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花灯节最热闹的地方是朱雀南街和城北大街。
朱雀南街集中着京都百官家的小姐夫人们,而在城北大街,则是百姓们集中地,那边小吃,各色杂耍,花灯,形成了一条拥挤的集市。
无论众人多么愉悦,这一切都和夏若雪无关,此刻她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冷得发抖,而造成这一切源头的袁焕之,正在旁边优雅的品茶,偶尔抬起头来,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宠溺的笑意。
“若雪,等过了年,我就到府上去提亲,到时候就看你的安排。”
酒楼的雅间里,燃着暧昧的红烛,蜡油一滴滴地掉落在烛台上,夏若雪托着腮,愣愣地看着红烛,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等了片刻,袁焕之得不到回应,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诮的神色,再次道,“你应该听到我的话了,如不按我说的做,你知道后果。”
“那如果我们定亲了呢,如何处置春情?”
夏若雪回过神,勉强勾勾嘴角,苦笑道,“定亲之后,我想袁小将军应该会有所表示吧?”
言外之意,春情这个隐患必须要处理掉。夏若雪觉得自己有今天,春情那个小蹄子有很大的责任,就在夏若雪打算处置她之时,春情拍拍屁股溜了,早知如此,当初拼尽全力,也要在湖州弄死她,何至于有此麻烦。
袁焕之是什么为人,夏若雪已经在绣儿的口中了解了大概,表面温和,内里阴狠,他根本不重视女子的名节,当初和林苗月定亲,两个人很快有了首尾,这绝对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林苗月一死,袁焕之佯装难过消沉了一段日子,骗取林尚书的同情,拿回了庚帖,很快找准了下家。他明明知道她已经是不洁之身,还要求娶,目的是为了她身后的助力,永平侯府,夏家。
“袁某知道若雪是聪明人,待你我二人成亲之后,春情即刻交给你处理。”
袁焕之可不傻,定亲之后有诸多变故,春情一死,他很难有掌控夏若雪的机会。当然,就算是二人成亲,他也没想过要处置春情,那个身段姣好的风骚丫鬟,温柔小意,床上让他无比快活,活着要比死用处大。
在袁焕之心里,男子建功立业,需要逢场作戏,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最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把夏家拉拢到他这一派,使用什么手段不重要。世人只看你的功绩。
夏若雪从腰间取下一个梅花的香包,静默地放在手心中,嗅着淡淡的清香,每当到此时,她都会想到那个清冷的皇叔,内心就变得无比平静。
袁焕之可以算计她,那么她同样可以利用机会,结果如何,现在很难说得清楚,在未达到目的之前,还需要隐忍,夏若雪定了定神,点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夏若雪站起身,走到窗前,如果没有发生湖州之事,她现在应该和几个小姐妹正在逛着朱雀南街,彼此簇拥着笑闹,一起斗灯吧,而那个人的身边,或许不再是她最讨厌的表妹莫颜。想到此,夏若雪眯了眯眼,用一声轻笑掩饰住眼中恶毒的光,她得不到的人,莫颜必定不能得到!
“哦?”
袁焕之轻轻应声,漫不经心地用手晃动着茶杯,他把视线移在夏若雪的身上,“夫人有什么条件?为夫乐意效劳。”
对于袁焕之的回答,夏若雪很满意,她的笑容真心了一些,走到袁焕之的身侧坐下,“很简单,帮我好好教训莫颜。”
夏若雪的心已经扭曲,她求而不得的东西,为什么莫颜会这么轻松的拥有?她倒是想看看,若是莫颜成了残花败柳,被世人唾弃,万俟玉翎如何自处,她有些期待了呢。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这点小事就交给为夫来办。”
女子之间那点弯弯道,袁焕之心中有数,莫颜怎么样,对他袁焕之并不重要,一个左都御史的千金,没有拉拢的必要,不过,莫颜是未来的南平王妃,他现在不能和万俟玉翎直接对抗,多少会有些棘手。
“怎么,很难办?”
夏若雪挑了挑眉毛,坐在袁焕之的大腿之上,她用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你是我未来的夫,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红烛摇曳着,橙红色的光照在夏若雪的脸庞,让她比平时增了一分柔美。袁焕之被挑逗起了兴致,他的眼神暗了暗,或许可以用莫颜试探一下那人的态度。
“袁……郎,你不是说愿意为我效劳吗?”
自从上次尝到了鱼水之欢以后,夏若雪日日不得安睡,春梦和噩梦交替,她的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无奈被破了身子,现在又被袁焕之威胁,她的做作所为,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只要让莫颜比她更惨,她做什么都愿意,哪怕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夏若雪靠在袁焕之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他的身上有淡淡青草的香气,她闭上眼睛,把袁焕之想象成南平王,她鼓足勇气,吻上了他的双唇,并不清冷,是温热的。
“当然。”
有女子投怀送抱,虽然不是美人,好歹是高门大户的千金,细皮嫩肉,袁焕之激烈地回应,心里想着,真是便宜了那个无赖泼皮。
在找到春情之后,袁焕之曾经派人去调查过,那个泼皮当夜强了夏若雪,偷走若干银两和摆件,夜夜到青楼买醉,后来被一个妓女骗光了银子,抽干身体,再次流落街头,继续混迹市井小偷小摸,他偶尔也会和乞丐们吹嘘,玩弄过清纯的处子。
袁焕之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夏若雪是聪明人,懂得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解决问题,不然的话,那个泼皮很快被带到京都来,成为当夜的人证,据泼皮所说,夏若雪的屁股上有一个月牙形状的疤痕,可以用手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