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府正院,大吕氏正在品茶,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波动很大,她怀疑有人对她下了药所致,这么多年她都顺风顺水的过来,不可能被后院一个小妖精吴氏打到,只要她的儿子还是侯府世子,就谁也不能撼动她的位置,一个无子的病秧子,还想和她斗?退一万步说,就算吴氏有了儿子,想要长大成人,也要十多年以后了。
“娘,您想开就好,十多年以后,吴氏人老珠黄,必定是失宠的。”
夏若雪点头附和,男子贪慕花色,过了气的黄花只能枯萎,她觉得有些可悲,却是不争的事实。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但是女子若没有颜色,连几年的宠爱都得不到。
“若雪啊,以后你和你大哥有什么不得瞒着娘,要怪只怪那些府上心思大的刁奴!”
大吕氏在后院没听到一点风声,她就不信京都闹那么大,府上下人未得到消息,平时一个个的精明着呢,遇见事了全部和乌龟一般缩回脑袋,不忠心的奴才要来何用?
于是,永平侯府来个大清洗,平日偷奸耍滑的下人全部送到庄子上,而正院的人手由几位大吕氏的心腹补齐。
“娘,我也是不晓得柳叶那蹄子有那么好命,流了那么多血,胎儿竟然还能保住。”
夏若雪因为此时名声受损,被扣上一顶毒害大哥通房的帽子,又被娘大吕氏责罚,两边没讨到好,气得双目充血,躺在床上病了好几天。
“问诊大会,真能想的出来。莫颜和她娘一样,看着是个傻的,实则一肚子坏水。”
大吕氏咬牙切齿,她以探望莫颜之名到御史府,结果门都没进去,莫颜装起了病歪歪的白莲花,她想找茬得不到机会,那个莫轻风,书呆子一个,做的更绝,拎着两条臭鱼上门教训她!以后只要莫家人上门,永平侯府概不接待,全部轰出去!
大吕氏有时候想,她现在除了身份和地位,得不到任何东西,会不会有些悲哀,若是当年听爹娘的安排,或许她现在就是御史夫人,和莫中臣在一起过日子,虽说对方有些寒酸,却没有那些妖妖娆娆的小妾通房,她也不会因为争宠不成整日哭天抹泪。
人各有命,或许莫中臣以后有更大的造化也说不定,她甚至想,姐妹易嫁是小吕氏设计的,小吕氏很早之前就看中了莫中臣的人品,明明知道她对亲事不满意,对永平侯有意思,所以故意冷眼旁观,等待她跳坑。
“娘,女儿失策,但是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夏若雪眸中闪过恶毒,以前是她总念着亲戚情分,始终留一线,袁焕之说的对,对待敌人切忌妇人之仁,心狠手辣才能斩杀对手。
一时不察,后遗症巨大,卧床这么多天,以前交好的小姐们无一人上门探看,全京都的府上都等着看永平侯府的笑话,夏若雪偏不让他们如愿。
最郁闷的当属夏若雪的堂姐夏若晴,她正准备参加选秀,以前得到机会入宫,曾经在御花园遇见皇上万俟御风几次,夏若晴喜欢诗词歌赋,和万俟御风一同赋了一首清新的小诗,二人多少有交集,所以夏若晴对选秀入宫成为妃子势在必得。
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永平侯闹出丑闻,让夏若晴跟着丢人,上门的几位小姐都是看热闹的,言谈间冷嘲热讽,让她很是恼火。
夜晚时分,袁焕之翻墙来到夏若雪的院子,他前两天在汴州办差,京都之事有所耳闻,他不介意女子间有龌龊有点小心眼,只要无伤大雅就好,但是这次闹得太过,他必须重新评估夏若雪的利用价值。
“你回来了?”
面对袁焕之,夏若雪很冷淡,当时若是山匪抓住的是莫颜而不是赵桂花,她也不用受这些窝囊气,生病这几天,袁焕之不可能不知道,竟然连句话也没派人送过来。
“怎么,若雪,是在生我的气?”
袁焕之云淡风轻地一笑,无人伺候,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然地坐在夏若雪对面,袁焕之眸光闪动,声音如水一般温柔,“我在汴州办事,这不,刚回来也衣衫都没换,便过来看你。”
“哼,你不在京都,我受委屈你都不晓得。”
夏若雪的言语中不自觉地带出娇嗔,她转过身子,后背对着袁焕之,佯装生气。是女子,总希望身边有个知心人能为自己遮风挡雨,无论那女子多么强势。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等你进了护国将军府的门就是三品夫人,谁敢欺负你给你委屈受?”
袁焕之眯着眼睛,眼底深处闪现出一抹厌恶。阿苏总是劝说他,为大业需要足够隐忍,可他在干什么,陪着小心安慰这种姿容的女子,看夏若雪的大饼脸他就想吐,还不如真性情的林苗月讨喜。
既然决定隐忍,就要做到最好,袁焕之压下眼底的暗芒,主动站起身来到夏若雪身后,他会武,知晓人的穴位经脉,帮助夏若雪按摩的力度刚刚好。
“恩。”
夏若雪闭上眼睛,舒服的叫了一声,不自觉地全身心放松,她抬起一只手按住袁焕之的胳膊,撒娇道,“你答应我要教训莫颜,结果呢……”
偷鸡不成蚀把米,莫颜狠狠地打了永平侯府一巴掌,养病被禁足这几天,夏若雪制定了多个连环计,她现在心里没数,怕莫颜不上钩,若是有袁焕之作为帮手,双管齐下更好。
“听说太后的侄女进京了,后日有赏花会,你可收到了帖子?”
袁焕之早就听说过于菲儿是大名,虽是女子,却比男子更懂得权谋之术,并且精通兵法,听阿苏说,北地部落之所以不敢进犯大越边境,是因为吃过不少亏,而调查得知,背后出谋划策的竟然是这位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