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春情吃了几天的素,觉得嘴里没滋味,正好白日里有时间,她跑到后山摘了几个酸果子,谁知道晚上肚子疼痛难忍,庵中房间没有净房,只有统一的茅厕。
月光在地面铺上一层轻纱,春情为了不吵醒人,蹑手蹑脚地向茅厕走,她看到前面院子有忽明忽暗的灯火,以为师太这么晚没睡,定是有隐情,春情起了好奇心,到墙根下窥视。
门窗紧闭,屋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竟然有男子的声音!春情转了转眼睛,偷偷用手沾了点唾沫,点破了高丽纸,顺着小孔偷看,屋里的一切让人震惊。
在尼姑庵有类似北方的大炕,可以睡很多人,师太一个人独居。屋内,炕上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有用油纸包的卤味和鸡腿,师太正和对面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对饮,她的脸颊酡红,眼神漂移。
“死相,你都多久没来看奴家了,这不,最近庵里来了个嫩嫩的妞儿,听说原来在青楼做过,想来功夫不一般,定能让你舒服。”
师太说着,脱了外衫,露出里面艳红色的肚兜,在昏黄的火烛的映照下,内室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瞧你说的,这十里八村的娘们,老子都要玩遍了,那些村妇们,开始死活不让,后要不也是喊着不要不要的吗?”
汉子皮肤黝黑,身强力壮,肌肉纠结在一起,面容有男子的阳刚,就是一双豆大的小眼睛,让他多了几分淫邪之感。
“哎呦,你的功夫还说什么了,老娘就没遇见这么好的。”
师太比划了一个兰花指,和汉子撒娇,二人对坐,彼此抛着媚眼,让春情眼睛一亮,哈哈!原来这老家伙是这样的人,平日一脸端庄,她还真没看出来!想不到她春情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不过,你最近躲到哪去了?怎么不见人?”
师太咬了一口鸡腿,平日不下山,很久没吃到油水,只有上次猪板油做的油渣,她藏在一个小瓷罐里,偶尔在晚上的时候偷吃,只要这人来看她,必定会带一些卤味,点心之物,够她吃一段日子的。
原本庵里的尼姑都是戒色的,但是这里很多人都是寡妇,日子过不下去,才到山上求收留,尝到了男人的滋味,谁愿意守寡啊?
这男子闯进来之后,开始众人也在死命抵抗,后来尝到甜头之后,反倒变成了期待,在山下还有很多汉子,时常以送柴火为借口,跑到庵里和尼姑们苟且,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妈的,上次偷了知府的小妾,被李绿帽到处通缉。”
李绿帽是湖州知府的外号,汉子起的,因为他把后院的小妾玩弄了个遍,那些小妾主动送给他银子,定期去偷欢,谁知道上次去被发现了,让他很是狼狈。
汉子着实躲藏了很久,有段日子跑到尼姑庵来住,夜夜笙歌,除了太小的尼姑,剩下都被压在他的身下过,因此他很受欢迎。
在庵中可以夜夜笙歌,可惜吃的实在太素淡,憋了两个月之后,汉子终于下山。
谁知道,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迎来官差的搜捕,这次明目张胆,各处张贴了画像,他一问才知道,通缉犯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听说还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不知道偷盗了什么贵重物品。
“有点奇怪啊,你说的怎么和投奔庵里的女子那么像呢。”
师太不傻,很快回味过来,不过她已经出家,对银钱之物的需求并不高,举报春情,对她来说,没有大好处,但是保不准庵里别的尼姑有想法。
春情在外面,心里一惊,差点发出惊叫,见汉子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她赶紧蹲下身子,用手捂住嘴,此刻,她肚子却疼了起来,疼出了一头冷汗。
“可是当真?”
汉子转了转眼睛,没有说出那天价的悬赏,既然那女子跑到了庵里,肯定是没地方可躲了,等他玩够了,再送到衙门口去领赏钱,一举两得。
“奴家什么时候骗过你?”
师太啐了汉子一口,不再提春情,一脸醋意地问道,“最近你都没上山,跑去耕种哪家的肥田了?”
“小心肝儿,最近都在做和尚呢,不信的话,一会儿你检查检查。”
汉子说着,脱掉上身的衣裤,下面只穿了一个裤头,他歪了歪嘴,一脸急色,“可把我憋死了。”
“那还不是你天赋秉异……”
师太脸红娇喘,主动坐在汉子的怀里,一双手不停地摸着汉子背上的肌肉,二人开始调情。
墙根下,春情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冷风一吹,她清醒了一些。虽然知道师太和庵里的猫腻,可这些不足以威胁人,她要怎么办?
汉子显然对她上了心,这么一打听,不难发现她就是那个被通缉的人,那么,她只有被送官的下场。
逃吧,不然呢?趁着二人正在温存,她还有机会跑出去,如果跑,尚有一线存活的希望,如果坐以待毙,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果。
此刻春情真是恨死了夏若雪,心里发誓,就算是死,临死之前,也要咬出夏若雪,把夏若雪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让京都的小姐们都知道。
房内,开始了男女的呻吟声,春情也顾不得围观,她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一趟茅厕,回房之后,把身上带着的衣物整理出来两套,剩下的全部丢掉,夏若雪的那套衣裙和床单,春情郑重地收好。
借着月光,春情偷偷摸摸地进入到厨房,想躲藏,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闭塞的地方,听说湖州水患,也有一些山里的人家没有受灾的,她寻思能不能翻过山头去看看。
庵里并不是天天都做饼子馍馍,习惯是做一大锅,然后吃的时候热几个,反正这些饼子干硬,放上一个月也没关系。春情即使很嫌弃,仍旧装了一小包袱,趁着夜色,她匆匆忙忙地跳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