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杨杨将老王的话一宣布出来,事情就变了。
几名学生还是怕老王这三教九流都敢乱整的老师。
在一班读书总还有考大学的可能,只要被挂着,百分之一百就没前途了。
这么一来,几名闹事学生才算定了神,将心思收回考场上。
第三天认真考就不一样,全班人都过了一百分这个线。
为了冲一百五十分这个大关,忙得任杨杨没有空时间就偷偷地去找过去关系好的科任老师解问,然后又回班上来讲解。
这原本是一段多梦、多彩的花季岁月。
然而大家就在这最原始,最奔忙的时光中一步步跑完。
活泼的细胞,奔腾的情感,都在这比成年人更复杂,更焦急的世界里被磨得没有了棱角,没有了个性。
死气沉沉的梦想,根本就不敢面对蔚蓝色的天空。
说是空虚,却又实在得让其他同龄人爱恨不已。
说是实在的生活,但见一双双渴望看见罗马大道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天下同龄人那应有的晶亮和湿润。
这儿只能看到灰暗而干涩的世界,哪怕是绿彩披满山野的初夏,依然如故。
大家都忘记了一年有四个季节,有冷热之分,更想不到有白天和黑夜。
有时,就算感悟到这春秋气息,也没法从中去阅读大千世界的无声之声。
如树叶一动不动时的声音,太阳初升时的破土声,细雨飘落在空中的穿透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
不会去想去看去接受捉摸这些,习惯了的脑筋里只有做题时的沙沙声,早晨的读书声和学校的铃声。学校的铃声是最伟大,最具权威的声音,它让这个小小的世界必须向它看齐,听它的命令等等、等等、等等等。
一天下来,倦态十足的司马黄蜂,苦笑着对任杨杨说要是上官小朵和高佳索在班上就好了。
可以偷出一个时间,又去盗甘蔗玩耍。
任杨扬嘲笑说有他俩在班上,怕也没时间偷出来去玩。
大家对季节的认识,真的是太跟不上节奏,这已经是初夏,哪里还有什么甘蔗。
可见匆忙的光阴,留给大家了些什么,好像那一大片甘蔗林还活生生地一动没动,而偷甘蔗来吃,仿佛是在昨天干的一样。
司马黄蜂帮着整理好试卷,又说要是全班人一个不少地升上全国各地的大学,那才是破了县中的历史记录。
任杨杨一听这话就发酸,她不想说话,只是在心里为远离的三人祈祷和祝福,望他们早日归来。
这里面包括了同学情,还有不成文字的爱情,她的心是放不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没睡好觉。
她认为原本希望很大的三人不应该有所改变,这是高中最后一学期,不是儿戏。
司马黄蜂见任杨杨不说话,自己抱着试卷出教室,他没有想到任杨杨会在教室里想得悄悄掉泪。初恋之泪往往是最令人难忘的东西,它从不轻易掉下来。
但是,一旦掉下来,就意味着世界真的有变化。
尽管任杨杨不太愿去想上官小朵等三人是否真的出了大事。
但脑海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一丝儿感觉在催促她,说上官小朵、鲜于洞洞、高佳索需要帮助,需要援兵。
这些感觉能不让任杨杨急得掉泪吗?只是自己在班上举足轻重,直接关系到每名同学,走不开身去认真计划上官小朵的事。
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幸好过去一向不理不问班里大小事的司马黄蜂,现在撑起了半边天,为她的学习和工作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时间。