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莫颜哼哼两声,就算不玩阴的,只要有大哥在,照样光明正大地玩死大吕氏,她第一次觉得大哥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小妹,这是上次答应你的医书,为兄和同窗接着摘抄了一份。”
莫轻风破天荒的没有用子曰开头,可能是在永平侯府说了太多,他声音沙哑,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谢谢大哥。”
莫颜随手翻看两页,其中有几个方子很是难寻,应该是对方的家传之秘,被大哥用了手段哄骗过来。
莫颜没有任何心虚,这些秘方不用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只为有机会治病救人,学以致用,说造福天下苍生太遥远,能救一个花不起银子的穷苦百姓也是好的。
“颜颜,女子当以温柔娴静为美,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今后在结交朋友上需谨慎行事。”
莫轻风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倒退了两步,来到莫颜身边,“身边之人可对你造成潜移默化地影响,咱们莫府诗书传家,可不是一些粗鲁人,整日喊打喊杀。”
莫轻风面皮紧绷,刚才回来在朱雀大街和陈国公府的马车相撞,明明是对方的失误,他上前讲道理,结果被陈英挥着鞭子追出去老远,还威胁他,手里的鞭子听不懂“子曰”。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莫颜抬起小脑袋,眨眨眼,眼中带着懵懂之色,总觉得大哥话中有话,她以前有好几个猪队友,不过现在已经认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划清界限了。
“咳咳,爹娘不在府上,临行前嘱咐为兄多多照看于你,但是为兄一直在国子监,到底是忽略了。”
莫轻风眼神闪烁,用手握拳在唇边尴尬地轻咳两声,话都说的如此明白,自家小妹怎么就听不懂呢。
“那个国公府的陈小姐,整日不是举着刀枪棍棒,就是扬着鞭子,和山匪的做派差不多,你是未来的南平王妃,身份高贵,更应当重视规矩……”
莫颜眼中带着雾气,故作不知,莫轻风索性说了个直白,反正今日之后,他和陈英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难怪孙胖子给陈英起了个外号,嫁不出去小姐。
“大哥……”
莫颜眼中立刻闪现出八卦的光彩,试图探究二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莫轻风不欲多言,转身离开。
“小姐,大少爷背地里说陈家小姐的坏话,这样好吗?”
小丫鬟墨枣端着一个托盘,从树后钻出来,都说大少爷是谦谦君子,没想到竟然背后道人长短,和府上那些长舌妇一样,墨枣撇撇嘴,觉得莫轻风的神圣地位立刻下降到和二少爷莫轻雨一样了。
“这个,你还小,不懂。”
莫颜勾勾嘴角,笑得一脸深意,看来得派人打听下大哥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爹娘在家书上还在提大哥的亲事,真是成了难题。陈老国公也为陈英的亲事发愁,若是二人能凑到一块,就解决了两个难题,皆大欢喜。
晚膳时分,御史府的下人吃到了油汪汪的烤鸡和几样卤味,纷纷感叹,自家老爷不在,小姐当家不小气,众人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能吃能睡,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可比那些高门大户的下人轻松多了。
天色渐暗,内室点燃了油灯,莫颜找出针线筐子,在李嬷嬷的指导下学习绣技。莫颜以为,李嬷嬷是无所不能的,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绣工,厨艺,药理方面,教导她绰绰有余,比世家大族小姐的知识面还要广泛。
“那是因为老奴这三十多年,一直在不断地学习。”
李嬷嬷深有感触,。大越选秀每隔三年一次小选,选入宫的宫女,要求身家清白,年约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十年以后可出宫配人,而五年一次大选,选后宫的嫔妃。
在三十多年以前,那时候大越的皇宫曾经发生剧烈的变故,两个皇子被人毒杀致死,当时的皇上大怒,一怒之下,血染皇宫,两位皇子身边所有的宫女嬷嬷太监,还有御膳房的厨子们,全部被腰斩。
后宫变故,宫女等急剧减少,或许是杀孽太深,当时京都的夏日一滴雨也没有下,庄稼颗粒未收。李嬷嬷的爹娘不得已,用家中所有的钱财打点了招秀女的小官,把李嬷嬷送进宫中,为了吃上一口饱饭。
初来的李嬷嬷想家,想爹娘,她很努力地融入进去,只会闷头干活,很少多嘴多舌,她容貌普通,圆圆的脸,看着讨喜,有福气,放在嫔妃身边,又不担心被皇上看中,夺了宠爱,因此李嬷嬷运气不错。但是后宫之中的女子心机颇深,李嬷嬷中了几次暗算,都险险地躲过,一直到后来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日子才算稳定下来。万俟家子嗣不丰,似乎像是一个诅咒,在那个时候,太皇太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太上皇大喜,破格提拔太皇太后为德妃,对她腹中的胎儿甚是期待。
可以说,先帝是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降生,得了太上皇所有的宠爱,从出生那刻就被立为太子。
可惜即便先帝一直小心翼翼被保护,仍旧在快要成年之时迷恋上房事,被那些教导人事的宫女们弄得掏空了身子,以至于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儿。
当年的太医曾经被收买,为太后遮掩,万俟御风一个野种才能够上位,可惜知晓其中有猫腻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医身死,大越边境接连大战,南平王万俟玉翎只能亲征,等归来之时,已是几年后,于太后趁着这几年的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权势滔天。
“王爷在小时候就是个冷清的性子,老奴几乎没有看过他流眼泪。”
李嬷嬷打开了话匣子,因为寒毒所致,万俟玉翎天生淡漠,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关心,和太皇太后的母子关系并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