,说道:“你叫小桃红是吧?老娘渴了,快去给老娘打几桶水来喝。”
看见小姐没死,虽然十分虚弱的样子,但是十分精神的样子,小桃红领命,惊喜交加的离去了,留下陷入沉思的夏达雨。
她重生了。
在被最亲信的S君在心窝里捅了那歹毒的一刀之后,她便死透了。
而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醒来了,作为一个同样已经死透的女人活了过来。
夏达雨微微蹙眉,在先前的剧痛之后,她把这个女人的记忆也继承了。
在刚刚的一瞬,如同看电影一般,夏达雨把这个女人的短短的一生看完了。
很不可思议,每个电影的细节她都清晰的记得。
她记得“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在一个富贵人家长大,她记得“自己”曾经得到很多豪门子弟的青睐,她记得在那个小巷,“自己”被人强0奸了,女红散落了漆黑的小巷子满地。
她记得那人腰上微微发光的龙形玉佩。
记得那个刻骨铭心的剧痛,也记得那股填塞胸腔的浓浓的绝望。
从那之后,她的世界宛如在一个晴天霹雳之后天昏地暗,她掉入了绝望的世界。
最后,“自己”死了,因为一个馒头,被一群恶奴打死。
无声无息的,安静的没有惊扰任何人,“自己”死去了。
除了小桃红为“自己”恸哭,不再有谁关心“自己”。
“自己”叫房诗韵。
想着“自己”的短暂的一生,夏达雨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冷笑道:“真是个无情的世界,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说完,夏达雨感觉心中很窝火,怒道:“该死,怎么想都像是老娘受了委屈了一样!”
尽管遭罪的人并非自己,然而发生过的一切历历在目,简直就像自己被群废物欺负了一样!
感同身受!
“啊!啊!我好想杀人啊!”夏达雨抓狂,她胸中积郁浓浓的不爽。
前世被个妖人一刀捅死了,今生还要被活得如此窝囊!
“砰砰!”
忽然,破烂的小柴门被粗暴的敲响,摇摇欲坠。
不是小桃红。
“贱人开门啊!死了没?赶紧去挑水干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懒!府里没米养你这废物!你有本事偷懒,不要没本事开门啊!开门啊!贱人!”门外传来尖锐的女声,并且局促的锤门。
夏达雨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很凉,想着“自己”的过去,夏达雨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你终于来了!
记忆中,这把声音的主人刁钻刻薄,一直到死,都给了“自己”无尽的屈辱。
曾经有一次,她把“自己”的饭菜倒在地上,洒落一地,饿极的“自己”居然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去舔吃了!
为了腹中的孩子,“自己”舍弃了一切。
包括尊严。
“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你的屈辱就是我的屈辱。房诗韵,我们受过的一切不公,让我们百倍,千倍的为我们自己亲手讨回来吧。”夏达雨轻轻自语,眼底是无穷的冷意。
在幽暗的柴房中,宛如一双狼眼,悠悠生冷。
“我从地狱中回来哟,要取你们的命哟……”
轻轻的诡异歌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在幽暗的小柴房中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