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知县采取逆推,从现场,仵作验尸等情况推测出凶手,反向推进,寻找证据,从而定罪。
后者更接近现代的刑侦手段,并且造成冤假错案的可能性小很多。
“春红,你还记得当日我们看到的那一幕吗?”
绿柳醒来后,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她脖子僵硬地侧过头,对着衙门的角落傻笑,“小姐,你是来接奴婢的吗?奴婢给您报仇了!”
官差们顺着绿柳的方向,那是一个阳光找不到的阴暗角落,根本看不到半个影子,他们搓了搓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呜呜,绿柳,你咋那么傻,就算你不杀,她也快死了!”
春红呜咽起来,说出埋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
秋月死后,胡百灵有一段时间做噩梦,她本想尽快调整过来,所以花重金请人跳大神驱鬼。
绿柳恨死了胡百灵,但是那种场合,胡百灵选择不救人或许是有苦难言,所以她一个人默默自责,后悔当时没冲出去救小姐。
良心被折磨,绿柳夜不能寐,她偷偷地在府中烧纸钱,烟灰像是有方向一般,飘进胡百灵的房间。
胡百灵正被噩梦困扰,半睡半醒之间,看到窗前有白影闪过,麻纸做的铜钱飘到卧房,她失声尖叫。
黑夜中,凄厉的惨叫,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喜欢说闲言碎语,胡家小姐疯癫的消息不胫而走。
连续几个晚上,胡百灵招春红同榻而眠,她果然不如以前那样夜夜噩梦,基本上调整过来。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疯癫的消息被传出去,曾知府怎么也不能给自己有前途的儿子找这样的媳妇,打算出面退婚,胡老爷不愿,正在周旋。
胡百灵受了极大的刺激,又哭又笑,有一天晚上喝多了,春红和绿柳在身边服侍,她阴狠地放声大笑,“哈哈哈,那个贱人不放过本小姐又怎样?她还不是死了,还是那样的死法。”
“本小姐得不到的东西,让一个身份贱货得到,不是很可笑吗?”
绿柳阴森地盯着胡百灵,她一向胆子小,此刻却有杀死她的冲动。
春红面色很不好看,秋月是丫鬟,她也是,难道说丫鬟这辈子就注定是下贱的命?永远都不可能翻身?她对胡百灵多了几分怨怼。
“小姐,您喝醉了。”
春红端着醒酒汤,小声地劝说。
“滚,你这婊子!”
桌上的火烛发出惨淡的白光,胡百灵的眉毛清淡,在灯光下模糊不清,她的面部狰狞而扭曲,随手打翻醒酒汤。
“善良,清纯,只想娶她为妻?哈哈,曾清,行啊,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在本小姐的安排下,求而不得!”
一句话,让春红倒退两步,她作为贴身丫鬟,竟然并不知道有这段内幕,而绿柳淡定很多,心里酝酿着她的杀人大计。
山匪是胡百灵花银钱找的,她没自己出面,做得滴水不漏,为让一切变得有趣,她拉上贴身丫鬟亲自观赏。
最后秋月撞石头自尽,正好在她眼前,是胡百灵没想到的,她再阴狠,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姑娘。
山匪们连尸体都不放过,她确实吓得不轻,回府便发起高烧。
原以为是意外,没想到竟然是胡百灵亲手策划,起因是曾清找到她,让她想法子退亲。
女方主动退亲,名声能好些,曾清是为了全了胡百灵的脸面。
也是当时的一句话,让胡百灵下定决心杀死秋月,她假装充当红颜知己,柔声安慰,并表示自己愿意成全他们。
有这层关系在,想骗秋月来一趟轻而易举,胡百灵没用特别的手段,就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那日后,春红和绿柳变得不爱说话,胡百灵喝多了,不晓得自己说过什么,根本忘了这茬。
“原来如此,那么绿柳,凶案现场的另一个出现的人是谁?为何要帮助他遮掩?”
鲍知县喝了一口茶水,说话声音不大,却能让堂上每个人都听到。
春红浑浑噩噩的,她不相信绿柳会杀人,绿柳见到小鸟被府上的长工射死,都会落下几滴眼泪,心软得一塌糊涂。
“春红,刀是我插的,胡百灵可能是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所以她没反抗。”
绿柳坦白后,整个人都感觉到轻松了,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她不是个会隐藏自己的人,听鲍知县的话后,瞳孔狠狠一缩。
“胡百灵身中六刀,胸口为致命伤,血肉模糊,而肋骨等处的伤痕是一刀命中。”
这说明,插胸口的人是个新手,与其余等地的伤口不是同一人所为,从风格上相差甚远。
绿柳是个杀死一只小鸟都要落泪的人,胆子也小,怎么能有这样的刀法呢?
“那是因为我开始捅了一刀后,熟练了。”
绿柳强词夺理,一个人领罪,全心全意地所护背后之人。
门外的百姓们一头雾水,鲍知县能从刀口上分辨出凶手有几人?似乎太不可思议。
莫颜点点头,鲍知县有缜密的思维和分析能力,在审案过程中,无形中掌握主动,绿柳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现场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鲍知县能不能让那人主动认罪,众人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