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值严寒,弃岭又是一副白雪皑皑的寒冬模样,常常守候在任务大厅的学生,如今也寥寥无几,只有少数几个刚刚毕业的弟子围着火炉闲话家常等待任务刷新好赚取几个积分换成金币。
任务大厅象征着最终的青铜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厚重的灰尘纷纷扬扬落下,刚刚还闲话家常大声嚷嚷的学员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那扇从未打开过的铜门。尘埃落下,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才缓缓踱步跨进那扇青铜大门。
方才安静的任务大厅顿时炸开了锅,早有聪明的学生退出了任务大厅拔腿冲往导师室。黑袍人好似没看到自己带来的骚动,缓缓走进任务中心,不久便有特级任务钟声缓缓响遍整个学院。
听到这个钟声,议论声更是一轮高过一轮,整个任务大厅都沸腾起来了。
“居然是特级任务,咱们有生之年居然能遇见弃岭的特级任务,当初真就应该努力考上237。听说特级任务只要接下一个便可以不依靠任何势力在中央大陆衣食无忧,只可惜我们没有这个权限。”
“237?就是那个永不毕业班?永远毕不了业老子还要钱干什么?”
“新生就是新生,237虽然号称是永不毕业班可是你不知道我们云泽大陆云泽国始帝就是237的毕业生。237毕业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名震四方,那个不是中央霸主?”
“那么厉害?不是说一个导师带一个班吗?云泽始帝是300年前的霸主吗?那237的导师该有多厉害?那他怎么还不前往中央大陆?”
“这还要你说,听说那冰山导师早已成为中央大陆的听语者,连四族也要敬他三分。”
“听语者?什么是听语者?”
这议论声有一瞬的停顿,似乎说话的人不知道如何接腔,安静了下来。
“这你都不知道?去,去,去,一边去别拦着老子。”方才还夸夸其谈顿时涨红了脸掩饰一般的冲出任务大厅。
无怪那人不知道,听语者的一切都是个谜。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多大?长什么样?只知道她是听语者。
雪停了,方才盖住寥寥几个脚印的薄雪又被踩出许多凌乱的脚印无论是从哪来的脚印都汇往任务大厅。只有237通往任务大厅的路是干净洁白的雪,没有丝毫脚印。路的尽头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是如今这个学校里难有的清静。
“听见钟声了没?”白锦坐在墙头隔着一片竹林与房屋眺望着塔顶那一抹黑影,歪了歪头忽然笑嘻嘻问做在窗边拨弄红梅的云殊,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
“听见了啊。怎么?”云殊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见白锦那副狼外婆的嘴脸,微勾唇角露出点点愉悦的神色。
“听说完成特级任务就可以毕业了。”白锦看鱼儿上钩了,继续加料,好似对以往一直被反整的事没有丝毫记忆。
“嗯,对。”云殊点了点头示意白锦说下去,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毕业了你就可以娶软妹子、萌妹子,所以我们得找个人去和老师谈谈。”白锦顿时乐了,平时也没觉得云殊这么好说话啊。
“我有心上人了。”云殊手一颤红梅的枝丫硬生生被折断,云殊醒过神来心疼看着那支断枝瞪了白锦一眼,却有些心不在焉。
“我就知道一说去找冰山你就推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每次都输掉考察,你放弃吧!你等不到的。”白锦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副就知道你会推辞的模样。
云殊难得的没有反驳白锦,无意识的抚摸着那断裂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接话道。
“什么跟什么,我又没说我不去,你在这里等着。”云殊回敬白锦一个白眼,取下挂在一旁的月白色狐皮转身推门而出。
白锦看着云殊打了把月白色的纸骨伞披着很久以前老师送他的狐皮披风一步一步沿着竹林里的青石小路走向守言塔,白色靴子踩在素白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单薄的身影似要与天地融在一起,白锦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任务也许会成为他们的毕业任务,任务之后也许会物是人非。
白锦忽然想起云殊喜欢一身白的打扮是在云泽前往中央大陆的时候,那时候也是个雪天老师破天荒的说了很长的一句话,老师问云殊:“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哥哥一起去中央大陆?”
云殊愣了愣凝视了老师许久,发现老师真的是在跟他说话有些尴尬的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口气,掩饰掉嘴角那抹欣喜道:“我在等。”
老师以为云殊很冷便把自己的披风为云殊披上,那是237的人第一次看见老师的真容,老师是个很奇怪的人,她孤僻的近乎与世隔绝,作为与她相处九百年的学生237的所有人也只知道老师不可以直接接触阳光所以成日将自己隐藏在披风之下而已。
见到老师暴露在空气之下云殊便慌了神好似天要塌下来了一般,可是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是白锦唯一一次在云殊脸上看见除了微笑与平静外其它的神色。
云殊比所有的学员都要对老师好,但是他从来都不管老师叫做老师,亦或者说从心底里云殊都不希望老师是他的老师。
也就是那时候老师把从不离身披风送给了云殊,说白色很适合云殊,所有人都看的出那只是老师随口夸奖的一句话,可是云殊却记得了好几百年。
白锦记得从很久很久以前云殊就对老师不一样,每一次云殊去见老师他在他身后看着都有一种烟消云散的感觉。云殊总是以仰望的姿态看着,生怕老师从云端摔下来。但其实所有人之中最厉害的就是老师,老师已经站到人族的制高点,老师一举一动都会掀起十大陆的风波。
“喂,云殊。你要记得叫他老师,我想他一定没听过你叫他老师。”白锦双手做喇叭状对这走在青石小路上的云殊喊,盯着云殊的背影似乎在研究那种奇异的感觉。
云殊闻言脚步顿了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拒绝白锦的要求,没有理会白锦加快脚步朝守言塔走,这个塔初建成时取名为守言,穷尽所有守你一生,守你护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