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不过有桂花姐在,她听到了,我要灭口!”
莫颜快速站起身,两只手做一个掐脖子的动作,和赵桂花闹成一团,不知情的,还以为三人多么要好。
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李月娥还没归来,赵桂花这才着急了,她皱眉,托着腮迟疑道,“月娥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外面太热,中了暑气?”
“赵小姐您别着急,不如奴婢下楼去看看。”
夏若雪的丫鬟春情是个会来事的,见自家主子点头,她给三人满上茶水,临走前,又轻轻关闭了房门。
莫颜抬头看着对面墙上的书画,一幅行书如行云流水,充满流畅之感,当年她为了静心,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书法,对书画很是热衷。
不过,李月娥到底干什么去了?若不是去找袁小将军,为什么要撒谎?两个丫鬟找不到主子,应该会打听到她们四人来望仙居,怎么也不见踪影?莫颜喝着茶水,看着对面神色惊慌的赵桂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夏若雪似乎对李月娥去了哪里不太关心,她闭着眼睛,很快发出清浅的呼吸声,让人以为,她睡着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雅间内无比安静,似乎只过了一小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门口处终于传来动静。夏若雪马上睁开双眼,眼底明亮透彻,哪里有一点昏睡的模样!
“小姐,赵小姐,奴婢下去找了一圈儿,又找人打听,都说没看到李小姐,也没见您二人的丫鬟。”
丫鬟春情被太阳晒得脸色通红,额角边流着汗滴子,身后跟着从御史府归来的墨香。坑了夏若雪昂贵的首饰,莫颜不放心,便遣了墨香回府一趟。
“怎么可能!”
赵桂花腾地站起身,紧抓着帕子来回走动,“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赵小姐不必焦心,想必是遇见别的姐妹,闲谈几句忘了时间吧!”
夏若雪宽慰了几句,看窗边的沙漏,已经过了午时,她站起身来,不准备在此久留,下晌还要去一家绸缎庄量体裁衣,这次娘亲好不容易花重金请了江南最巧手的绣娘,绣娘的腿脚不灵便,她便要亲自上门。
“应该不会的。”
丫鬟不知所踪,李月娥也不见影子,赵桂花急得团团转,她不住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对。
就在三人商量如何寻人之时,雅间的房门被推开,李月娥神色惊慌的跑进门,然后一侧身,大力紧闭房门,好像身后有人追赶一样。
“月娥,你怎么才回来?”
见人平安归来,赵桂花舒了一口气,二人相邀出府,若是李月娥有什么闪失,她也难辞其咎,李家,是赵家巴结的对象,她得罪不起。
“李小姐这是怎么了?”
夏若雪眼尖,发现李月娥的袖子上有血迹,见她手臂上包裹着一层白色的纱布,关切道,“手臂怎么受伤了?”
“是我不小心,擦伤而已。”
李月娥用手拍了拍胸脯,连续灌了两大杯茶水,这才缓过来一口气,“倒是让你们担心了,刚才着急,先去了医馆。”
尽管李月娥极力装作镇定,可是莫颜还是从她眼底发现一抹无法掩饰的惊慌,仔细一看,李月娥面色苍白瞳孔放大,双腿颤抖,面部肌肉不停地跳动,这是人在受到惊吓时候常见的反应。
只是擦伤,何以惊成这样?而且仔细观察李月娥的袖口处,那些血液的痕迹,并不是擦伤所致,从形状上来看,血液边缘呈锯齿状飞溅,是一个圆点,向周围扩散,明显不是她伤口的血迹。
法医当久了,莫颜又犯了职业病,若血不是李月娥的,她的手臂裹上一层白纱布是做什么?欲盖弥彰?这一个时辰,她又去了哪里?
“月娥,那红儿和琴音呢?”
红儿是赵桂花的丫鬟,琴音是李月娥的,两个丫鬟到现在也没有归来,赵桂花心里着急,怕丫鬟不知道她们在望仙居,以为人丢了,回府禀报,那可要闹出一个大乌龙来。
“不……不知道。”
李月娥身体明显地颤抖一下,很短的时间,她用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臂,假装手臂很疼又恰到好处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李月娥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像没有骨头一般的瘫坐,赵桂花并没有多心,高门大户的官家千金娇气些正常,被针刺个小眼儿也要哭鼻子的,何况是手臂受伤,流了这么多血。
“月娥,不如我送你先回府。”
刚过正午,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李月娥从外面跑回来,领口处可见汗水的痕迹,二人出门随身也带了几套衣衫,都在马车上,如今丫鬟不在,赵桂花可以搭把手,陪着李月娥先换了这身略显狼狈的衣裙。
“好。”
李月娥镇定了一会儿,明显不像刚才那样惊慌失措,她看了一眼门口处,转过头歉意道,“若雪小姐,颜颜,这次是我扫兴,下次定当摆上席面,请你们二人吃茶谢罪。”
“李小姐这是哪里的话,一切都是意外。”
夏若雪摆摆手,又细心说了一些伤口愈合的注意事项,末了,特别指出,“不用担心留疤痕,上次进宫,太后赏赐我一瓶玉容膏,还有大半瓶。”
从望仙居出门,莫颜再次一次感受强烈的光照,她一句废话不想说,只想赶紧钻到马车里回府猫着,内室没有冰盆,也比在大太阳下傻站着好。
那边,李月娥泪眼朦胧,正在和夏若雪道谢,二人你来我往,难舍难分,倒是真像十分要好的姐妹。
红儿和琴音仍旧没回来,夏若雪派出守在马车里的一个小丫鬟送人。眼见着李月娥和赵桂花的马车离开,夏若雪也不准备继续装下去,简单和莫颜打个招呼,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