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同时静下来,左右护法般窝在少爷身边。
舒城岳并没被眼前的怪异阵仗吓住,他挑起了眉,打开车门走下来。
“姚小姐,这位是?”
“哦,他是我真真正正嫡亲嫡亲英挺动人的……呀!少爷,您做什么呀!”
话音未落,她的脑袋突然被少爷按低到黑手党面前,紧接着,一条不人道的命令飞出少爷的嘴巴。
“黑手党,舔她!”
“嗷嗷?”
“用你的舌头把她的脸给我清洗一遍!”
“少……少爷!我出门前洗过脸的,不……不要呀!黑手党,你这个没义气的狗奴才,少爷一回来你就背叛我,呸呸呸,你舌头上还有刚吃的牛排酱!好臭哇!咳咳咳!”
稀里哗啦咕噜啪嗒——
一阵恶心的唾液洗脸声,让舒城岳再也站不住,正要伸手阻拦酷刑继续,突然,一张满是口水翻着白眼的大脸被塞到他面前,近距离地放大——
“看清楚!她长这副模样!那些化妆效果,显得她眼大鼻挺嘴嘟的可爱模样都是假的,假的!”少爷平静地道出他的用意,一手反揪住她的后衣领将她一路拖行,一手牵住他心爱又听指挥的黑手党,转身欲走。
舒城岳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不再有好语气,冷声道:“等等!你凭什么突然冒出来带走我的相亲对象?”
“凭什么?”他斜睨了舒城岳一眼,一手拎起狗缰绳,“就凭这是我的狗,而这个……”
他一手拎起被狗舔晕的女人,还故意挑衅地晃了晃:“而这个——是我的奴才!她整个人都是我的,她的男人必须得经过我这个少爷首肯,而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想带走别人东西的家伙是你!”
他说罢,拖着一人一狗旋身就上了自己的车。
眼前荒诞的景象让舒城岳心领神会——
一男一女加一条狗,这种组合叫什么?这种组合叫狗男女!
真没看出来,她竟会是男女关系混乱复杂的女人。依他对女人的标准和要求,他自然不能屈就。开什么玩笑,谁要娶一个已经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还得跟她一起效忠别的男人?
就算戴绿帽子也不能戴得这么光明正大、其乐融融吧?
心内无限鄙视,眼神也冰冷下来,他正要甩手离去,却发现那只叫黑手党的狗儿跳下少爷的敞篷跑车,仿佛流连忘返般向他的车奔来。
忽然,它高抬起后脚,用标准的畜生姿势将一泡狗尿喷向他的车轮胎。
发泄完毕,黑手党爽了,踩着轻快的步子奔回自己亲主人身边。
舒城岳的头上冉升起朵朵黑云,他冷眼射向对面的敞篷车,只见那位报复心甚重的少爷赞同地拍了拍自家狗儿,仿佛在表扬自家狗儿优美的撒尿姿势,顺便向他瞥来嘲弄的一眼。
紧接着,他引擎一踩,留下一堆黑烟,飙车闪人了。
舒城岳捏紧了拳头,冷瞅着那辆该死的敞篷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手机在裤袋里响了许久,他掀盖应声道:“喂。”
“总监大人!您怎么还在路上啊?”
“发生点儿事。”
“什么事啊?”
“被狗男女咬了。”
“啊?狗男女?您不是去相亲了吗?”
“哼,你见过牵着野狗和野男人来相亲的女人吗?”
“耶?”
“饭店里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
“哦哦哦,总监大人,大事件啊,听说总裁的公子已经拿到管理学位,从英国留学毕业归国了,总裁打算安排他进咱们皇爵饭店工作啊。”
“你急着叫我回去就为这个?”
“对啊!总裁自己都不在国内,饭店里大部分业务都是由总监您代管的啊,突然安插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来压人,不是摆明了不信任您吗?而且突然多了个大少爷横插一脚,大家的日子都会很难过吧?”
“你也说他什么都不懂了,怕什么?”
“呃……您的意思是?”
“空降的太子爷,就随便给他安排个轻松悠闲的位置,白养着他好了。”
“您叫我们糊弄他哦?”
“不是糊弄,是怕他太过于劳累,好好地供养着他。”
“哦哦哦!总监大人的意思,我心领神会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哈哈哈,真不愧是总监大人!”
敞篷跑车在公路上疯飙向前,被少爷拎上车的姚钱树从后座爬起来,甩干了脸上的狗口水,摘掉从眼睛掉到嘴边的假睫毛,往前贴近驾驶座,想要仔细研究面前的男人。
少爷变了。
比曾经略长的软发随风搔上她的鼻梁,衬衫领口挑逗地探出棱角分明的锁骨,满是男人气息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少……少爷?真的是您吗?”您身上成熟性感的风尘味是从哪里沾来的呀?这个想问不敢问的秘密在她嘴里打转转。
“闭嘴!”
“您在生气吗?”少爷的暴躁青春期好长哦,她都停止发育很久了喂。
他不理会她,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的喂,奴婢不敢随便出来找男人的,舒先生是奶妈总管他亲自选的,他说如果我可以嫁给他,就能帮到少爷好多!”
他降下速度回头看她:“你刚刚和他在车里做什么?”
“哎?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没做是吗?”
“是呀!”
“很好。”
吱——喀——
刺耳的刹车声飙进姚钱树的耳朵,车子猛然停住,带起她的身子惯性地往前栽。一只大手扶上她颈后,将她的脑袋按向前座,她还来不及稳住身子,嘴巴就结实地贴上两片紧抿的软热。
他不知何时转回头来,揽过她的肩,咬住了她的嘴巴。
她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眼前少爷轻闭的眸在离自己不到几毫米的地方轻轻颤抖,一排浓密的睫毛触上她敏感的鼻尖,而她大逆不道的嘴正被少爷叼在唇间辗转品尝。
“少……少爷……”她不敢动弹,贴在他的唇上动了动嘴。
嘴唇间敏感的骚动让专心投入的他颤了颤眉头,却不予理会。
“黑手党的口水就这么好吃吗?”
想深入的念头被硬生生地打断,少爷脸色铁青。
啪——
“呀!为什么要拍我的头呀。是少爷您自己凑上来的……”
他翻了一记白眼,不再多言,转头再次发动车子,身后的女人却荡漾了。
“少爷,您为什么突然要……亲……亲人家?”
“……”
“少爷少爷,那是人家重要的第一次呀!你不要无视呀!”
“给你长点儿记性。”
“长记性?”
“你是我的包衣奴才,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就连初吻也是!”
“那黑手党呢?”
“……”
“它的初吻也是被您夺走的吗?”
很快,姚钱树觉得,黑手党的初吻搞不好真的也奉献给了少爷。这么一想,被恶霸夺走初吻的小情绪也平衡了许多。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偏心到极点的少爷带回来的行李,几乎全是给黑手党买的礼物。
限量版狗链、奢侈品狗食盆,就连罐头狗粮上都打了个“Organic”的健康高级标志。
同为小跟班,她就不相信她姚钱树在少爷心里的地位会比一条只吃不干活的烂狗差那么多。
于是,她厚着脸皮开口了。
“少爷少爷,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刚洗完澡的少爷,正用浴巾性感地擦着湿软的头发:“你什么?”
“礼物啊!奶妈总管都有一块烂怀表,我一定也有吧?”
他拿起遥控器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真的有?少爷!您果然还是想着奴婢的呀!奴婢没有白白忠心您。是什么是什么?英国货一定好高级喂。”
“自己去翻。”他随手一指摊开的皮箱,继续看他的电视。
“好呀好呀,我自己翻!”
哗啦——
皮箱子打开,姚钱树泪奔了。
“少……少爷……这是什么哇?”
“礼物。”这不是废话吗?
“为什么是这个啊?”跟黑手党的礼物比起来,她这个算什么呀!
“你喜欢。”
“我哪有喜欢哆啦A梦的贴心大包呀!”送她这种女仆上岗必须装备和变相叫她加班有什么区别?更过分的是,那句“为少爷服务,光荣而神圣的使命”竟如出一辙地挂在背带上头。
妈呀!那条字符还镶了水钻,Bling Bling地闪烁着老土又刺眼的光芒!少爷,您这是什么要命的品位呀?
“因为我觉得你喜欢,所以你就喜欢。”
“……”她还以为她已经从那只大包的压迫下解放出来了,这下又要她背回去吗?吼!比她之前那只大布袋还要大!这是在暗示什么?少爷比原来更加难服侍了,伺候时要用到的道具变多了吗?
“开心。”他命令道。
“是。奴婢我好开心呀,谢谢少爷的礼物。”叫人家加班还要逼人家喜欢,呜——
“笑。”
“我不是在笑着吗?”
“比哭还难看。”
“……”
这只臭狗一定和少爷有不伦的关系!搞不好连第一次都奉献给少爷了,才得到少爷的偏爱!哼!下流龌龊的黑手党!让人鄙视的职业潜规则!
“把包背上。”
“不背好不好?”解放了五年,又要进入奴隶时代,很难让人释怀喂!
“……”
“好嘛。”又用犀利冷冻机的眼神瞪她。
心不甘情不愿,姚钱树将限量镶钻的老土大包挎在了身上。
“转圈给我看看。”
“……”鸭子转啊转啊。
半晌,他凉笑:“哼,果然很适合。”
适合在哪里?呸哩!坏心眼的少爷,她好想背起这浪迹天涯的小包包夺门而出哦!
于是,姚钱树在自由放纵了五年后,重新背上了上岗装备,再次戴回包衣奴才的帽子,躲在霸道邪恶少爷的阴影下画圈圈种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