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这小木屋不错,很结实。”
莫颜推门而入,把自带的包裹放在柜子上打开,里面有烧烤用具,还有一块厚厚的毯子。
山中夜晚寒凉,湿气大,带毛毯为了避免受寒。
“颜颜,你在这等着,我去打野鸡。”
一路走来,万俟玉翎发现一个鸡窝,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摸到野鸡老巢,把那一大家子捉来。
“恩,那我整理一下。”
莫颜发现一块布巾,她舀了点大缸里面的水,简单擦洗下灶台和桌椅,顺便铺上带来的垫子。
小木屋是临时住所,没有多余的摆件,拾掇下,有农家的样子。
片刻后,万俟玉翎归来,他用树枝做藤蔓,捆一串野鸡,又杀了两只。
夏日里,山中不缺少吃的,野鸡很肥,每只大概能有四五斤。
褪毛后,莫颜用匕首划破鸡肉,均匀地抹上盐,花椒,辣椒等调味料腌渍。
木屋中没有油灯,万俟玉翎在门口的空地上架起篝火,上面放了一个小铁锅,在野鸡未入味之前,上面烧了点热水。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在地面上,远处的山头,高低起伏,沉浸在黑暗中,看的不真切。
难得有机会放松,莫颜背着手在木屋的前后转了一圈。
木屋打造的坚固,足以抵挡野兽攻击,缺点是,窗户在头顶,可能是怕用高丽纸,被野兽抓破吧?
住在山野间,躲避尘世间的一切纷扰。
屋前种一块菜地,养一条大黄狗,日出时,走在林间,闭着眼感受清风拂面,日落在夕阳的余晖中回到木屋安寝,这样的隐居生活,怡然自得。
前提是,有爱人,有人陪伴,否则就成了独自享受孤独。
小锅里的水烧开了,汩汩地冒着泡泡,从锅内漂浮着一层层白色透明的水蒸汽,渐渐地上升。
对面,万俟玉翎的身影模糊不清,莫颜看不到他的神情,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与凸起的喉结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玉翎,我带了蜂蜜。”
莫颜转身进门,献宝似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罐,打开后,立刻飘出一股清新的花蜜味。
蜂蜜是山里出产,大堂哥知道她喜欢喝原汁原味的蜂蜜,特地掏了几个蜂窝,总共也只有这么一小罐子。
家里人舍不得喝,都留给她了。
外面铺子卖的,里面加了糖,没有这么高的品质。
“恩,刷上一层,你最喜欢蜜汁烤鸡。”
万俟玉翎站起身,端走铁架上的小锅,擦拭一番。
轮到皇叔大人大显身手的时候,莫颜只需要坐在椅子上观看就好。
有时候她想,或许是因为在明州假扮夫妻,提前见习,自从嫁给他后,日子过的如鱼得水。
曾经想过被礼数制约,每天拘在王府中,做高高在上的南平王妃,这种事没发生。
万俟玉翎不在乎她的规矩,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对她宠溺到极致。
有一次,莫颜心血来潮,问他,“若是你把我宠坏怎么办?”
万俟玉翎故作高深,沉默半晌后才回答,“你还能更坏一点吗?”
莫颜反应过来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追打万俟玉翎,两个人就在王府后花园闹开了。
开始,路过的婆子还是一副呆若木鸡,下巴要掉的模样,等二人离开,那人还和雕塑一般立定。
慢慢的,府上的下人习惯,他们的主子偶尔也能说出金句。
每每此时,莫颜都会捂着嘴偷笑,一向人前冷漠的南平王,暴露了。
“滋滋……”
野鸡皮内的油被烤出来,掉入火里,发出的声响拉回莫颜的思绪。
火光下,万俟玉翎垂眸,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翻动的穿透野鸡的铁钳,动作一丝不苟。
莫颜一手托腮,定定地看着自家夫君,认真的男人最美,她心中有一种骄傲的情绪油然而生。
大越第一美男,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人越是羡慕嫉妒恨,她越幸福。
“怎么了?”
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万俟玉翎微微抬起头,眼里的冰霜早已化成暖流,“是不是饿了?”
“恩。”
莫颜乖巧地点头,不敢再看皇叔大人,只得紧盯着那只金黄色油汪汪的野鸡,恨不得立刻吞入肚腹。
万俟玉翎用刀片好,装在树枝编织的小竹筐里,莫颜立刻扑上去。
“真好吃!”
蜂蜜渗入到鸡肉中,有甜滋滋的味道,加上之前腌渍放的辣椒,又甜又辣,外焦里嫩,好吃得恨不得吞掉舌头。
莫颜一边吃,心里却在叹气。
下一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皇叔大人的烤鸡。
莫颜吃了半只后,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只要想到二人要分开,她就如味同嚼蜡。
另一半,被万俟玉翎慢条斯理地吃掉。
月亮当空,正好爬到小木屋的上空,皎洁的月光洒在门前的空地上,满是清辉。
野花野草上,点点露水,正在寂静地聆听二人说话。
“玉翎。”
莫颜用温水洗去手上的油渍,支支吾吾,最后化为唇边一抹叹息。
他是大越的南平王,不是山野村夫,有些事,注定是人为的力量没办法更改的。
“颜颜,我明天离开。”
把莫颜送到颍川,万俟玉翎彻底安心,下一步,他先回聊城安排,然后加紧行程归京找万俟御风算账,大越,绝不是一个野种能说的算的!
偷来的皇位,也到了还回来的时候了!
莫颜眸色暗了暗,此次归京,凶险万分,万俟御风察觉到危险,定会加派人手合力劫杀,还有各国想要火上浇油,跟着占便宜蹚浑水的人。
她之所以留在聊城,是想让双胞胎和他们的爹爹有相处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发生变故,再次要面对分离。
莫颜恨透了万俟御风,也罢,这个祸害不除,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多少恶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