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青春没了,痘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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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们的心灵在哪里栖息

习惯在某个深夜,一个人缩在酒吧的角落里,身体里充满了香烟、咖啡或是酒精,把弄着酒杯或是打火机,望着那些出于对温暖的幻想而和陌生人挤在一起的寂寞的灵魂,一边喝酒一边说一些说过之后就会忘记的话,画面如此清晰,而声音却如同投入大海中的沙砾,悄无声息,像极了静音的频道,如此喧嚣而又如此寂静。越是在这种喧嚣中,孤独感反而会呼啸而来。

人的寂寞,其实是无法诉说的,就像酒吧里彼此陌生的客人们,总相信一起不着边际、风花雪月、伤春悲秋、无关痛痒地扯闲篇儿,能给旁边喝酒的陌生人一点安慰,或者是借此来给自己一点安慰,但实际上,彼此永远也无法走进对方的世界。大家都是一堵厚重而斑驳的墙,相隔很远立在同一片荒凉的沙漠里,任凭风吹雨打,谁也不能是谁的掩体,谁也不能给谁温暖,任由冷漠和绝望丛生。而酒吧里的服务生们,像泥鳅一般穿梭在每堵墙之间,修补着墙的创伤,捡拾着脱落的墙皮。迷离的灯光,不只隔断了彼此的相望,还有彼此的心跳。

繁华过后尽是阑珊,激情过后尽是萧瑟。习惯在人群散尽的时候,要求DJ播放一首舒缓的老歌——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那时人已疲惫,用什么语言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静静地聆听和品味,浮躁不安的心绪如风中烟尘坠落流水,渐渐远去。

人生如戏,自编自导,不等待剧本,不等待导演,不等待舞台,不等待观众,在白天和黑夜的轮换间扮演着自己心仪的角色,执著地重复着一个人的舞蹈,轻车熟路却又无限孤独的独角戏,日复一日,惶恐如卡夫卡的《地堡》中的老鼠,忙碌而卑微,而理想,始终埋在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