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好。”
墨冰察觉到不妥,点点头,迈着大步出门,怎么看,背影都有点狼狈。
“可我还没说送什么口信呢。”
莫颜眨眨眼,摸摸下巴,心里琢磨怎么套出墨冰的心事。
翻翻日历,腊月越来越近,年前,万俟玉翎要带着莫颜到太庙祭祖,顺便举办一个册封太子的仪式。
宝贝的大名万俟明澈,要正式上万俟家的族谱。
墨冰从莫府回来后,心神不宁,连续打翻两次茶碗,惹得墨粉墨紫频频侧目。
“娘娘,奴婢好像感染了风寒。”
墨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完后退后几步,和莫颜拉开距离。
“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
莫颜点点头,以墨冰的性子,在她口中问出什么很难。
又过了两日,农历十一月初十。
吕氏递牌子进宫,莫颜得到消息,立刻派墨粉去宫门前迎人。
“娘,都这么久了,也不说进宫看看女儿。”
莫颜快走几步,上前拉着吕氏的手。
“你这丫头,有身孕动作要慢一些。”
吕氏唬了一跳,赶忙把身上的大氅脱下交给墨紫,怕近前的莫颜沾染上寒气。
有娘疼爱的滋味很好,莫颜毫无形象地歪在吕氏身上,把到相府吃了闭门羹的事说一遍。
“娘,前两日墨冰送了口信,我以为你能马上来看女儿呢。”
莫颜派人到库房翻找好料子,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亲人们都在,人人做上几套新衣裳。
即使知道莫家不缺料子,莫颜仍旧兴致勃勃地忙活,这是她的心意。
吕氏坐在一旁看着,暗中点头,莫颜当上皇后,还是小女儿的心态,可见万俟玉翎把她保护得很好。
后宫自古以来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现在规则被打破。
女人多了容易勾心斗角,前不久有官员提出选秀,万俟玉翎当即批准,让莫中臣大吃一惊。
随后,万俟玉翎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有谁的女儿愿意送进宫服侍皇后娘娘?”
底下,鸦雀无声。
服侍皇上和服侍皇后娘娘两码事,谁愿意把自家宠爱的女儿送进来当宫女?
莫中臣觉得痛快,回府之后特地和吕氏模仿众位官员的黑脸,并且形容,“就是在茅厕蹲坑,一脸便秘样。”
这些糟心事,万俟玉翎根本不提,莫颜更不关注,她的注意力都在最近雪灾上。
“年关,府上杂事多,陈英又未过门,都靠娘一人打理。”
吕氏捶捶腰身,一脸疲惫,最近睡得不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莫家人住在丞相府,久而久之不习惯,他们不太喜欢有人伺候,觉得沾莫中臣的光很羞愧。
“你爷爷和大伯他们想搬出去。”
大越皇后娘娘的祖父是个庄户人家,说出去不好听,莫家人总担心影响莫颜的名声。
吕氏反对莫家人搬出去,但是莫中臣想了几天,就答应下来。
莫颜当了皇后,莫家一步登天,早晚要封侯封爵。
丞相府再好,也是朝中的赏赐,万一莫中臣哪天不做丞相,五进的大宅还要还回去。
莫家是该在京都置办一套祖宅,趁着这个时候买一套大院子刚刚好。
新皇登基,很多官员被清洗,院子就空下来,在京兆尹衙门登记造册,只要花很少一部分银子就能拿下。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有了自己的院子,莫家人就有归属感,而不会总觉得自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寄人篱下。
吕氏被说服,最近忙着看宅邸。
天气反复无常,京都雪灾,吕氏想让莫家人留在府上过年,等年后春暖花开再搬家。
莫家人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说和吕氏有什么嫌隙,一家人相处的很和睦。
“娘,就按照爷奶他们的意思来吧。”
丞相府被人盯着,时常有人上门,莫家人在丞相府曾被误认为是下人,很是尴尬。
大伯和三叔是闲不住的性子,不干点活计,浑身不舒服,能忍受这么久就不错了。
“说得倒是轻巧。”
吕氏是高门千金,和莫中臣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年若不是大吕氏从中作梗,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交集。
尽管吕氏护短和善,却对小门小户是看不上的,只是有起码的尊重。
“他们说怕给你丢人,若是皇后娘娘的伯父出去种地当木匠,就不丢人?”
吕氏很是憋屈,家里有银子,不是养不起闲人,可对方不愿意占便宜,她偏生说不出什么来。
“娘,名声和面子不如自己活得潇洒自在重要。”
人就一辈子,谁知道会不会有好运气重活一次?
嘴长在别人身上,不代表自己的想法,若是跟着人云亦云,活着多累?
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用成就说话。
万俟玉翎和她定亲那天,就知道她的情况,甚至她很多缺点都在他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他全数包容。
“颜颜,孝道压人,娘这么说,也是怕你爹被御史台参一本。”
大过年的,把莫家人分出去,就好像撵人一样。
御史是个让人讨厌的官职,莫中臣就靠参官员们一路升官,当然,在官场上人缘特别差。
“恩,这点上,爷奶他们考虑不周。”
两边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很多时候有冲突,解释清楚就好了。
自家需要一个明白人,莫轻霜学问好,可毕竟太小了,大堂哥莫轻云是条汉子,为人处世厚道又不缺精明。
“说起来,大堂哥应该回来了吧?”
莫轻云应该早就到京都了,后来半路折返回去,中间怕是耽搁一段日子。
吕氏皱眉,叹了一口气,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罢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只是让自家女儿跟着操心而已。
如今莫颜有身孕,就应该好好休息养胎,顺利把皇子和公主们生出来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